这话显然大出谭菲雅的意料,忍不住惊道:“没有证据你怎就一口咬定是魔门所为呢?”
程怀宝理所当然道:“魔门的名声已是奇臭无比,说幕后主使是它不会有任何人怀疑,简直便是专门用来背黑锅的,屎盆子不往他脑袋上扣,难道还扣在玄青观头上不成?再说了,我管他幕后主使是谁?有一个背黑锅的就行。反正咱们的赌约是解破阴谋又不是找出主谋。”
听着程怀宝这番超级不负责任的话,谭菲雅只剩下苦笑了,她事前怎的也没料到这无赖小子竟会为了赢得赌约而将所有的罪责一股脑嫁祸给魔门。
如此看来,幕后主使是谁,只怕再也休想找出了,这场阴谋不论是不是魔门所为,这口奇大奇重的黑锅魔门是背定了。
襄阳城南郊外小镇韩家集一处寻常大宅之中。
魔尊陆天涯一脸莫测⾼深的坐于大椅之上,在他面前跪伏着五⾊令旗的五位旗主。分别为黑旗令主柳飞烟、紫旗令主陈龙壁、蓝旗令主赵振东、绿旗令主范胡琛、⻩旗令主周松明。
望着自己这五个得意的大将,陆天涯仿佛在说一件风花雪月的事情般缓缓道:“你们谁能说出计划失败的原因之所在?”
蓝旗令主赵振东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查的颤抖道:“禀圣尊,属下一时的疏忽,叫谭菲雅察觉到一丝痕迹,请圣尊降罪。”
陆天涯并未答话,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而赵振东的⾝子却明显的颤动一下,显然魔门那奇重无比的刑罚即使⾝居⾼位的他也畏惧的很。
陆天涯淡然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有这个原因吗?”
这回五人⾝形同时一振,他们搅尽了脑汁,也没想出计划还有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
陆天涯轻描淡写提醒道:“姓程的小子在昊海楼中说的那段书你们可曾仔细看过內线送来的详报?”
柳飞烟道:“属下等已看过,可是…可是这小子根本就是在无中生有,所说全是胡说八道。”
陆天涯冷冷道:“就是他的胡说八道,却是坏我圣门大计的关键。难道你们就没从他的胡说八道中看出点什么?”
绿旗令主范胡琛灵机一动分析道:“程怀宝如此肯定这张蔵宝图的背后是我们圣门,显然他已得到了确实的报情,而他用一番无中生有的胡说八道来揭穿这事,显然是要保护向他提供报情的人。”说到这里他⾝形突然一振,失声惊道:“难道我圣门之中出了內奷?”
五⾊旗主能成为统领一方的魔门重将,自然都不是傻子,几乎是同时叩首急声道:“圣尊明鉴,属下对圣门忠心曰月可昭。”
陆天涯脸上泛起一丝飘忽的笑意道:“自然不会是你们五人,但你们谁敢保证你们的手下里面没有內奷?去查,不能肃清內奷,我圣门危矣!近段时间正道定会大索天下,所以这段时间里停止圣门一切活动。”
五⾊旗主躬⾝应是,柳飞烟面现迟疑道:“圣尊可要属下铲平双尊盟?杀掉那两个小子?”
陆天涯微微摇首,双目之中两道寒芒一闪而逝,以沉缓的声音道:“他们两个小子本尊自有处置,你们不要动他们,都下去吧。”
五⾊旗主叩头而去,待五人尽皆退出,陆天涯面露一丝飘忽笑意喃喃道:“你们两个又给了本尊一个惊喜,本尊应该怎么回报你们呢?”
眼中精芒再闪,陆天涯已然成竹在胸,突地眉头一皱,显然想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片刻后他才低声自语道:“白魅闭关已过半载,竟还没有半点要出关的兆头…嗯,这次做的确实有些冒失,若有她在,现时便不至于如此被动了。”
真不知若陆天涯与五⾊旗主听到程怀宝与谭菲雅那段对话会是一副什么样的神情,不过想来定是精彩的紧。
魔门因为程怀宝那番彻头彻尾的胡说八道,开始了一场腥血的內部大清洗,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四十余名原本忠心耿耿的倒霉蛋成了程怀宝信口开河之下的牺牲者。
这场蔵宝图阴谋终于以正道各派颜面尽失,魔门搬起石头砸伤自己的脚这等离奇结局而落下大幕,这出大戏中唯一占到便宜的便是生新的双尊盟。
原本的三流帮派,因为两位盟主的一鸣惊人,一举成为名动江湖的新兴势力。
程怀宝得了谭菲雅的应允,一颗心早飞到韩笑月的⾝上,哪里还有心思留在这里陪谭菲雅聊天,眼珠子一转,这无赖小子一捂肚子叫道:“哎哟,我肚子痛要去方便。”然后便堂而皇之的借着屎遁溜到外面去会他的佳人了。
望着程怀宝兴⾼采烈,几乎是连蹿带跳冲出小院的背影,谭菲雅头摇笑道:“无名,你怎会与小宝成为兄弟的?”不知不觉间,无名与小宝在她口中说出仿佛水到渠成般的自然,无论单纯的无名还是精怪的程怀宝,她心中既有喜欢又很欣赏。
谭菲雅的问题几乎是所有认识无名他们的人皆会有的疑问,无名淡然道:“我也说不好为什么,总之我们两个经过了这十来年的曰子,便成了现在这样了。”
在无名的面前,谭菲雅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放松感觉,或许受了无名单纯至极点的气质影响,她竟觉得浑⾝一轻,丝毫感觉不到庒在她肩头那已近二十年的园主重担。
长长吁了口气,谭菲雅轻叹道:“还真有些羡慕你们这两个无法无天的小子,想做什么便可以做什么,没有一丝一毫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