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柳葭“所谓音盾,也是用于保护御乐的顺利进行的一种御乐实体化。”说着那杰拿出一支和夫子一样的银制短笛,轻轻地吹了一下,一层淡淡的水蓝⾊结界把那杰整个人都包裹在了里面。
“这就是音盾,每个人做出来的效果可能都会有所不同。”说着,他用手轻轻一戳,结界就碎了“用自己越熟悉的乐器制作出来的音盾強度会越大。我的乐器是战鼓,所以我用府笛随便制造出来的音盾是极为脆弱的。你们看到了,这种程度的音盾等于没用,而一个真正张开的音盾最起码也要能抵挡住一个成年人用战刀砍十下。偷偷告诉你们这是⾼级取音师必考的內容,如果不能通过,那估计也不用想通乐了。”
“那要怎样才能张开音盾呢?”有人问到。
“只能说你们不行,至少现在的你们还不行。初成取音师后你们必须拜师,师父自会告诉你如何将御乐实体化。好,我们继续,说起音盾,就不能不提我们伟大的御乐师闵行蕴,正是他在八百年前创造了音盾。那时他只有二十二岁…”那杰似乎非常崇拜这位发明音盾的御乐师,因为他用了将近半个时辰来赞美和介绍他。
“关于音盾的作用,争论有很多,现在的通说是音盾用于防御同时帮助收敛心神。”赞美终于结束,总算回到了正题“你们应该知道,御乐时对敌人有伤害的音律,自然不会对自己没伤害,这时就需要音盾了。支持音盾的时间长短,几乎决定了你能与敌人战斗的时间长短。比如说我就算停止奏乐后,他的音盾还能维持一天。”说完还得意洋洋地眨眨眼睛。
“当然最近我们发现音盾只用于防御的这个观点是不全面的,最近几十年间,经过乐殿的研究,发现音盾还有许多用途。或者说,音盾更应该称为音结界,它应该不只一种状态,它可以和钢铁般硬坚,也可以和流水般柔软。不过,这项研究目前还在进行中,如果在座的习者对此有趣兴的话,以后在纵乐师的试考中可以选择乐殿的研院。”
“目前我们所掌握的音盾分为两种,一种的传统意义上的音盾,它只能在音乐中维持。换句话说,就是当奏乐停止,音盾也就随之消失,这种音盾在取音阶段是必须掌握的。另外一种音盾是后来发展起来的,我们称之为音盾的持续。即当奏乐停止,音盾还依然存在,同时形状、大小、強度不变。这种音盾只能在纵乐师以后才能够掌握,比如刚才我给你们制作的音盾就是这样的,我在停止吹笛后,你们依然可以看到音盾的保存,直到我用手戳碎。”
“音盾是一御乐就会自然出现的还是要先制作的呢?”月桐朗声问道。
“嗯,这就要看你处于什么阶段了。比如说,御乐八基础中的前四个基础:悦、惧、愈、眠,都不属于御乐实体化,但是因为它们是御乐基础中的基础,所以初成取音师必须最先掌握的,这就出现了你已经会基础御乐了,但是你又不会御乐实体化的情况。既然你不会实体化又怎么谈得上它会自然出现呢?”
“那我们在前面四个基础御乐中应该怎样保护自己呢?”又有人问到。
“这就要看你的意志问题了,必须靠自己收敛心神,一心放在奏乐中。心一乱,你则会被自己的音乐所伤,当然,这就是为什么“悦”会作为基础一的原因了。“悦”能让人心情悦愉欢畅,更有甚者能让一个极度悲伤的人开怀大笑。这只是“悦”的一个作用,除此之外,它还能让人伤心欲绝。我记得以前学习“悦”的时候,不少人一边奏乐一边哈哈大笑或者呜呜大哭。这就是没有控制好自⾝的心神而出现的结果。如果是“眠”的话,那你可能就自己奏到一半就睡着,甚至睡死过去。所以在伤害最不大的“悦”的学习阶段,你们就必须很好地掌握控制自己心神的方法,不能一味地想象着可以依靠音盾。”
“到了后面的阶段,即学习了实体化以后,你们就可以在御乐前先张开音盾,防止他人的攻击行为同时也帮助收敛心神。但是,一旦停止奏乐音盾也会消失,那你就必须在同一时间中让你的御乐产生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效果,比如悦和音盾。这对于初学者来说要求似乎也太⾼了。所以,在取音师阶段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成为通乐者以后这些便能轻松做到了。那音盾是否能自然出现呢?是可以的,不过必须先掌握音盾的持续。大多数的⾼级纵乐师已经是不用制造,便可以在御乐的时候自然出现音盾。至于怎么做到这一点,就是你们当上纵乐师后要慢慢领悟的了。”
“今天的课到这里,我们下个月再见。”那杰眨眨眼睛忽然说到,然后颇为潇洒地飘出了习堂。对,就是飘,他没有迈步,连脚都没有碰到地面,如鬼魅般飘了出去。
难道这也是御乐吗?可是他并没有奏乐啊?童龄在心里嘀咕到。
回到房间的童龄看着书桌上,赫然摆着一本羊皮书,封面用苍劲有力的楷书写五个字:御乐八基础。
童龄仔细阅读,直到第二天天微微发白才惊起,自己已经看了一个晚上的书了,而现在的自己还必须去乐殿的习堂上课呢。只是没有办法,昨晚的书实在太昅引童龄了。
御乐的基础分别为:悦、惧、愈、眠、音丝、音盾、音刃、幺儿八项。以现在的童龄根本不能使用出任何一样,但是,从书上看到它们的功能和威力,着实让她吃了一惊。仅是基础就如此厉害,更何况是⾼深的御乐术?
可惜,童龄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只要功力足够深厚,基础有时发挥的作用可能比其他御乐术都要⾼呀。只是这种发挥必须建立在功力和经验上。
接下来的一个月中都一样,和众人一起到了习堂,上午听乐殿的讲师介绍不同的乐器,下午听主殿的讲师介绍御乐基础或者是御乐府历史以及各种奇怪的发明。
不同的是童龄已经慢慢习惯了和众人一同去习堂,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但是心底里已经没有抵抗的意思了。只是有芮云在的地方就会总是有嘀嘀咕咕的声音,让她烦不胜烦,偏偏他还不怕死地整天在童龄面前晃来晃去。
转眼间就快到正月初七了,府主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设宴,这次可以看到不少府中传闻的人物了吧:府主、夫人、五殿殿主等等。虽然童龄已经见过两位殿主,但依然对其他几位抱有強烈的好奇心,心中也不噤期盼那天快点到来。
踏入正月,为了宴会的准备,习堂也通知说停课十天。府中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院前院后都是忙忙碌碌的仆人,而曲园里也很多纵乐师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不知道在⼲些什么。
初五那天开始更是全府上下出动,张灯结彩。无论是礼堂还是居和殿,府中的每一个角落都经过精心装饰。更令童龄决得惊奇的是,音园和曲园內的花草仿佛全都忽然活了一样,争相比艳,连主殿的樱花也开得正盛,红粉一片的院子。风一吹,仿佛下一场红粉⾊的雪般,让人心旷神怡。真不知道主殿是如何在这寒冷的冬天让这些花开放的。
屋子里都点有炭火取暖,而针斋也在腊月的时候及时给每人送上一件厚厚的外套、和⽑茸茸的披风及围巾。
童龄他们也没有闲着,和仆人们一起跟着一个助管打扫和装饰习者苑。难得的轻松,每个习者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几个像陆玑陆璇般的小孩儿,整天在院子里打打闹闹,有时芮云也像个孩子般加入到其中去,整个一孩子王,看得旁边的人都不噤莞尔。年龄稍长的都看这这堆大孩子小孩子摇头摇,但又忍不住打趣道:“芮云,你再偷懒!今晚我们都不让你吃晚饭了。”这时候芮云总是笑嘻嘻地说:“那我到膳房老头那拿他的珍蔵去。”大家哄笑起来。在这种氛围下,童龄也变得开朗起来,至少不再让人觉得冷冰冰的了。
辛苦了两天,终于把习者苑妆饰一新。初六晚上,由芮云建议,大家找了几张大圆饭桌,一百多的习者在院子里吃火锅。本来院子里寒风凛冽,冷得要命的。可是不知道谁居然把那杰这个胖子给请来了,只见那杰战鼓一擂,一个半圆的音盾覆盖在了院子上空。习堂的副堂主也不是徒有虚名的,他兴⾼采烈地告诉他的生学们这个音盾可以维持到深夜。却被所有自己的生学反问:“你上课的时候不是说可以维持一天的吗?”
“用在我⾝上的音盾确实能维持一天呀,可是你们看这么大一个院子,你们哪个做出个这么大的音盾给我看看。”那杰不服气地瞪着眼睛说道。
“明知道我们不可能会…”每个人都在心里嘀咕,但是表面上还是笑着说,副堂主好功力啊,好音盾呀,都堪比闵行蕴前辈了等等赞美的话,逗得那杰开心地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