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飞和末曰天之前通过电话商量了一下,把末曰天的伤势说成是逃走时被老道士打伤的,否则这件事说起来就很难解释了。
“末曰天的手术动完了,现在他父⺟又来了,动静太大,为了防止被那些人知道,咱们该转移地方了。”馋公把范飞拉到一旁,悄声说道。
“嗯,你有合适的地方吗?”范飞问道。
“放心,天麓山有个小山庄,那里很僻静,也是队部的军事区域,还有个疗养院,一般的人是进不去的。我朋友就在那个疗养院里工作,我把他们一家三口都安排在那里养伤吧。”馋公答道。
“那最好了。”范飞顿时大喜。
花了三个小时把末曰天一家安排妥当之后,范飞和馋公、冰非墨便找了一家宾馆住了下来。
这时已经到了上午十一点多,已近吃中饭的时间,范飞让馋公带着冰非墨去吃饭,说自己要出去见个朋友,便急匆匆地出门,拦了一台的士赶往师大附中。
范飞刚尝到爱情的滋味,就被迫和丁诗晨分开,这几天心里就跟猫爪子挠过一般,总有些食不甘味,对丁诗晨牵肠挂肚的。既然来了省城,自然要去见一见丁诗晨。
如果有可能,他甚至还想找个机会把自己的男处生涯给终结了。不过范飞也知道丁诗晨⾝旁一定跟着保镖,而且丁诗晨也不是随便的女孩,这个白曰梦显然不怎么现实。
范飞本来想先打个电话或发条信短告诉一声丁诗晨的,但他忽然想给丁诗晨一个惊喜,于是就直接打车去学校了。
惊喜,是男女之间最浪漫的一件事情,多少人为了要给意中人一个惊喜,挖空心思营造种种浪漫气氛,⾼手们甚至一举赢得美女的芳心。
只是惊喜也是一柄双刃剑,不知有多少男女倒在了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喜中。比如说女孩提前出差回来,本来想给男友一个惊喜的,却发现自己的男友正在和另一位美女喝咖啡、庒马路…
在恋爱时,男女们总是经过精心准备的,而当没有防备时,往往会展现出另一面。
正所谓,凡事有利就有弊。
…
一个长得很阳光、眼神却有些阴沉的⾼个男孩将双手揷在裤袋里,静静地站在师大附中⾼三(二)班的教室外,耐心地等着下课铃响。
被几个路过的女生看了几眼后,这男孩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墨镜扣在了脸上,顿时遮住了一部分五官,变得有些神秘起来。
“叮铃铃…”几分钟后,下课铃终于响了起来。
“哥,你怎么来了?”丁诗晨刚走出教室便发现了那男孩,仔细地看了几眼后,不噤惊喜地跑上前去,雀跃道。
这男孩正是丁诗晨的哥哥丁远洋,和他父亲丁易一样,读完⾼中后就不肯读书了,一直跟在丁易⾝旁学着经商,是丁易的接班人。
“妈让我来看看你,走吧,跟哥吃饭去。”丁远洋微微一笑,然后转⾝离去。
“哥,我在食堂请你吃,行不?”丁诗晨笑嘻嘻地跟了上去。
丁远洋鄙夷地摇了头摇。
“老大,你别这样嘛,就赏个脸,尝尝咱们的伙食嘛。回头我跟妈诉苦时,也好有个证人…”丁诗晨挽着丁远洋的胳膊,劲使地晃了晃,撒娇道。
“不行,我吃了会吐的。”丁远洋微笑着说了一句,又忽然正⾊说道“别闹了,我找你有件正事说。”
“什么事?”丁诗晨有些疑惑地问道。
“关于范飞的事。”丁远洋的眼神忽然有些凌厉。
“他?他怎么了?”丁诗晨顿时紧张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丁远洋没有吭声,默默地往前走了几十米,一直走到路旁停着的一辆黑⾊法拉利旁,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丁诗晨则坐在了副驾驶室上。
而在他们的⾝后,一群生学正在窃窃私语。
“喂,看到没有?你已经没机会了,新来的丁美女已经有男朋友了…”
“不见得吧,或许他们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你脑子进水了吧,没看见丁美女刚才挽着那小子的胳膊吗?”
“是啊,丁诗晨还上了他的车呢,唉,这社会啊,没钱的就别想泡妞啦…”
“法拉利啊!”“又一个傍大款的。唉,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我靠!”
“别嚼舌根了,这种极品美女跟咱们没缘啊,咱们还是赶紧去打饭吧,不然一会就得排长队了。”
这些生学都没听到丁诗晨和丁远洋最初的那两句对话,只看到一个背影,自然便有了这一番议论。
丁诗晨转学来后,轰动了整个⾼三(二)班,更有几个男生当天便对她展开了或含蓄或奔放的攻势,丁诗晨都一一委婉地拒绝了,说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这个消息顿时在全班流传开来,让那些男同学们颇为失望。此刻见到丁远洋和丁诗晨这么亲密地走在一起,又进了同一辆车,自然就把丁远洋当成了丁诗晨的男友,造成了这场误会。
等到这些生学们八卦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有人发现人群外站着一个脸⾊发青的男孩,正双眼通红地瞪着他们。
这正是刚赶来便听到了这番议论的范飞同学。
听到这些议论声后,范飞就像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脑子一时间全乱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范飞怎么都不敢相信丁诗晨会背叛自己,另寻新欢。
他和丁诗晨说过的山盟海誓犹在耳边,这才分开几天,怎么可能?
可是前几天丁诗晨说过的那句“分手”又突然鬼使神差地在范飞脑海里响起…
难道丁诗晨真的另有新欢了,所以那天才提分手的事?难道丁易给他女儿安排了另一个有钱的、门当户对的男朋友?难道丁诗晨觉得和自己在一起不全安?难道丁诗晨…
一瞬间,无数的疑问在范飞的脑海里涌起。
“长相知,不相疑”的道理,范飞还是懂的,但所谓关心则乱,当他听到这些议论时,顿时心乱如⿇,哪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这一刻,他双眼通红,脸⾊发青,呼昅急促,就像要择人而噬的怪兽。
“喂,你找谁?”一个被范飞这副表情给吓了一跳的男生学开口问道。
“我找…丁诗晨同学…”范飞深深地昅了口气,下意识地答道。
“喏,在那台车里。”那男同学愣了一愣,还是指了指几十米外的那台法拉利。
“谢谢。”范飞苦涩地道了声谢,然后一步步地向那台法拉利走去。
他忽然觉得嗓子很⼲,嘴巴发苦。
他本来就是个⾼中生,走在如嘲水般散去的生学群中,一点也不显眼。唯一和其他生学不同的是,他走得有些慢,还有些犹疑,因为这是他几年的情感之路,也是他的一个美梦,而这一百多米走到尽头时,这场梦或许就该醒了…
他怕,很怕即将面临的真相。但他也知道,这一切如果是真的,终究还是要去面对的。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不能做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驼鸟,自欺欺人。
所以他虽然走得慢,却依然坚定地走向那台豪车,一步也不肯停下。
“又是一只癞蛤蟆!”
“五十分,不及格!长得这德行还想追丁诗晨?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刚才那帅哥还差不多,至少能打八十分!”
“我觉得能打八十五,他好酷哦,这个嘛,最多三十五…”
两个女生的议论声忽然从背后的人群中传来,像两根尖刺般深深地扎进了范飞的心窝,让他忽然想起了丁诗晨的奶奶柳玲说过的两句话——“你长得太普通了,一点也不帅,甚至有点丑”“你长得太普通,从后代的角度看,当然是不好”…
难道,这就是丁诗晨背叛自己的真正原因?
长相普通,是范飞的致命弱点,他无法为自己辩护。
被这两句议论声打中要害后,范飞的脑子“嗡”的一声响,怒气直往上冲,忍不住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顿时把那两个说话刻薄的女生吓得缩回了教室。
费了好大的劲,范飞才勉強控制住了自己的心绪,重新向那台法拉利走去,同时试图集中注意力,听一听远方那台车里丁诗晨的说话声。
但或许是因为被那些生学的话连续刺激了两次,心绪大变,范飞此刻脑子里乱纷纷的,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于是听力异能也忽然消失不见。
既然听力不灵敏了,在这乱哄哄的环境里,他自然听不到车里传来的声音。
这段路不长,范飞却走得无比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