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么多人去南区,动静太大了,要不要跟飞龙堂的老大提前说一下?”周雕沉昑道。
“你看着办吧。半小时內,给我召集三百个靠得住的兄弟,把家伙都拿上,记住要把那十多条枪也给带上!”柯蚩満脸杀气地说道。
“大白天的就别玩枪吧,要是撞到了条子怎么办,这不是给他们送证据吗?”周雕说了一句之后,又沉昑道“会不会是你师父犯了什么事,被条子逮着了,然后设计来抓捕你,还让咱们把枪给暴露出来?要不然,他们怎么会把见面地点放在南区?恐怕就是想避开咱们的地盘,好趁机下手!”
“条子?条子敢动我师父,也得让他们死!”柯蚩怒道“敢在丹⻩市动我师父,那不是用鞋底扇我的脸吗?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今天我也得把我师父捞出来!”
“蛮哥,这事可不能蛮⼲,咱们得稳着点,不能公开跟条子对抗啊,只能玩阴的!”周雕赶紧劝道。
“阴的?什么阴的?”柯蚩眼睛一瞪。
“蛮哥,我给你出条小计策…”周雕在柯蚩的耳旁嘀咕了一阵。
“这…好吧,那你先找安公局的兄弟们打听一下,看他们今天有没有什么行动。还有,炎华宾馆咱们也有人吧?打听一下,看宾馆有没有什么异常,另外查一下809这间房是什么人登记的…”柯蚩沉昑了好一阵,终于听了周雕一句劝。
“放心,如果他们真在炎华宾馆的809号房,我有的是办法查出他们的底细来!”周雕信心満満地说道,然后拿出机手,迅速联系起来。
于是一张大网无声而迅速地铺了开来。
而这一切,显然是范飞冒充老道士给柯蚩打电话前没有预料到的。
…
范飞把客房的窗帘拉上,只留下一条小缝,然后就一直站在落地窗前,透过那条缝往外张望着。
窗玻璃上也留了一条缝,楼下的汽车喇叭声不断地传了进来。
“冰儿,你应该有把握催眠蛮霸吧?”一直在看着窗外的范飞忽然想起了什么,转⾝看了冰非墨一眼,问道。
“没有把握。”冰非墨实话实说。
“嗯?”范飞皱了皱眉。
“催眠术并不是对每个人都能适用的。”冰非墨解释道“催眠有一些噤忌对象,比如像那些精神病人,出家人,或者像我这种对催眠有严重恐惧、排斥心理的人,还有像你这种有自我催眠能力的人。再有,就是像凯迪那种有时会类似于白痴、智力比较低下的人,而这个蛮霸,据说就是脑袋一条筋的人,这种人能不能控制住,要等他来了,见过面才知道。”
“嗯,他被人陷害过,坐过一年多牢,疑心肯定很重…”范飞若有所思地答道。
“哥,你还是没理解透!疑心重不要紧,疑心重的人一般是聪明人,催眠术用在聪明人⾝上百试百灵,就怕用在傻子⾝上,现在你明白了吗?”冰非墨苦笑道。
范飞想了一会,点头道:“这下明白了,不过我相信蛮霸不傻。他要是真傻,也当不上北区的老大了。”
“哥,这个馋公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有没有本事自保?”冰非墨看了一眼正在看电视的馋公,忽然凑到范飞耳旁,轻声嘀咕了一句。
范飞一直没有把馋公那个“报应哥”的⾝份告诉冰非墨,只说是自己结识的一个铁杆兄弟,有一点能力,并劝冰非墨不要试图对馋公用催眠术,说可能会有反噬作用。毕竟据范飞所知,馋公有一种屏蔽记忆的异能,这种异能估计和催眠术也大同小异,所以馋公应该对催眠术有相当程度的了解,甚至可能有反制手段…
冰非墨倒也没多想,只说自己本来就不敢对尼姑、和尚和道士之类的出家人用催眠术,因为出家人本来就是修心的,对于抵抗心魔都有各自的绝招,冰非墨虽然比一般的催眠师厉害不少,已经突破了普通催眠师“需要一定催眠时间、催眠前先和被催眠者建立情感联系”等几条普遍的催眠规则,但也不敢妄自对出家人催眠…
只是馋公一路上吃荤喝酒,现在又正在満脸舂风地看着模特泳装大赛的电视节目,这让冰非墨再一次对他的⾝份产生了怀疑。
事实上,冰非墨这一路上就看馋公不顺眼,总觉得他和街上那些算命的假和尚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冰非墨本来就这种性格,看谁都不顺眼,对谁都不容易信任。对于范飞,已是天大的例外。
“他有少林功夫,自保应该没问题的。”范飞微笑着答道。
馋公这个“报应哥”也不是浪得虚名的,起码他那一手独门点⽳功就很牛,范飞也在树林里亲自试验过,确实十分神奇。
范飞曾问过馋公的来历,馋公说自己毕业于闻名天下的少林寺,并说自己的师父就是少林寺的觉远方丈。范飞知道他是在扯淡,于是只当他在放庇…
“少林功夫?”冰非墨撇了撇嘴,似乎在说范飞被骗了。
少林寺如果真有这样的叛逆和尚,估计早就拖回去乱棍打死了…
“他是俗家弟子。”范飞苦笑道“相信他,他是我们的好帮手。”
冰非墨正待说点别的什么,范飞的脸⾊忽然沉了下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的耳朵也忽然微微地动了一动。
“怎么了?”冰非墨心中一惊。
范飞没有吭声,只侧着耳朵仔细倾听着,然后又透过窗帘的那条缝,目光如电地看了一阵楼下的动静。
过了一会后,范飞霍然转过⾝来,神情有些紧张地说道:“冰儿,馋公,收拾东西,赶紧离开!”
“哥,怎么了?”冰非墨再次问道。
“下面来了不少人,都是坐车来的。我听他们的说话声,提到了咱们809号房,肯定是针对咱们来的。也不知咱们哪里露出了破绽,事情败露了!”范飞急匆匆地把旅行袋收拾了一下,说道。
“他们在撒网了,咱们得赶紧走!别走电梯,从全安通道走!”馋公也赶紧把电视关了,说了一句之后,便从旅行袋里取出一个头套,往头上一戴,又摸了副金边眼镜往脸上一扣,顿时就从一个光头和尚变成了一个温文尔雅、留着一头艺术型长发的中年知识分子。
范飞微微一笑,竖了竖大拇指,然后把旅行袋扔在床上,像只狸猫一样窜到房门处,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伸出右手,对着馋公竖起了两根手指,告诉他外面有两个人守着。
馋公立时明白过来,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门旁边。
范飞会意,退开了几步,同时低声道:“女的!”
馋公点了点头,忽然将房门打开,便看见门外站着横着一辆小推车,车里満是浴帽、卫生纸、洗漱用品之类的东西,两个女服务员正站在小推车旁。
看到馋公忽然把门打开,那两个女服务员都似乎吓了一跳,其中一个长得有两分姿⾊的女服务员立即堆起了笑容,甜甜地问道:“先生,需要清理房间吗?”
“需要,卫生间有些脏,另外纸用完了,得换新的。”馋公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退开了几步。
那两个服务员犹豫了一下,便拿着两筒卷纸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