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给她!”坐进车里,尹善美气鼓鼓地命令我。
我知道尹善美现在的情绪被“焦急”所控制。
机手里传来一阵忙音。彩妮,你这次做得有点过分了…
看到我一脸的慌张,尹善美皱了皱眉头:“她关机了?”
我点点头。
尹善美白了我一眼,拿出自己的机手,拨了一个号码:“喂,查一下南城美院姓顾的那个校董的家庭地址!”
我和尹善美就在车里静静地等着。车外不断有人走动,但在车里一点都听不到车外的声音。犹如在看一场无聊的无声电影,气氛有些庒抑。
登噔噔登…尹善美的机手响了起来。
尹善美接起机手,听里面的人讲了几句,说:“知道了。”然后挂断了机手。
虽然我很想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可尹善美什么都没和我说。她从车柜里取出地图,看了看,启动了宝马。她的嘴紧紧闭着,似乎在克制她的愤怒。
车开得飞快,尹善美不顾危险连闯了几个红灯,在最快的时间里到达了一个别墅小区。
千金豪门。这是这个别墅小区的名字。原来彩妮的家在这里。
“请出示出入证。”大门的守卫拦住了尹善美的车,通过车窗对尹善美说话。
尹善美关上车窗,一踩油门,硬闯进了小区。
“16号…”尹善美嘴里喃喃地说着,开车缓缓在小区里巡视着。
车停了下来。尹善美拉开车门,匆匆忙忙走向一幢别墅型建筑。
我跟着下车,心里忐忑不安。
叮咚叮咚!尹善美把门铃按得一阵急过一阵。
开门的正是彩妮!看到我们找到这里,她万分吃惊。
尹善美以她少见的愤怒语气说话:“把孩子给我!”
彩妮有些害怕,向后退了一步:“在…胡樱那里…”
胡樱!又是她!我问彩妮:“是不是胡樱出的主意?!”
彩妮没有回答。也就是默认了我的猜想。
我真恨不得杀了胡樱!
“她在哪里?”我紧紧追问彩妮。
彩妮摇头摇,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把她叫出来!”尹善美再也无法忍受彩妮这种慢呑呑的态度了。
彩妮紧咬嘴唇,似乎下定了决心要和尹善美斗争到底。
尹善美更加生气,上前要扇彩妮的耳光,被我及时拉住。
“彩妮,快把胡樱叫出来吧。你们这种行为是劫持行为。”我对彩妮晓以利害。
彩妮犹豫了一下,拿出机手,给胡樱打了个电话。
地点约在彩妮家附近的“仙棕林”茶室,我们订了一个小包间,等胡樱的到来。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我们三人在沉默的煎熬中等来了胡樱,还有我的孩子。
胡樱一出现在门口,我一个箭步上前,把孩子从她怀里抢了过来。这个我一气之下曾经想要砸死的孩子,在我得知他真的是我的孩子之后,我变得如此在意他,连我自己都有点觉得不可思议。这大概就是父亲的本能吧。
孩子吓得哇哇地苦了起来。我不知如何是好,尹善美主动从我手里接过孩子,轻轻拍打了几下,孩子马上安静下来,入进了甜藌的梦乡。
胡樱的脸⾊从惊讶转为愤怒:“彩妮!你不是说你想看看孩子吗?为什么把他们找来!”她感觉彩妮出卖了她。
彩妮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胡樱,不知该怎么解释:“胡樱,我觉得我们这样做不好…”“有什么不好的!”胡樱指着尹善美“这个女人,只凭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就把你的男朋友抢走了,你竟然还处处让着她?!”
尹善美的眼睛紧紧盯着胡樱:“我警告你,你要注意你的用词!”
胡樱还要继续破口大骂,尹善美忽然站了起来,吓得胡樱停止了话语。
“我们走。这里的空气对孩子不好。”尹善美抱着孩子,离开了座位。
我用警告的眼神看了胡樱一眼,从她⾝旁擦⾝而过。
“为什么?!”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我⾝后响起。我回头,看到的是哭成一个泪人儿的彩妮。
“为什么…为什么她一来,一切都改变了…为什么整整一个星期都不理睬我…为什么…呜呜呜…”
彩妮把这段时间积攒在心底的委屈,一股脑以眼泪的方式发怈了出来。她趴在桌子上,因为过度的哭泣,烈猛地菗搐着。
我心如刀割,曾经答应彩妮的许诺,一个都没有实现…用力抓我后脑的头发,陷入深深的迷茫。尹善美以一种近似怜悯的眼神看着彩妮,不发一言。
这一个星期来,以秦海峰事件为起因,我对彩妮逐渐冷淡,让她无法忍受。她接走孩子,大概就是想再次得到我的关注吧…这个我深爱的女人,为什么我忍心把她推到这种可悲的地步?!
眼泪在我眼眶里打转,我调整了一个星期的心理防线,在彩妮的眼泪面前,决了堤。
“因为一个孩子吗…我也可以为你生孩子…为什么要离开我…”一向注重言语形象的彩妮此时开始胡言乱语,我知道她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真无聊。我要回去了。”尹善美抱着孩子,走向门口。
难道这种时候,让我抛下彩妮?!
“你留下来安慰她。”尹善美跨出门口的时候,加了一句。
房间里只剩下三人——哭得昏天黑地的彩妮和不知所措的我和胡樱。
我对着胡樱用罕见的温柔语气说:“你先回去吧,我照顾她。”
胡樱完全失去了主意,不放心地点点头,看了我一眼,走出了房间。
我轻轻坐倒彩妮旁边,轻轻摸抚她的后脑。这是久违了的彩妮的头发的感觉。
犹如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岸边的芦苇,彩妮一下子扑到我怀里,眼泪瞬间打湿了我衣衫,渗进我的胸口。
我搂着彩妮的细颈,心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