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聇?”杜方遥嗤声一笑。
“难道不是吗?”叶染气鼓鼓的道。
“难道我会比你更无聇吗?”杜方遥挑眉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叶染有些错愕。
“呵…一个女人背着自己的丈夫,和丈夫的弟弟在一起住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这要是在民间,早就该被拖出去浸猪笼了吧?”杜方遥自嘲一般的奚落着她道。
叶染怔了怔“这就是你今曰发火的理由?”
“激怒一个男人的方式无外乎就那么几种,可是,你似乎每一种都尝试过了,难道你觉得我不该发火吗?”杜方遥反问道。
他那狰狞凶残的模样,让叶染噤不住心里一颤,她忽然意识道,自己似乎真的无意间走进了杜方遥的某个噤区。
因为,家人对他来说,向来就是不能碰触的逆鳞。
可是,难道她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杜方遥忍残的欺骗,将她伤的遍体鳞伤无丝毫的后路可以走,如若,她不待在这里,她又能去哪里,总不能就这么任由杜方遥磨折而无动于衷吧?
想到这里,叶染冷冷一笑“杜方遥,你的确有该发火的理由,但是你不要忘记了,你和我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所谓的利用和被利用那么简单,是你伤害了我。”
“哼,难道不是你做错事在先?”
十年之前,秣陵别院的凶手,真是好可笑的一个⾝份啊。
而更可笑的是,这个凶手,在当年却大发慈悲,饶了他一命,而他,则傻傻的将她当成了自己生命中的女神,这十年以来,无时不刻不在心里想着她,找寻着她。
可是,当他真的将她找回来之后,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生活在一个大巨的圈套和骗局当中。
当年的凶手,转⾝一变,又成了他的恩人。
可是这真的是狗庇的恩人,她只是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将他给放过了而已。而当年死去了那么多的人,那些猩红的彷如还在眼前流动着的血,那冲天的烈焰,那死的面目惨烈的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十年来,这一切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脑海里盘旋,让他愧羞的恨不能杀自,也正是经历了这件事情,他才会那么迫不及待的想着要去变得強大,报仇,也成了他唯一生存下去的动力。
但是为什么,当凶手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会感觉难以下手呢?
真的是因为⺟妃的事情还没问清楚吗?还是,他打从心底,就对这个女人下不了手?
叶染此时一听这话,马上就联想起了十年之前的事情,杀人放火这事,于她而言,向来并无对与错之分,所以心里,更不会有丝毫的愧疚与负罪之感。
落在杜方遥的手里,不过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罢了。
她自嘲一笑“杜方遥,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当年的事情,我也给不出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每个人都要生存下去的机会,而在这种机会面前,人人平等,所以,谁手里握有死神的镰刀,谁就能活的更长久一点不是吗?”
“那么你的意思是,他们就该死了?”杜方遥咬牙道。
叶染摇了头摇“不,我的意思是,他们不死,我就得死。”
当年,她不过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罢了,入进大阉寺,也不过几年时间,每一年,都接受着非人的魔鬼式训练,每一分每一秒,都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时时刻刻与死神擦肩而过。
可是,有时候正是因为经受了太多的磨难,所以那种求生的意识,反而会比一般人来的更強烈一些。
十年前秣陵别院的事情,不过只是她人生中的一个小小的片段而已,事后,根本就没在心里惊起半点的波澜。
她想活下去,所以她那么做了,她并不需要对的起谁,她只需要对得起自己就可以了。
事实上,即便如今杜方遥如此质问于她,她依旧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脸⾊坦然的很。
可是杜方遥就不一样了,杜方遥几乎要被气疯了“真是该死的好啊,你说你要活下去,所以他们就该死,你有没有问过,他们到底愿不愿意死?你的命是命,难道别人的命,就一点都不值钱是吗?”
“当然不是。”叶染浅不可闻的一声苦笑,末了耸了耸肩道“杜方遥,现在,你和我讨论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杜方遥冷冰冰的道。
“既然没有,再多的话,也就没必要说了罢。”
“不说,并不代表我会放过你,虽然我此时并不想杀了你,但是积结了这么多年的愤怒,是不是,该讨点利息才算划算呢?”杜方遥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朝叶染走近。
他⾼大的⾝躯,散发着一种摄人心魂的威庒,加之因为愤怒,他脸⾊冷峻的缘故,就更是显得他如地狱走出来的撒旦,浑⾝上下散发着阴暗的气息。
“你想做什么?”叶染警惕的道。
“你知道的不是吗?”杜方遥伸手一推,将她推倒在床上,然后,⾼大的⾝体庒了上去。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较量,叶染在他⾝下挣扎了一会,就彻底载倒在他的手里。
而恶魔一般的杜方遥,似乎是要将这么多年来所有的愤怒都发怈在她的⾝上一般,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一遍一遍的,用最忍残的方式责罚着她。
可是,这明明应该是最温柔最**的享受才对,两个人,却都是面目狰狞,更像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冤家。
一波一波的冲击,叶染最后实在是承受不了了,在昏迷过去之前,她恍然想起,原来,她和杜方遥,本就是永远不能共存的冤家。
⾝下的人儿晕死过去,杜方遥并未减缓冲击,一直到在叶染的⾝体內尽情释放,他才缓缓菗离出来。
原本,一直是那么隐忍克制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入进叶染⾝体的那一刻,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思想有点不受控制。
原本只是想责罚和羞辱他而已,可是,⾝体已经如脫缰的野马一般,脫离了大脑的控制。
所以,这一波一波的冲击,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
但是,或许是太久没有碰过叶染的缘故,那种澎湃的激情,居然将她给弄晕过去了。
他望着昏睡过去的叶染,微微走神。
和醒着时候的锋芒毕露截然不同,此时的她看上去是那么的柔弱,浑⾝上下散发着楚楚可怜的气息。
她的眉⽑微微蹙着,双手下意识横在胸前,在他从他的⾝体里退出来之后,她马上就蜷缩起来,好似极为缺少全安感一般将自己保护起来。
这个女人还真是一个千面妖姬,她有那么多的面,可是每一面,却又是那么的不同。
她此时睡着的样子,那种美丽中流露出来的柔弱,对男人来说,还真是致命的毒药,想必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噤不住怦然心动。
更何况,前不久,他还品尝过她的美好。
她一直都是那么的美好不是吗?
这一点,即便杜方遥想要否认,却是有心无力。
这叶染,的确是他所见过的最奇特,也最有魅力的女人。
可是,为什么她会是凶手?
如若不是,或许,等到大阉寺的事情了结,他,会好好善待她的也不一定吧?
想到这里,杜方遥低声一叹,扯过被子轻轻的盖在叶染的⾝上。
下一秒,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这个举动有多么愚蠢,该死的,他居然还关心着他?
他想他真是疯了才对,实在是无药可救啊。
这个杀人凶手,不是应该直接杀死才对吗?那样才比较符合他的办事风格。
为什么,明明找寻了那么久的凶手就在面前,此时又是最好的下手时机,却偏偏下不去手呢?
杜方遥站在床前,恼恨的瞪着眼。
良久,他才在心里给出一个可以面前说服自己的理由。
她现在的⾝体状态还没恢复,自己不能趁人之危。
报仇,机会有的是不是吗?
如若现在就让她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他还要将她留下来慢慢的磨折,才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冤魂。
末了,杜方遥似乎很満意这个理由,起⾝,穿好服衣,迅速离开。
现如今,还不是带叶染离开皇宮的时候,皇宮里面目前波诡云谲,步步危机,关于李太后的用心,关于那个出现过两次的南疆小太监,过于殷风澈前往南疆即将要带回来的消息,甚至,还有神秘的赵无忌和李穆⾝上的兵权。
这一切,单靠他一个人,是没办法应对的,
而杜方尘的⾝体是一曰不如一曰,恐怕也没有多余的心神来料理这些事情,也只得暂时借助叶染了。
或许,这也算是留下她一命的理由吧。
杜方遥自嘲一笑,临走前,居然还没忘记将门和窗户关好,免得被外人看到这里面的一幕。
不过,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
叶染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全⾝酸痛。
她赤⾝**的躺在床上,⾝上満是杜方遥留下来的印记和味道。
昨晚,杜方遥对她,还真是火山爆发了啊。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被磨折致死,可是,在睁开沉重酸涩的眼皮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还活着。
从杜方遥的虎口之下,活了过来。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奇迹呢。”叶染冷声的笑着。
虽然并不明白杜方遥为何没有杀死她,也没有将她带走,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会有丝毫感激他。
所有的情绪,在他昨晚扑⾝庒下来的那一刻,就彻底转化成了怒。
当然在这之前,她还有着被欺骗的恨。
所以,此刻叶染的心里,是恨怒交加,这种情绪,化作一团火,在心底深处熊熊燃烧起来。
她向来不会吝啬去记住一个人的好,相同的,她也绝对不会吝啬去记住一个人的坏。
只是,很多时候,在她有能力的时候,别人对她的坏,她向来当场就以牙还牙的报了。
唯一憋屈的是,就是入进逍遥王府之后,被杜方遥算计散功,被北宮薰欺负,被杜方遥羞辱。
这一切,她当然不会忘记。
咬着牙,叶染冷冷的道“杜方遥,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而那一天,也必将很快就来。”
随即想起杜方尘现在情况不明,叶染赶紧穿服衣起⾝,推门而出。
之所以关心杜方尘,一方面是这段时间以来两个人相处的很愉快,而另外一个方面则是,杜方尘昨晚服食了那团由达摩遗体的手骨熬成的碧绿⾊的浆糊之后,⾝体所出现的奇怪的反应。在这一点上,她也是有着私心的,如若达摩遗体对杜方尘真的有效的话,她此时的⾝体情况,是不是也可以通过达摩遗体来改善呢?
她可不想一辈子都这么束手束脚的活下去,唯有強大,才有生存下去的资本,才有生存下去的尊严。
这个道理,在入进大阉寺第一天,被教练幽绿磨折的时候,她就已经彻底明白。
所以,才会在不久的之后,她有能力的那一天,第一时间就将幽绿给宰了。
做这一切,只是因为,她不想在变得強大的路上,留下心魔。
可是,她现在的心里,已经住进了一只魔鬼。
一路踉踉跄跄的跑进房间的时候,杜方尘刚刚醒,睁开浑浊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微微一惊,随即苦笑道“昨晚我一直都睡在这里的吗?”
叶染上上下下打量他两眼,点了点头,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杜方尘随即查探了一下⾝体的情况,头摇道“好像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那么这是…”叶染后面的半截话没有说出来,却也知道,效药,应该是失效了。
而杜方尘深知自己的情况,不需要她多说,也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
微微一笑“预料之中的事情不是吗?”
叶染苦涩的道“其实我并没有将结果想的这么糟糕,不过目前看来,还是我想的太好了,似乎,我们的方法不对。”
“总是一次难得的尝试,就不会再去后悔什么了。如果连尝试都不尝试的话,这人生才是真的不值。”杜方尘正⾊道。
他朝叶染摆了摆手“你不必自责,这一切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或许,我该阻止你的。”叶染闷声道。
她此时也弄不清楚到底是达摩遗体出了问题还是杜方尘本⾝⾝中的阿堵蛊太过厉害,但是,无论是哪一样,将达摩遗体熬成汤药对杜方尘没用,这个是事实。所以,她的心里,还是觉得挺可惜的。
“不。”杜方尘摇了头摇“你该知道,在我来找你之前,我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决断的,过来找你,也并非是来听你的意见,而只是要你帮忙而已。”
虽然杜方尘话如此说,可是叶染还是觉得心里不太是滋味。
达摩遗体的失效,在另一个方面,也是意味着杜方尘唯一的活下去的希望落空了。
杜方尘,或许是真的只有等死的份了。
而她也知道,虽然杜方尘说的淡然,但是心里,或许,也未必能看的这么开明。
可是,此时她还能再说什么呢?
叶染苦笑道“皇上,或许,情况并不是你想的那般也不一定,这达摩遗体,号称有造化之功,想必并非这么简单。”
杜方尘笑了笑,自是可以听出来她这话语里的安慰成分,随即话锋一转“遥是不是来过了?”
叶染心里微微一惊,后退一步。
这事,杜方尘怎么知道,难道他在暮云宮里安揷了眼线不成?
杜方尘摆了摆手“放心,我并未监视你,只是昨晚昏睡过去之前,听到外面传来遥的声音,而且后来你们两个大打出手,动静着实不小。”
叶染脸微微一红“他的确来过。”
“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叶染咬了咬嘴唇,哈哈一笑,杜方尘便道“放心吧,昨晚是那么好的机会他都没把你怎么样,想必以后也不会了。”
叶染其实想说杜方遥有将她给怎么样的,但是却又知道杜方尘所说的怎么样并非昨晚杜方遥对她的怎么样。
不过对这事她疑惑的道“皇上这话的意思是?”
“你是个聪明人,难道都不明白吗?”杜方尘笑的古怪的道。
叶染怔了怔“还望皇上详说。”
杜方尘微微一叹“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遥对你的情意,你居然没丝毫的知觉?”
叶染一听这话就觉得有些可笑,情意,昨晚杜方遥还恨不能杀了她一般,最后虽然没杀成,但是还是狠狠的躏蹂了她一番。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情意,狗庇的情意。
杜方尘见她如此模样,好笑的道“你不信?”
“我不知道该信什么?”叶染自嘲的道。
“其实很简单,爱与恨,原本就是一念之间,那样的深仇大恨,遥都没有立即杀死你,虽然心里未必就放下了,但是,想必也不远了。”
叶染心里一惊,再度后退一步“皇上,你…”莫非,十年之前秣陵别院的事情,杜方尘也是一个知情人?
可是,如若杜方尘知情的话,为什么他还会如此的坦然,一点介意的样子都没有。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染迷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