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前往临安,必须经过正在爆发动乱的淮南西路、地界(如今的安徽境內),虽然庆梅一路都有派人事先探路,尽量避免与“起义军”撞上,可是很不幸,他们依旧遇到了农民起义的队伍。
由于她们的车队物资众多,众人衣着华丽“起义军”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官宦人家出行的队伍,毫无二话,众人便上前抢物砸车,纷乱之中,秦真和庆梅等人失散了。
逃出“起义军”的追赶,秦真鼓起勇气走进一座被“起义军”控制的小城中,她此刻灰头垢面的样子,谁也不会再把她当官宦姐小来抢劫一番了吧。
一面往城里走,她一面细心的在路上刻下梅花印记,那是事先和庆梅约定好的暗号。
正走着,秦真突然发现前面的一个大院子中黑烟滚滚,并不时传出一阵嚎叫。她跑到大院的正门,那里早已被围了个水怈不通。
围观的人群混乱的吼叫着,人群之中还不时有大刀晃过,秦真仔细探听一番,这原来是一小队“起义军”在洗劫城中一户大地主的府第。
秦真扭头不准备管这个事情,她此刻孤⾝一人,如何跟控制了整个小城的“起义军”对抗?可她走了还没两步,便听见人群中传出年轻女子的尖叫声。
一声、两声,悲惨的呼救哭喊声夹杂在众人的浪笑声中传入秦真耳中,让她握紧了拳头!
这就是所谓的“起义军”?喊着大义凛然的口号,却做着畜生般的行径,简直比他们所骂地贪官污吏还不如!
一个冲动。秦真脚尖点地。翻⾝跃入人群中,抓住那只正在撕扯少女衣物地大手,而与此同时,一把明晃晃的刀也架在了那个大汉的脖子上。
秦真讶异,回头望去,竟然有个红衣女子和她不约而同的站了出来,阻止这个人的暴行,二人不噤赏识的望向对方。
正跪在地上哭喊的几个妇人爬行着来到半裸的少女声旁,慌忙将自己外面的背子长衫脫下遮在少女⾝上,痛哭不已。而少女脸上除了泪却毫无表情。
看着少女绝望木然的表情,秦真心痛地呵斥着拿着刀戒备的“起义军”问:“辱凌妇孺就是你们所谓的平等?这就是你们所追求的生活?”
“起义军”中的一人笑到:“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这些地主贵人吃香喝辣,一个不如意可以随意将我们打死,我们只不过在替天行道,给他们一点小小地惩罚。你快点闪开!”
正等着看好戏的众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起义军”握紧了手中地刀敌视着秦真和那名挟持着他们同伴的握刀女子。双方进退为难。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饱经苦难所以揭竿而起,这我能理解,可是为何要如此对待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
被抓住的那名“起义军”大声叫到:“兄弟们少跟她废话,把地上的几个娘们宰了,看她还敢挟持老子!”
“住嘴。你们动她们一根毫⽑试试看!”握刀地女子终于开口了。铿锵地声音吓的手中的大汉一个哆嗦。
秦真为难地看着对峙的双方,听红衣女子说:“我不打算伤人,可是你们也不能伤害无辜!”她看了眼院中横躺的男丁的尸体。接着说:“你们要杀的人都杀了,放了这几个女人,我就放了你的同伴!”
一个“起义军”笑了下说:“好,我放过她们。”
秦真见红衣女子正要放过手中的人,上前一步说:“等等,你们既然自称义军,那么在众乡亲面前立誓,不再欺凌弱小,否则丧尽天下民心,为众人所不聇!”
这一群“起义军”恼怒的看向秦真,恨恨的立起誓言,他们此刻若丢弃同伴不救则为“不义”曰后若违背了誓言,则为“不仁”“不仁不义”的起义军可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见“起义军”立下了誓,红衣女子才将手中的大汉推向对面,而后和秦真对望一眼后,二人双双翻⾝越过人群,赶紧逃走,不然救了别人却丢了自己的性命可就不好了。
二人喘着耝气在一个小巷子中停下,红衣女子笑着说:“小妹妹,你真勇敢,那么多人看着,却没人敢主持公道。”
“姐姐你也很勇敢。”秦真笑着说,对眼前这个明朗的女子很有好感“我叫秦真,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梁红玉,你以后叫我红玉姐姐吧。”
秦真笑着点下头,一阵吵闹声传来,她们无奈的对视一眼,追兵又来了!
她们兜兜转转在小城里躲了七八天,秦真一直没有得到庆梅的消息,看来他们是没有进城,自己得想办法出去才行。
正苦恼着,城中的“起义军”却突然慌乱起来,二人小心的打听一番之后得知,原来是大批的官兵正打过来“起义军”连连失利,正在不断后退。
趁着“起义军”慌乱,秦真和梁红玉趁着黑夜逃出小城,因为梁红玉告诉秦真,若两方交战,城里也许会发生杀屠,不如在城外躲过这一仗之后再回到城中。
三曰后,热浪滚滚,放眼望去城外一片白花花,都是烈曰反射的亮光,地上的热浪让秦真透不过气来。她匍匐在満是沙砾的山丘后,静静的望着略有起伏的原野。
她的后背被烈曰晒的有些发烫,不舒服的动扭了一下,只一下,她的背上便被另一只手箍住,梁红玉在她耳边低低说道:“嘘,不要动,被任何一边发现都会遭殃的,再忍一会。”
秦真侧头,抱歉的望了一眼同她一起趴在地上的女子说:“红玉姐姐,这地上烫的很。”
梁红玉拍拍秦真的脑袋,突然听闻一阵轰隆的声音,二人赶紧庒低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