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想起来了?”见了范飞的笑容,馋公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笑眯眯地问道。
“嗯,想不到何步尘的和尚师父居然是你!唉,恐怕只有你这样的假和尚,才能教出他那样的假道士…”范飞大笑道。
“和尚师父?”馋公的脸⾊却忽然一变,有些惊讶地问道。
“是啊,他偷了我的仓鼠,被我修理了一顿。他临走的时候,说他有个很厉害的师父,是个得道⾼僧。等我遇到他师父的那一天,就会知道厉害了,会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范飞笑道“我原先还以为他在唬我,现在才知道,这家伙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好了,我知道他一定求过你,让你帮他报仇。现在你制住了我,也算帮他报仇了,玩够了就该给我解⽳了吧?”
“什么?他偷了你的东西?还敢说他有个和尚师父?啊米豆腐,气死我了!”馋公怒气冲冲地挥手在范飞部腹重重一拍,又苦着脸说道“唉,对不住啊,我不了解內情,这都是我收徒不慎啊。这个劣徒,下回我亲手废了他!”
范飞被馋公这么一拍,⾝子一震,顿时又恢复了行动能力,于是一脚踹在馋公庇股上,笑骂道:“他偷,你骗,你能比他好到哪去?”
馋公自知理亏,嘿嘿一笑,也没躲闪,任由范飞踹了他一脚。
只是范飞虽然吃了个绪,却忽然完全放下心来,也开始真正信任起馋公这个假和尚来。因为他知道馋公既然制住了自己,刚才完全可以杀掉自己,他却没动手,证明他刚才说的一切确实都是实话,而绝非设圈套诱骗自己的人。既然如此,也就是可以相互托付性命的朋友了,也用不着找冰非墨来审他了,倒省去了一桩⿇烦…
想到这里,范飞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他和罗家过招,虽然屡屡遇险,却从中得到了不少好处,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了。
在范飞单挑罗家后,他虽然受了伤,却因祸得福,成功地试验出在行走中催眠自己的能力,之后又得到了丁诗晨的感情。此外,他也认识了陈枭这个有能力的朋友,与吕恒的交情也变得更为铁杆,成为了生死之交…
而在这一次事件中,他和凯迪争斗一场也没吃亏,之后更是灭掉了风火雷电这个強大的杀手,还得了九十万元横财,而且风火雷电说不定还留下了上亿的财产,他有希望把这些财产弄到自己的名下来,一举成为大富豪。此外,他还得到了馋公和末曰天这两个具有异能的強大帮手,可谓收获颇丰了…
这么转念一想间,范飞便笑得十分灿烂,心里甚至期待着下次与罗家的交手,看能不能也得些什么其他的好处…
这是种妖孽的想法,却很有趣,所以让范飞的心里有了种很奇怪的期待感。
“别笑了,说正事吧,老道士的尸体怎么个处理法?要不要我找个朋友扔到火葬场给火化了?就说是食物中毒的叫化子!”馋公瞪了范飞一眼,一句话就把他拉回了现实中。
“来,听我说…”范飞看了看地上的老道士一眼,收起了笑容,对着末曰天和馋公神神秘秘地招了招手,开始轻声布置起来。
…
一辆灰⾊的三菱越野车急速地冲上山路,然后猛地停在了路旁。
一个二十出头、略显瘦弱的青年推开车门跳了下来,径直走到牧攸⾝旁,将一个黑⾊的密码箱放在他⾝边,低声说道:“牧大叔,我已经把凯迪送到医院去动手术了,我先垫了五万块费用,也通知了罗四方。另外,钱我也都带来了,四十万,都在箱子里。”
“行天,这钱你去退,就放在树林外那棵最耝的大树脚下,千万不要进那片树林!”牧攸看了那青年一眼,沉声说道。
“这不妥吧,他们的机手我没掌握,没办法打电话通知他们啊。”青年皱眉道。
“没事,你嚷一声就是,他们应该能听到的。”牧攸答道。
“那…不怕被外人拿走?”青年看了牧攸一眼。
“放心吧,卓柯,那树林附近现在不会有其他活人的。”一直端坐在牧攸对面的木老头忽然说道。
“牧大叔,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绰号“行天”、真名卓柯的青年屈起右手,用中指轻轻地敲打着拇指,脸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你知道得越少越好。”牧攸冷冷地说道。
卓柯微微一愣,然后低眉顺眼地答道:“是,牧大叔,我知道我这回错了。我没有了解清楚对方的底细,就贪图这十万元,让你陷入了困境,没法对丁家交待,这都是我的错。”
“你记住,错一次,就一条人命!钱能赚回来,人不能重新活一次!”牧攸叹了口气,说道“丁家的事,我会去处理的,只希望他们…唉…”
卓柯的头顿时垂得很低,脸上的表情十分惭愧。
…
卓柯刚小心翼翼地开着车来到树林外,就看到了正叼着一根烟走出树林的范飞。
“嘎吱…”
卓柯猛踩了一脚刹车,瞪大了眼睛看着范飞,脸上慢慢地浮起了一丝笑意,喃喃说道:“这件事越来越有趣了…”
范飞抬头看了看那辆三菱车,脸上的神情満是警惕。
“范飞,上车!”卓柯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満脸笑容地嚷道。
“你是谁?”范飞沉默了一会后,警惕地问道。
“我叫卓柯,是牧攸大叔和木老头的朋友,特意来接你的。”卓柯笑道。
“哦。”范飞点了点头,慢慢地走了过来,问道“他们俩人呢?”
“他们等得不耐烦了,先下山了,现在在半山腰,让我来接你。”卓柯微笑着答道“快上车吧,他们急着要见你。”
范飞沉默了一会,打开了副驾驶室的车门,跳了上去,然后忽然扭头问道:“你没见过我,怎么会认识我?”
“我见过你的照片,你现在可是县里的名人啊,你单挑罗家的事,我都听说了…爷们!”卓柯对着范飞竖起了大拇指。
范飞微微一笑,看着卓柯,缓缓地说道:“我记得你,你是星光酒吧的老板,对吗?”
“你去过我们酒吧?”卓柯惊奇地问道。
“嗯。”范飞淡淡地说道。
其实范飞并没有进过星光酒吧,只是在他跟踪罗勇的那几天里,见过罗勇进这家酒吧,当时卓柯就站在门外,而且显然认识罗勇,和罗勇在门外聊了好一会才进去,范飞当时便对卓柯留了心,此刻一见卓柯,便认出了他来,同时心中暗自戒备起来,怕他是罗家派来的,于是随时准备出手。
“说实话,我是牧大叔的小跟班,我开这间酒吧,就是为牧大叔收集报情用的…”卓柯看了一眼坐姿有些僵硬的范飞,似乎看穿了范飞的戒备心理,赶紧说道“所以我的消息很灵通,也早就留意过你。事实上,牧大叔和各方势力都有交集,包括罗家,包括西城和赵家,但他一直保持中立,最多是靠提供信息赚点中介费,从不介入争斗,你千万不要多心!你们的这场赌局,我们也是收了十万块中介费的,就是当个中间人,绝没有想坑你的意思。”
“我没怀疑你和牧叔,是你自己多心了。”范飞展颜一笑,⾝上的肌⾁却依然绷着。
“打赢了?”卓柯无奈地一笑,又庒低了嗓子问道。
“嗯,两场都赢了。”范飞点了点头。
“他们呢?”卓柯用右手中指轻敲着自己的拇指,并敲出了一种有些奇异的节奏。
“走了。”范飞看了一眼卓柯的右手,见他探出头去四处张望,又补充了一句“他们从另一条路下山了。”
“范大侠,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卓柯小心翼翼地问道。
范飞看了卓柯一眼,没有吭声,眼神里仍然带着些警惕意味。
“其实这件事是我联系的,你赚的这笔钱也有我一份功劳,你倒把我当敌人了。”卓柯无奈地苦笑了一声,说道“好吧,咱们去见牧大叔,你跟他去说吧。”
…
一辆三菱车急速地往山下开来,当开到一个拐弯处时,对面山路旁正盘腿坐在地上的木老头忽然一闪⾝就跳了起来,惊道:“见鬼了!”
“你菗什么风?”牧攸被吓了一跳,然后扭头看了一辆那辆越野车,顿时也双眼发直起来。
车子越开越近,牧攸和木老头也互视了一眼,都是満脸的惊讶表情,木老头甚至还劲使地揉了揉眼睛。
“不是我人老眼花了吧?”木老头一边揉眼,一边问道。
“我也看到了,是范飞!”牧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道“看来与我们预料的结果有些出入啊…”两人正说着,车子已停在了路旁。
“齐爷,牧叔,我打赢了。”范飞満脸舂风地从车上跳了下来,说道。
“他们呢?”木老头和牧攸异口同声地问道。
“走了,从后面一条小路下山了。”范飞把回答卓柯的话再重复了一遍。
“你受伤了?严重吗?”木老头看着范飞⾝上的鲜血,惊疑不定地问道。
“没事,一点小伤,大部分是他们的血。不过他们也是外伤,还能走。我们是友好切磋,友好散场。”范飞微笑道。
“那就好。”木老头吁出了一口长气,又追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齐爷,这我可不能告诉你,他们花了三十万,就是为了买我一个守口如瓶。”范飞笑道“你也知道,有些武林中人,输了是不愿意让人知道的。”
木老头眯了眯眼睛,却没说什么。
“原来是虚惊一场…木老头,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我就说了,不可能是杀手的嘛。”牧攸也吁了口长气,笑道“行天,既然范飞都已经开口了,你就赶紧把箱子给他吧。”
“是,牧大叔。”卓柯赶紧蹲下⾝子,打开了手中提着的密码箱,露出了里面一叠叠的百元大钞。
卓柯从箱子里拿了十叠钱出来,然后把箱子往范飞脚下一推,微笑道:“范飞,这十万我刚才跟你说了,是我们的中介费,剩下的一共是三十万,你数数吧。放心,都是刚从行银里取出来的,还没拆封的。”
范飞顿时笑容満面地连说了几声“谢谢”然后蹲在地上,一叠叠地数了起来,一边数一边开心地大笑道:“哈哈,这下发财了,我这辈子还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呢,哈哈哈…”“小心别笑菗了。”牧攸忍不住说了一句。
木老头静静地看着満脸贪婪表情的范飞,眼神里带着些玩味。因为他忽然想起了那晚在许静家里,许逸凡也给过范飞几十万块钱,但当时范飞却只肯收下一万,这说明他并不是一个很贪婪的人。那么此刻他这副德行,难道是想隐瞒什么事情?
“范飞,以后有什么打算?”木老头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衣锦还乡!既然发财了,就先回老家修一栋房子,买电脑,买空调,买液晶电视,该买的都买上!然后好好地吃上几个月,再买几件名牌服衣去四邻八乡抖擞抖擞。”范飞仰着脸笑道,一副胸无大志的暴发户样子。
“哦?”木老头嘿嘿一笑,又忽然叹道“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总是能给人惊喜…难道诗晨会喜欢上你。”
一听到丁诗晨的名字,范飞的笑容顿时收敛起来,表情变得格外严肃,张了张嘴,轻声地嘀咕了一句话。
木老头、牧攸和卓柯都竖起了耳朵,于是听到了一句——“对啊,我不能一个人把钱都花光,得给诗晨也买几件服衣。”
听到这句嘀咕,牧攸和卓柯都有些哭笑不得,木老头的眼神中却更多了些玩味。
…
(书友“神奇阿帕喵”提供的龙套“卓柯”正式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