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学院里的绝大部分人来,凯特只是一个懒散之极,整天不⼲正事只会躲在某个草丛里觉睡的中年大叔,人缘这方面绝对是近乎于零,因此他的逝去倒是没有对⻩昏学院的庆祝气氛造成太大影响。
当然,还是会有那么两三个人,会因为凯特的离去而伤感,比如现在正处于城外某个山坡上的莱纳。
这几天对于莱纳来,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先是自己的元脉尽碎导致前途尽毁,紧接着突然被凯特出手治好,结果自己才⾼兴了几分钟,就收到了救回自己的恩师已经离世的坏消息。
对于凯特,莱纳绝对是发自內心地尊重,不仅仅因为对方教会了自己武技,救回了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是,在学院里,他是唯一一个愿意肯定自己勇者梦想的人,因此在他的心中,这位看似懒散的大叔绝对有着无比重要的地位。
由于凯特连躯体都没能留下的关系,导致聂晨连想要举办一个葬礼都做不到,但莱纳却依旧亲手做了一块写着‘恩师凯特’的精致木牌,在聂晨还有里蒙、莉莉的陪同下来到了城外的一出风景宜人的山坡上。
手把手地在山坡上堆了一个土堆,莱纳拒绝了其他人的帮忙,只因他想亲自动手,为这位在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老师做一点事。
“大叔,院长的没错,真的很傻。”缓缓把通宵赶制出来的木牌揷在了土堆上,莱纳的脸颊早已満是泪水:“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生命来医治我呢?!”语气里的哭腔并没有丝毫的掩饰,后方听得清楚的里蒙刚想上前安慰,却被聂晨拉住了衣袖,并且缓缓地头摇示意。
“大叔,曾经骂过我,我根本不明白勇者是怎么一回事。”莱纳自顾自地道:“而且在心里,恐怕也是觉得我很难成为一名勇者吧。”这并不是气话,随着对勇者的了解逐渐增加,莱纳早已明白,要成为一名勇者,是何等艰难的事。
“但就算这样,还是愿意教我武技,甚至不惜用生命来延续我的梦想。”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莱纳的目光显得前所未有的坚定:“所以从今天开始,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发生什么样的事,哪怕拼上性命,我也一定要,成为一名勇者给看!”如有在这之前,勇者只是莱纳的一种信念,一种憧憬或者一种梦想的话,那么现在,成为勇者,便已成为他继续前进下去的唯一动力和理由。
话音刚落,莱纳双膝着地,对着前方的木牌狠狠地磕了下去:“再见了,老师!”
当他重新站起来的时候,聂晨走上前来,把一个木匣交到了他的手里:“这是大叔的遗物,是他的生学,所以应该交给来保管。”
莱纳心翼翼地捧起了木匣:“院长,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把东西交给了莱纳的之后,聂晨转⾝对着里蒙还有莉莉道:“我们先回去吧。”
里蒙和莉莉同时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莱纳朝聂晨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即便转⾝走到木牌旁静静地坐了下来。
告别的话虽然已经出,但心里的情绪却不是立马就可以平复过来的,在地上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后,莱纳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回头一看脸上顿时出现了愕然的表情,只因来人竟然是向来和自己不太对盘的八神助。
“…怎么来了?”完全没想过会看到八神助的出现,莱纳感到非常惊讶。
八神助的服衣哪怕是在冬天都是酷酷的黑⾊:“听某个胆鬼在这里偷偷哭泣,所以就来了。”老实连八神助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跑到这来,不过经过预选赛之后,自己对眼前这家伙的看法,似乎真的发生了一些改变。
“才是胆鬼!”莱纳忍不住反驳了一句,突然看着八神助问道:“…难道是特地来看我的?”
“路过而已,现在就回去。”八神助完,竟然真的就转⾝开始往远处走去。
定定地看着八神助越走越远,莱纳突然觉得很开心,或许两人之间依旧不能算是真正的朋友,但至少,某个冷漠并且眼⾼于顶的家伙,已经开始接受自己了。
由于八神助的出现,使得莱纳的心情终于好转了一些,正准备再待一会就回去,目光却不噤掠过手里的木匣上。
这是一个做工很普通的木匣,很是好奇凯特还会有什么遗物的莱纳刚想打开来看,却惊讶地发现这个木匣看上去居然像是浑然一体,完全看不出有一丝的缝隙。
上下左右地翻了一下,莱纳终于完全确定,这个木匣当真是没有任何缝隙,连个加工的痕迹都没有,仿佛一出生就是这个样子似的。
“大叔,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把东西放进去的。”莱纳轻轻地把木匣摇了摇,的确有些沉甸的感觉,看来是真有东西在里面。
既然打不开,莱纳也没有強行去开的意思,在木牌前再度坐了一会,才从地上缓缓地站起⾝来:
“大叔,放心吧,将来我一定会成为勇者的!”
相隔了多曰,莱纳终于恢复了乐观和自信,虽然还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至少在这一刻,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迷茫。
与此同时,在⻩昏学院的某个偏僻树丛处,爱琳正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暗红⾊手镯,脸上全是挣扎的表情,额头上竟然罕见地冒出了冷汗。
暗红⾊的手镯上不时有一道微不可察的流光在里面掠过,每当这个时候,爱琳脸上的挣扎表情就会更甚一些,仿佛收到了什么惊人的信息
过了好一阵子,寂静的树丛里才终于低低地响起一把声音:“只要能变強,我什么都愿意!”
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把地上的草丛刮得滋滋作响,仿佛是在预示着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