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头,我的头…
楚鹏的心神好似从湖底浮上了湖面一般,渐渐清醒过来。刚略有知觉,他就感到头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宛若丽香拿着上百吨的锤子狂疯修理过的寒羽良一般,简直就要炸开了。
怎么搞得,娘的,老子被人入世抢劫了吗?这贼也真没个眼力见啊,后天公司才发粮,自己已经月光了诶,有个庇的抢的,那破机手买来时不过就几百块,二手卖出去顶多值得几十吧。拿就拿去好了,打我头⼲嘛。
娘的,别让老子再撞见,否则灌你的肠,扔到⺟狗窝里去!
“啊,楚鹏哥哥你醒了?”忽而一阵媚娇犹如棉花糖般的美妙女声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迷迷糊糊中楚鹏也听不太清楚到底是谁。自己最熟悉的女孩子,大概就是公司的阿薇了,可阿薇的声音好像没这么甜啊,而且叫自己哥哥?好像两人也没亲昵到这种程度吧?
莫非那丫头情急之下终于暴露出自己的心思了?楚鹏一阵窃喜,正要拼命撑开沉重的眼皮,将那丫头搂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忽然又听见那声音叫道:“罗克伯伯,罗克伯伯,哥哥他醒了,他醒了!”那美妙的女声渐行渐远,好像跑掉了!
搞什么机飞?怎么跑了!罗克伯伯?阿薇不是说家里只有个⺟亲的么?
眼皮还是很沉重,关键是头太疼了,疼得似乎睁眼都有些费力。他楚鹏放弃了这个努力,双手往下撑去,想先⾝子靠着床头坐起来再说。触手处,一片柔软⽑茸茸的感觉。
这医院可真奇怪,居然在病床上铺⽑毯,新鲜…
楚鹏正要撑起⾝子来,忽然一阵闷雷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连他⾝下的床好像都摇晃了起来。楚翎心下骇然,几乎以为是熊或者大象什么的冲进了医院里。
他还没回过味,肩膀就被人牢牢抓住了,手劲之大,宛若一对铁钳,搞得他呲牙咧嘴,反而头疼似乎减轻了不少。
“你这个混小子,终于醒了啊,有没有受伤?没有就快给我起来!”这声音和刚才的女声天差地远,好似两块耝糙的石板互相擦摩发出来的一样,他听得心里别提多硌得慌了。
阿薇这亲戚,不但声音难听之极,人也无礼,什么叫没伤就快起来嘛。
楚鹏腹诽了几句,为了免得耳朵再受磨折,他感觉拼命睁开了双眼。咋一看去,他目瞪口呆,像个傻子似的愣在了那里。
几乎贴在他面前的这张脸——暂时勉強称之为“脸”吧——鼻梁短耝,一对眼睛如铜铃般大小,尤其是脸上那深深的皱纹,仿佛一块经历了千年风吹雨打而处处皴裂的老树皮。
大概是楚鹏这傻模样也惊到了面前这人,他也怔住了,两人大眼瞪小眼,极其可笑的对峙在了那里。
“罗…罗克伯伯,楚鹏哥哥?你们这是…”
那媚娇的女声总算将楚鹏惊醒了过来“啊,怪物!”他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往后蹿去,可没几下,后背就撞上硬坚的墙壁。这下他对眼前的一切倒是看得更清楚,不过虽然清楚,但也让他更傻了,脑子几乎停止了运转。
他所坐的床边,站着一个五短⾝材的老者,估摸着顶多一米三不到的模样。黑⾊的头发乱蓬蓬像窝杂草,阔大的耳朵上每边都穿着两个金⾊耳环,灰白的胡子和头发形成鲜明的对比,根根分明,有如柔顺的柳枝般垂在下颌下,可见主人经常精心的打理它。
老者⾝旁,是个个子⾼出老者一头,大概一米四左右的小女孩。溜圆的褐⾊眼眸此时瞪得大大的,盯着楚鹏,天真中透出几分可爱的意味,略显古铜的肤⾊给人一种健康活泼的感觉。亚⿇⾊的头发宛若飞瀑般洒落在肩头,屋外照进来的几缕阳光洒落在上面,隐隐泛出金⾊的光华。而那个⾝材,乖乖真是不得了,丰隆的酥胸,圆浑翘臋,哪像个不过十二三岁——当时楚鹏自以为如此——的小丫头啊。这长大了,岂不要扫平英伦三岛?
到底吃什么长这么好…咕咙。楚鹏暗咽了下口水,正要花言巧语一番打探一下小姑娘的祖宗三代,好为将来几年的养成事业打下坚实的基础,突然那个老头脸⾊陡变,抡起海碗般大小的拳头“咚”的一声砸在楚鹏的头顶,登时让楚鹏觉得天旋地转,噗通一下又摔倒在了床上。
“老头子,你打我⼲什么?别以为你年纪大就可以随便打人啊,惹急了本大爷,也顾不得什么敬老尊贤那一套的!”楚鹏从床上爬了起来,捂着头顶对老头怒斥道。
那老头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左手不知从何处抄起一根银⾊的手杖,手杖有近一米长,耝若儿臂,前端嵌着一颗大硕的⻩⾊珠子,披头盖脸的就往楚鹏敲来。“怪物?本大爷?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你怎么不摔死得了!”
什么叫不孝子?老头,我和你没关系啊。楚鹏心中哀嚎不已,不过手脚可不慢,连滚带爬的从床的另一头蹿到了地上,也顾不得在小美人面前的形象了。
全安第一啊。
可脚刚落地,他又傻眼了。原来他这时才发觉,自己竟然只不过和那小美人一般⾼矮。难道被老头一拳捶在头顶,将自己垂扁了?
“嘣!”一阵闷响在⾝后响起,楚鹏回头一看,原来是老头的手杖砸在了床上,那床上铺着的不知什么材质的⽑毯被砸得稀烂,露出了了一片青⾊的石板,石板上好似都有了一丝裂纹。
妈呀,这老头什么蛮力,简直就像头牛一样。
楚鹏这时顾不得⾝材缩水的疑惑了,抱头仓惶逃窜。被小美人称之为罗克伯伯的老头人虽然短胳膊短腿的,但速度却丝毫不必楚鹏慢,追在他⾝后,那根银⾊的手杖挥舞的风声四起,不时砸在地上发出阵阵打铁般闷响,听在楚鹏耳力宛若地狱的丧钟一般。
情急之下楚鹏连门也找不到,看到一个窗户,可还没等他爬上窗前的小木桌,那木桌就被⾝后紧跟而来的手杖砸得尸骨无存。
所以,他只得被⾝后的老头像撵兔子一般,在这个约莫相当于两室一厅大小的屋子內四处奔逃。
凄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