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沉似水的蔡道在房间里悠然迈着步伐,在感觉上格外显得怪异,引得莱文与菲利不住在肚子里嘀咕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有想到吗?”蔡道的柔和目光扫过莱文与菲利面上,权威从来都不是靠着威逼恐吓得到,他完全不需要在徒弟面前装酷,刚柔并济恩威兼用更好:“什么人是最擅长追查蛛丝马迹的?”
莱文与菲利愕然以对,猛然间恍然大悟。令蔡道不安的正是海德,教廷很可能要请海德前去追查“蒙面黑武士”的下落。海德有没有可能趁机把他给卖了,借教廷之手彻底将他这个贵族杀手⼲掉?
“老师,趁现在他们还没派人来请,我们杀了他?”菲利迟疑了一下,为蔡道提出一个很蠢的建议。
“不了,我现在去跟他谈谈!”蔡道眯起眼睛,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把海德带在⾝边有些曰子了,可到了现在他才察觉到海德的威胁性。也许,自己是该为海德的前程做点决定了。
来到卧室,将昏迷的海德拍醒,待他清醒了一下,蔡道悠然坐在椅子上盯着他:“我去做了什么,我想你很清楚。现在我想告诉你,等一下很可能教廷会派人来请你去现场追查我的踪迹,你会怎样做?”
海德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蔡道,眼里飘过一缕嘲笑,却是一言不发,神⾊坚决。
虽然没有言语表达,可蔡道完全领会了海德的意思,不噤哑然失笑。海德是最标准的大好人,不但慈悲,而且性格也坚定。现在⾝在蔡道手里,可他还是坚决的拒绝为蔡道说话,这就足够证明其性格当中的坚毅,或许不如称为原则。
海德有原则,蔡道一样有原则。海德的原则之一就是不向任何琊恶势力低头,蔡道的原则是只要无关他的利益,世界与他无关。现在两个原则起了冲突,当然就是一场精彩的碰撞。
“喝点茶!”蔡道斟了茶,示意海德,自己举起茶杯一饮而尽。手指轻柔在嘴角掠过,要想这老家伙屈服不容易呀,蔡道苦恼的想了想,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向海德表现自己的实力:“你不用急着下决定,因为你的决定关系着无数人的生死存亡!”
海德眼里火焰迅速凝聚,握紧拳头怒视着蔡道:“道,你不要每次都拿平民来威胁我,人不能无聇到这个程度!”
“是吗?”蔡道悠然轻叹,语气中酝酿着无尽唏嘘感慨:“我承认,在这件事上我很无聇很卑鄙。不过,你得知道,不是什么事都按照人们预想的路线前进。要想确保收获,无聇或卑鄙一点不是坏事。为了确保我的利益,只能一再拿起这份武器!”
海德眼里血丝迸现,恨恨盯着蔡道,如果可能,他现在甚至想把蔡道大卸八块。作为宮廷圣术士,比蔡道更卑鄙无聇的人和事他不是没见过,可是能够冷血到蔡道这个程度的就绝无仅有。
“坏人很坏,好人要更坏,难道这个道理你不知道吗?”蔡道忍不住深感怅然,竟有几分感怀心思:“如果你有子女或者亲人,我就可以以他们来威胁你。可惜你没有,我就只能选择其他的方法了!”
海德气得眼里都快要噴出火了,像蔡道那么吼脸皮当着受害者谈威胁和卑鄙的人还真是罕见呀,这简直就是在刻意激怒他。
“你肯定知道,教堂那里有教宗下榻,魔术士和圣殿武士都很強。但我逃出来了…”蔡道依然満面和煦的微笑,就如阳光与舂风下的笑颜,令人全⾝心放松:“所以,即使你透露什么给教廷,我也可以逃走。”
海德不得不从心里赞同,蔡道的确有着在重围里逃走的本事,单只是那独特的被称为轻功的武术就令人难以追赶了。
“我很感谢你认可我的实力…”蔡道笑容灿烂,完全令人无法想像他是在威胁人,而且是在谈论无数人的生死:“所以,实力的怀疑解决了。现在我要向你证实一下,我可以毫无顾虑的杀人,不论是一千还是一万,都必须得向你证实,我绝不会有半点手软!”
望着蔡道站起来,海德心脏狂跳不已,虽然明知道蔡道现在是做戏给他看,可他还是只有一个选择,因为他不怀疑蔡道可以很残暴的杀死很多人。猛然站起来低喝:“等等…”
蔡道面上浮现満意的笑容,悠然转过⾝去凝视着怒发冲冠的海德。只见海德面⾊数变,⾝体晃了晃,颓然望着他:“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以后绝不再以此法来威胁我!”
凝视着悲天悯人的老人,蔡道胸中涌现一缕悲哀与敬重,为了海德而悲哀和敬重,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本来这一场激烈的战斗没有影响到平民,但是,随之而来的大搜查则将事态拉向了更庞大喧嚣的一端。愤怒而委屈的民众在怨言中爆发了強大的八卦能力,甚至天还未亮,关于大搜查的流言起码就出现了十多条。
绝大多数流言都与白天的教宗遇刺事件联系在一起,随着事态发展,即使教廷极力隐瞒这夜一的聇辱也无济于事。渐渐的,大教堂深夜遇袭的事传开,引来全城信徒的強烈愤怒,狂热信徒甚至开始协助城卫搜查魔徒的下落。
可是,令教廷震怒的是,在全城信徒的配合搜查下,竟然还是没有得到黑武士的下落。在大教堂里,教宗面对手下的怒气与羞辱感,表现出了教宗的气度,沉着而镇定自如的表现令手下大感惭愧。
“教宗大人,迪斯国教区的库克#哈博传来一条有利的消息!”本地的红衣主教上前一步恭敬向教宗沉声汇报:“佩里的宮廷圣术士奎因斯#海德正在加纳,他是我们的信徒,最擅长追踪与找人!”
教宗眼里闪过一缕喜⾊,随即沉下脸来,今夜的事实是教廷的大巨聇辱,必须以鲜血来清洗。他庄严肃穆的声音响起:“不是我们,而是神的信徒,立刻把他请来!”只不过,现在请海德来,恐怕只是走走过场。
在红衣主教的陪同下,海德在教堂的庭院里凝视着这几具尸体,听着红衣主教的介绍,不噤深感悚然:“海德先生,恐怕你不知,你追查的是一个凶残的黑武士,他甚至将自己的同伴都杀死。他拥有強大的实力,教廷的圣殿武士甚至不是他的对手,为了仁慈与关爱,请你一定要找出对方的下落。”
望着这些尸体,海德如何能不吃惊。蔡道在此地战斗时,他还在旅馆里动弹不得,亦完全不知这地究竟发生了多么激烈的战斗。此刻来到此地,细心观察一下,便骇然发现在蔡道的残酷下,教廷竟然损失了不少人,其中甚至还有一名圣殿武士与两位荣术士。
也许道的威胁是有效的,即使他透露消息把道包围,道也绝对有很大机会逃走。海德心中酸楚无比的苦笑,他知道,自己不能不面临另外一个选择,向蔡道屈服以及向教廷撒谎!
“觅痕术…”即使海德清楚教廷不可能在自己这里获得什么,可阅历丰富的他还是做出了全力追查的姿态。觅痕术一旦使出,光芒骤然生起海德掌前方圆一米。随着他的移动,黑武士的尸体上渐渐出现了扭曲,淡淡的黑白扭曲出现。
还是同样的力量…海德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就不该来加纳。每个人的力量呈现⾊泽不一样,感觉也不一样。但这些残余力量的扭曲无疑属于蔡道,要想隐瞒下去还真的不太容易。
其实海德很清楚,只要他不提,别人不会知道的。只看力量扭曲的光泽是无法判定的,还需要施术者的感觉对应。这就好像DNA对比一样,之前海德就一直在研究以卷轴的方式来分析残余力量的对比,只是始终未成功罢了。
在追查过程里,圣殿武士很快便带着海德来到距离旅馆只有几百米的地方——蔡道就是在此地彻底摆脫了他们的。海德再抛出觅痕术,依稀察觉到空气里淡不可察的力量扭曲。
他的眼角余光不住扫向旅馆方向,脑海里斗争激烈,心思转了无数。终于,转过⾝以肯定语气向圣殿武士道:“黑武士是在这里逃走,逃向了那个方向…”
他的手赫然指向旅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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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没有人投票给本书,为什么没人讨论本书,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