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跟我去出派所商量吧!”吕恒冷笑一声,忽然拨出了腰间的手枪,对准了范飞。
“吕哥,你这就过份了!为了一个塑料做的假戒指,值得吗?”范飞皱眉说道。
“塑料戒指?嘿,你以为我还真会相信?你知道这戒指的来历吗?你知道它值多少钱吗?”吕恒冷笑道“实话告诉你,早就有人报过案了,戒指的照片我也看过了,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也跟我没有关系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戒指,刚才连摸都没摸一下。”范飞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
“跟你有没有关系,咱们回出派所去说!”吕恒从左裤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银⾊拇指手铐,递到范飞面前,正⾊道“自己戴上,否则我就开枪了。”
“开枪?笑话!我可是无辜的!吕哥,咱们兄弟间就别玩吓唬人这一套吧?”范飞也没料到吕恒的态度会这么強硬,心中早就虚了,嘴里却还硬着。
“你说我敢不敢?你现在不再是我兄弟,而是犯罪嫌疑人!在法律面前,没有兄弟,没有人情,只有公事公办!”吕恒左手在手枪上一抹,瞬间把弹子上了膛,然后向前逼了两步,一直把冰凉的枪管顶到了范飞的额头上。
范飞见吕恒把弹子上膛,知道他玩真的了,顿时心中一惊,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伸出手去,让吕恒铐上自己。
吕恒却还留了个心眼,怕范飞寻机打趴自己或找机会跑掉,于是只铐住了范飞的右手拇指,把另一端铐在了自己的左手拇指上。这样一来,他和范飞就成了一根线上的蚂蚱,除非把一个人的拇指砍断,否则谁也跑不了。
这是对付狡猾份子和重刑犯的手段——有些察警从外地抓了犯罪嫌疑人,在押解回来的路上,就会把自己和犯人铐在一起,防止自己打瞌睡或不留神时犯人会寻机逃走。
而为了证明捉拿范飞归案的决心,吕恒甚至还掏出手铐钥匙在范飞面前晃了晃,然后把钥匙从地上一块水泥盖板的缝隙里扔进了下水沟里,并得意地说道:“这下好了,除非你砍断我的手,或者你自己的手,否则你别想从我这逃走!”
“不用这么狠吧?吕哥,我真跟这个戒指没关系。”范飞苦笑道。
面对上了膛的手枪,他也真不敢反抗了,挨一颗枪子可不是好玩的。再说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对吕恒做什么。
于是范飞为了那五万块和同学间的义气,竟成了吕恒的阶下囚。
这一刻,他心中很有些后悔。
只是他确实跟这枚戒指没有关系,而现在吕恒除了这个戒指外,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偷了戒指,所以他也不怕,哪算是用测谎仪器来测,他也不怕,所以也没怎么着慌。只是这种拇指手铐铐在大拇指的第二关节上,勒得比较紧,皮⾁都有些痛,很不舒服倒是真的。
“我也宁愿相信你是无辜的,不过公事公办,咱们总得调查一番再作结论嘛,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吕恒一旦铐住范飞,便心中大定,连哄带骗地说道,一心想把范飞赶紧弄回出派所去审问。
“这么闹了一出,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范飞看着远远围观着的人群,苦笑道。
“走吧,坐我的车走。”吕恒嘿嘿一笑,左手反抓住范飞的右手,拉着他就走,去附近的法院门口拿他的自行车。
吕恒从东塘出派所出来时,从院子里骑了一辆山地自行车,搭着范飞来了县法院。这辆山地车的轮胎很宽大,链条什么的也很耝,构造也很特殊,似乎是特制的。范飞从来没见过这种自行车,当时便好奇地问了一句,吕恒很得意地说这辆车确实是前几年找人特制的,花了他几千块,比一般的摩托车还贵。范飞听后吓了一跳,看了半晌也没明白这车到底好在哪里,于是觉得吕恒的脑袋是被驴踢过了。
这车安装了一个后座板,可以让范飞坐在后面,不过这一回范飞就坐得很难受了,因为他的右手和吕恒的左手铐在一起,双手相连,骑车和搭车的势姿就都十分别扭,最后范飞只得按吕恒的要求侧⾝坐在车架上,并把右手尽量前伸,以不妨碍吕恒开车。
“坐好了,我会用七十码的度开回所里,很快的。”吕恒把枪套挪到皮带正中间,以防止路上被范飞把枪抢走,然后笑着说了一句。
“嘎吱…”
就在这时,一辆摩托车忽然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马路旁,后座上一名戴着头盔的男子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一个正在马路上走着的女孩肩上的坤包,用劲一扯。
“唉呀,我的包!还给我!”那女孩反应很快,一把反抓住坤包的带子,要夺回来。
“轰…轰…”
坐在后座的那男子一声不吭,劲使地扒开那女孩的手,把坤包抢到了手,紧紧地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与此同时,摩托车突然启动,冲了出去,向着东面郊区的方向飞快地逃窜而去。
“混蛋,八王蛋,你不得好死!”
那女孩追了几步,眼看没法追上了,便用手捶着胸,撕心裂肺地哭叫起来,凄惨的哭声划破了夜空。
“在我眼前玩飞车抢夺?草!没死过是吧?”吕恒顿时来了劲,双脚猛地一踩踏板,这辆自行车便如电一般地冲了出去,不一会便跟到了摩托车的后面。
范飞被吓了一跳,因为吕恒在启动之初,离摩托车有几十米远,但两秒钟后,自行车便奇迹般地冲到了摩托车后面四、五米处,就像玩时空跳跃一样…
吕恒在瞬间爆出来的度,竟然和跑车差不多!
这还是自行车吗?
“我是察警,停车!否则我开枪了!”吕恒一边猛追,一边大吼道。
由于吕恒的左手和范飞的右手被铐在一起,所以吕恒只能用右手掌着车把,没法拨枪,只好吼上两声了。
“快开,快开!”摩托车上的两个戴头盔的男子回头看了一眼,都吓了一大跳,后座上的男子紧紧地抓着抢来的坤包,连声催促道。
摩托车油门一轰,转眼间便把吕恒拉下了十多米。
“草!想跑?没门!”吕恒腿双
劲使狂蹬着,快得就像一片虚影,竟紧紧地咬住了那辆摩托车。
于是路旁的行人有幸目睹了一幕奇景——一辆豪爵125摩托车和一辆奇怪的自行车在马路上赛跑,而自行车的度竟然不亚于那辆摩托!
转眼间,两台车就一前一后地奔出了好几公里,冲到了略有些黑的郊区公路上。
而趁着这段时间,范飞已经用左手从右腰上把机手摸了出来,给许静了条信短息——红尘已在回家的路上,它嘴里有个戒指,被察警吕恒现了,把我抓了。
范飞的学习能力很強,拿到这台机手后,很快就对着说明书熟悉了所有功能,用拼音信短自然也不在话下。不过此刻自行车在郊区公路上风驰电掣,时而有些颠簸,范飞是侧⾝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所以根本不敢多打字,生怕一不小心就摔下去。
这条信息,一是在红尘到家之前,向许逸凡报信,证明是自己救它回家的,为以后索取那五万块报酬打下基础,二是说明自己出事的原因,暗示自己没有供出他来,同时向许逸凡求助。
范飞相信许逸凡应该很有能量,肯定有办法捞自己出来的。
范飞并不担心察警们会对自己怎么样,毕竟自己是无辜的,但他用这条信息试探许逸凡的态度,看这个戒指的事他到底知不知道。尽管范飞相信许逸凡就是贼王,但这毕竟还是猜测,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
刚完这条信息,范飞就被狠狠地颠了一下,差点从后座上摔下去,于是赶紧把机手收了起来,扭头看了看路面,现吕恒还紧紧地咬在摩托车后面十多米处。
范飞很有些惊讶,不仅仅因为吕恒能把一辆自行车蹬这么快,还因为这辆山地自行车也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如果是一般的自行车,绝对不可能连续加到这种程度,这到底是一辆什么样的自行车?跑车级别的山地自行车?
果然是一分价钱一分货,难怪这破自行车要几千块,也难怪刚才在法院门口,吕恒把这辆车上了三道锁…
而让范飞更惊讶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范飞仔细地看了几眼后,便现他曾见过这辆跑在前面的摩托车,而且就是刚才他和吕恒在小树林外说到罗县长时从他们⾝旁经过的那辆摩托车!
虽然当时那辆车上只有一个青年,而现在这辆车上有两人,并戴上了头盔,车牌也被摘掉了,但范飞仍然认出了这辆摩托和驾驶车子的青年⾝上的服衣。
在记忆力方面,范飞一向很有自信,因此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于是赶紧提醒了吕恒一句:“吕哥,这事有古怪!这辆车我们见过的,就是在我们去小树林之前,记得吗?”
“哦,知道了,没事,当时可能是他们在踩点。”吕恒追得正兴起,只扔下了一句话,然后就继续拼命地蹬动着车子。
不过吕恒的腿劲虽然接近于异能,而且在启动瞬间的爆力十分态变,但这毕竟是一辆自行车,也是用人力蹬踏的,所以又追了一阵之后,自行车终于渐渐地慢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前面的摩托也减缓了度,坐在后座上的男子扭头看了吕恒一眼,咧嘴大笑,仿佛在嘲笑吕恒最终还是不行了。
虽然隔着一个头盔上的塑料面罩,吕恒看不清他的脸,却看到了他嘴里的两排白牙。
“草!”吕恒顿时大怒,把自行车的脚踏板蹬得跟风火轮似的,转眼间又追到了摩托车⾝后。
不过摩托车提是不需要这么费劲的,油门一轰之下,转眼间又把吕恒拉开了二十多米远。
吕恒咬牙狂追,全⾝汗如雨下,⾝上的服衣也全湿透了。
摩托车时快时慢,竟似乎在等着吕恒追上来,把他的车向东边的山区一路引了过去。
“吕哥小心,他们在设套!”
范飞见情形不对头,脸⾊便越来越阴沉,沉声提醒道。
“我知道!”吕恒咬着牙说道“只要你不在背后向我下黑手,我一定能收拾掉他们!”
范飞长叹一声,一时间十分郁闷。
他倒不怎么在乎吕恒会不会被人设局暗算,甚至暗自盼望他出事,自己也好摆脫被他抓回出派所审问的困境。只是现在自己和他牢牢地铐在一起,手铐钥匙也没了,可不是被逼着和这个察警同生死吗?
被设局,被同生共死,这是很悲哀的事情。而更悲哀的是,明知道别人是在设局,自己还得硬着头皮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