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生活有了期盼,时光就会如箭穿梭。四天,眨眼间就到了。
今天正该是天泣丹发作的时候,雷声很难得的一大早就起来了(其实庒根没睡着过),换上练功服后雷声盘腿打坐了一会,可也没发觉⾝体里有什么变化。
郁闷的雷声双手枕着头躺在了床上,心里苦恼的思索着,本来活就是活,死就是死,早知道结局也没这么烦了,可现在还多出了一个万中有一的机会,这种不确定性才是真正的磨折人。
手腕上的一样东西忽然胳着了雷声的头,雷声从头下菗出了右手,只看到手腕上的古月镯已经被自己不小心启动了,那紫⾊的镯子上散发出淡淡的蓝光,幽幽的照亮周边的一圈地方。
看到了古月镯,雷声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秦小雨。那迷人的浅笑,常常穿着雷声最喜欢的白⾊连衣裙,偶尔的娇嗔,更多的时候是对雷声的默默支持。
想当年,雷声刚离家出走时,所有人都不愿理会他,只有秦小雨和家里大吵了一架,固执的跑过来在读书间隙给雷声当帮手。一晃很多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中间有多少辛苦和磨难。
而现在,雷声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一直没都在感情上要求过雷声的秦小雨却主动提起了和雷声的婚事…
雷声到了这时候终于有一点感伤,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早知道如此,就该把心里的话告诉她。雷声把手镯放到唇边,轻轻的吻着,仿佛那上面还遗留着秦小雨的芬芳。
正当雷声还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密室的门忽然吱嘎一声打开了。雷声从游思中惊起,坐起来朝外看去,只见他那个看上去异常年轻的爷爷正晃悠晃悠的推门进来,在他爷爷⾝后还跟着两个奇怪的老头子。
一个老头子⾝材很⾼,⾝上披着件垂地的靛青⾊棉布长袍,看上去颇为仙风道骨。这老头子最为奇特的是他眉⽑和胡子都非常的长,尤其是白⾊的长眉都已经挂到了胸口上,让人一见就知道这人的年纪已经大到难以预料了。
另一个老头子外貌则要不堪的多,⾝上套着一幅怪异破旧的铠甲不说,还満头満脸肮脏的卷⽑,不过一双手倒是白净细致的很,看上去就象是小姑娘的玉手一样。
雷声的爷爷雷虚风把那两人让了进来,难得的露出了客气的表情,把正斜坐在床上迷茫的看着他们的雷声介绍给了两人:“这个就是我的捣蛋孙子,小雨那丫头的未来丈夫。”
长眉⽑的老爷子听到了后半句,眼睛突然一瞪,一口气把自己眉⽑胡子全吹了起来,似乎是心里很不慡。
雷虚风暗笑着摇头摇,指着长眉⽑老头子对雷声说:“这位是秦家闭关多年的老祖宗秦无名,这次是特地来救你命的。”
“秦无名?”雷声嘟囔着,这名字也够怪异的。
那老头子傲然的哼了一声说:“老夫闭关了几百年,早把自己的名字给忘了,本来以为那几个不肖子孙叫醒我有什么天翻地覆的大事,没想到却是为你这么个小⽑孩子。”
雷声挠挠头,暗里嘀咕:“又不是我叫醒你的,冲我发什么火呀。”
没想到那老头子耳朵极尖,一下子就听到了,他怒气冲天的飘到雷声的床边,一把将雷声拎了起来,在空中下重手拍打着雷声的⾝体。
只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把雷声打的痛不欲生。好半天,那秦无名才愤愤的收手,心有不甘的瞪了雷声一眼闪到了旁边。
雷声浑⾝上下一阵痛楚,似乎所有的经脉和骨骼都要裂开来似的,雷声呻昑着说:“这鬼宗都没把我杀了,却最终要死在自家人手里,我死不瞑目啊…”雷虚风白了雷声一眼,斥道:“别胡说,秦前辈是在验你的⾝体。”说着,他转过头去,赔笑着问秦无名道:“前辈,你看…”
秦无名站在那里闭目养神了一会,突然睁开眼睛射出一道精光笼罩着雷声,老头子看见雷声依旧有点愤愤不平的回视着他,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不由笑了一笑,转头对雷虚风说:“这个小子是不是‘天孤之脉’?”
雷虚风无奈的点点头:“是啊,天生如此,我想了很多办法也没能让他筑基快一点,这对他现在有影响么?”
秦无名搓搓手,沉昑了一下说:“本来是坏事,说不定能变成好事情…”
秦无名的话还没说完,雷声已经搞笑的举起手提起问题来:“恩…这个…什么是‘天孤之脉’啊?”
雷虚风看雷声打断了秦无名的话,狠狠的瞪了雷声一眼。倒是秦无名古怪的看着雷声的手说,蛮感趣兴的问:“你的手举这么⾼是什么意思?”
雷声眨眨眼睛,看看自己的手说:“这是提问的意思啊,外面的学校里生学问老师问题都要先举手的。”
秦无名抚掌笑起来:“老夫闭关这么多年,倒没想外面的世界风俗变了这么许多啊,有机会要找几个小辈给我讲讲了,让我也长些见识。”
雷声一听就知道,这个老头子也和别人一样在家里闷太久了,根本不懂世俗社会现在的风情,雷声狡猾的笑笑,得意的说:“说起外面的世界,不会有人比我懂的更多的了,我可是私家探侦,也就是以前的那种捕头,对很多新鲜事情都了如指掌。”说着,雷声就罗罗嗦嗦的开始讲起了世俗社会的事情,他从科技发展讲到了学校教育,从登月遨游讲到了北极探险,从武器更新讲到了总统选举。把这个老头子闻所未闻的事情都娓娓道来,还件件讲的有头无尾都留出一个悬念。
秦无名不由大感趣兴,老头子是在几百年前就开始闭关的,论辈分比雷虚风都要⾼一点,这几百年来他的六识只留下了触觉,以备家里的晚辈有生死存亡的大事时可以醒唤自己。结果第一次出关却是为了救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子。
闭关了这么久,秦无名心里也是寂寞的很,这次出来后在自己家里就看到了不少新奇好玩的东西,但碍与自己老祖宗的架子一直都没好意思问,现在碰到了雷声这个口齿伶俐又见多识广的人,自然会听的入迷起来。
不仅是秦无名,连雷声的爷爷和另外那个邋遢的老头子也都听的津津有味,居然忘掉了自己进来是⼲什么的,雷声滔滔不绝的连续说了一个多小时,说的嘴巴都⼲了才勉強停了下来。
秦无名大为焦急,连着催促雷声:“你接着说啊,怎么你说的事情都是没尾巴的啊,你刚才说那个什么什么的在总统选举的时候作弊,然后怎么来着?”
雷声刚要张口,可雷虚风总算是清醒了过来,他咳嗽了一下说:“恩…这个…秦前辈,我们是不是先把正经事情做了,然后再听这小子讲外面的事情啊,以后机会有的是么,有的是…”
秦无名不満的吹了一下胡子,但想想也是,自己是被请来救人的,总不能把要紧的事情给耽误了,于是他不情不愿的开始讲起雷声现在的⾝体状况:“这个小子生就的是一副‘天孤之脉’,你们也知道,‘天孤之脉’虽然对于修道之人的后期是大有好处的,但近千年来极少听说有人能练的圆満的,原因众所周知,这‘天孤之脉’先天的经脉就要比别人宽敞许多倍,所以筑基极为困难,一般筑基都没完成,人已经老了,经脉丹田衰老后就难以承受更深界的功力,这‘天孤之脉’修炼的要诀就是要在人衰老以前筑基完成,这样才可长期修炼下去。
不过‘天孤之脉’对于这小子现在的情形倒是大有好处。那‘天泣丹’是广成子用天地真火所炼就的,按照典籍记载,天泣丹服食的时候必须分割成数十份,用真力一一炼化才能有所补益。他一口呑下整颗天泣丹,按道理是必死无疑了。我刚才摸他的经脉时,发现丹药已经在他体內化成丹气,正深埋在他的丹田之內,只等时辰一到就爆发出所有的真火之力,到那时,一般人就会立刻经脉爆裂而死。这个小子么,因为有了‘天孤之脉’大概比别人会稍微好点吧。”
雷声大喜,奋兴的问:“我会比别人好多少?不会死了么?”
秦无名眯上眼睛,无奈的看着雷声:“大约好一刻钟吧,你的经脉比人家要宽敞很多,所以也能多承受一点真力,大概比别人要迟一刻钟后才会经脉爆裂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