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三人早早起⾝,在颐和园外乘上333路公交车,便向香山而去。香山位于京北西山,离市中心28公里,是京北著名的风景区,此处最为人称道的当数秋季的红叶。其实香山作为皇家园林,各大寺庙也非常多,远在金代时就修建有香山寺,其外著名的还有碧云寺,卧佛寺等等。
没多久到达目的地,花5元买张门票,三人入进公园內。这时虽然不是旅游旺季,但游人也非常多,到处是拖家带口的男女或是携手而行的情侣,公园內枫林处处,绿影婆娑,完全感受不到盛夏的暑热,风景的确不错。
但让三人郁闷的是,翻遍了买来的景区地图,也没找到幽云寺三个字。几人由东宮门上香山寺,随后又入朝阳洞,爬鬼见愁,然后一直往下过昭庙,游眼镜湖,到了北门边上,足足逛到下午,仍一无所获,反被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随便往地上一靠,徐东卓一脸苦相的揉着酸⿇的腿双:“我的妈呀,累死我了。罗烈然不是玩咱们的吧,这个幽云寺究竟在什么地方。”
郭铭也感吃不消,他死鱼烂鳝的找张椅子躺下,叹气道:“再这么走下去,我看幽云寺没找到,我们得先累死在这里,要不找个人问问。”
陆文却仍是副龙精虎猛的模样,看两人要死不活的,他遂点点头:“你们休息,让我去吧。”
“喂…你行不行啊?”徐东卓支起⾝子不放心的道,话刚出口,陆文已摆摆手示意他放心,向路过的一对情侣走去。
“喂,站住!”还没走近,陆文先一声暴喝。
那对情侣正在卿卿我我,情浓之时,突遭横加打断,无不吓了一跳。那男的战战兢兢的四处望望,这才发现前面一个満脸凶像的年轻男子正望着他们。
将女方护在⾝后,男子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有什么事吗?”
陆文两眼一瞪,凶神恶煞的吼道:“少废话,都给我过来!”
暗道这位绝非善主儿,两人提心吊胆的走了过去:“你、你要⼲什么?”
“我问你们,知不知道幽云寺在哪儿?”陆文大声问道。
一听原来是问路的,两人无不松了口气。转头看看女方,男子道:“幽云寺,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
“你想一下嘛。”
“你真坏,你明明知道人家不知道,还叫人家想。”
“谁坏了,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你不知道?”
…
这边两人几句话又拉拉扯扯的到了打情骂俏上面,却不知一旁陆文早已听得満肚子怒气。看着面前这对男女,他额头青筋爆跳,眼中直欲噴出火来。
“⼲你娘,玩儿我是不是?什么知道不知道的,你究竟知不知道?要是你敢说一声不知道,我就打得你什么都不知道!”陆文一把抓起男子衣领扯到面前。
男子大惊,看着在眼前不住晃悠的拳头,颤声道:“我不知道…不不不,我知道,就在…”说着他扑通一声跪在陆文面前,哭丧着脸道:“大哥,你放过我吧,我是真不知道啊。如果你非要打,请千万别打脸…”
就在这时,几名发现此处异样的公园保安走了过来,那女孩立刻尖声叫道:“来人啊,这儿有人耍流氓。快救救我们!”
郭铭和徐东卓见势不妙,赶紧上前拉起陆文就跑。三人穿出北门,东拐西绕好一阵才摆脫追来的保安。气喘吁吁的站定,郭铭心有余悸的对陆文道:“我、我的妈呀,真服了你,问路也能被人当成流氓。下次这种事还是我来做好了。”
陆文満脸不服气:“能怨老子吗?看到那对狗男女的模样就心中来气。”
徐东卓拍拍两人:“别说了,问路还是得看对象的,跟我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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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三人不知不觉已来到著名的碧云寺外。碧云寺原名碧云庵,和卧佛寺齐名,是为清静宜园二十八景之一,距今已有600多年历史,孙中山纪念堂便坐落其中。随着游人入进寺內,三人便寻机找个和尚来问问。
走了半晌,他们终于发现在罗汉堂的影壁前有名僧人匆匆走过。陆文眼前一亮就要走上去,郭铭赶紧拉住他:“别别别,这次让我来。”
拦下僧人,郭铭礼貌的道:“对不起,请问幽云寺在什么地方?”
那僧人露出疑惑的表情,想了半晌头摇道:“我在这里出家七年,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幽云寺,施主你是否记错了?游玩的话,本寺便不错。”
没想到连和尚也不知道幽云寺的所在,三人一时傻了眼。正在无奈间,忽听后面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你们是谁?为何要找幽云寺?”
转头一看,只见一名白须垂胸的老年僧人向三人走来。互相看看,徐东卓赶紧合手作个揖:“老大爷…不,老方丈,您知道幽云寺在哪儿吗?”
见他叫得勉強,老僧笑道:“贫僧只是一个普通和尚,哪敢称方丈。刚才凑巧路过,听到三位施主在问幽云寺的事,故忍不住多了句嘴。”
想不到这老僧真的知道,三人无不大喜,郭铭赶紧道:“那幽云寺在哪儿?”
老僧奇怪的看着三人:“老僧也很纳闷。这幽云寺建于北宋年间,历史悠久,也算得一方古刹,但历来均不为人所知,就连本寺僧人,知道的也寥寥无几。想不到三位这么年轻,居然也有所闻。不知你们打听幽云寺所为何事呢?”
见这老和尚罗哩叭嗦,却就是不肯说,陆文脾气上来就要发作,好在郭铭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他不擅说谎,赶紧把目光移向徐东卓。
自然不能告诉对方他们是去偷东西的,徐东卓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只听他道:“是这样,小人我家住苏州城边,家里有屋又有田,生活乐…不是不是,其实是这样,我家住成都,上月老爸生了场大病,我妈就去峨眉山顶上的金光寺许愿,后来我爸病好了,说他梦里梦见一个金甲神人驱走病魔,这才能痊愈。一问才知道这是京北香山幽云寺里的护法菩萨,于是我就替我妈来这儿酬神还愿来了。”
一番胡诌下来,徐东卓结巴都没打一个,听得陆文和郭铭一愣一愣,大叹此人真是天生的骗子胚子。这类许神还愿的事儿本是戏文小说里讲烂了的,但佛家讲究慈悲为怀,信的人却也不少,徐东卓倒也有急智,懂得拿这个出来烂唬。
果然,一席话说得老僧甚为欣慰,他呵呵捻须笑道:“难得现在的年轻人还有如此孝心。你们顺这边一条小路直走,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了。”
听得有些糊涂,徐东卓刚想细问,老僧已大笑着走远。三人只好按他说的方向走去,果然在一座僧舍后发现一条通往后山的小路。
顺路一直走下去,哪知却越走越是荒凉,羊肠小径在乱草中时隐时现,怎么看都不像有人迹的样子。看着四周的荒僻景象,郭铭忍不住道:“那老头是不是骗咱们啊,这儿穷山恶水的,哪有什么寺庙。”
徐东卓当先领路,闻言头也不回的道:“放心,没见他都被我感动成那样了吗?再说那个幽云寺又是什么千年古刹,蔵得深一点也是情有可原嘛。”
又走了半个小时,却仍看不到一点目的地的迹象,这下徐东卓也不那么有信心了。但既然已走到这里,三人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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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转过前面一条小树林,一座青砖灰瓦的破旧古寺出现在三人面前。这座寺院蔵在两座小山头之间,古树掩映,极为隐蔽,纵使在空中也绝难发现。加上蔵在这深山之中,若非有人指路,三人真是撞破头也别想找到。
欢呼一声,三人赶紧跑到庙门口,果然门檐下那块几成深黑⾊的门牌上写得就是“幽云寺”三个大字。推开漆迹斑驳的大门,徐东卓探头进去一望,只见门后是个青石铺地的小院,两侧则是塑着金刚的侧殿。
院子里静悄悄的,声声蝉鸣不住传来,充満下午的静谧气氛。一名灰衣僧人正在院中扫地,闻声转头看了三人一眼,跟着回头继续打扫,倒好像三人不存在一般。向陆文和郭铭打个手势,徐东卓当先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站在院中四下张望一阵,三人沿着写有“佛法昌盛”的影壁向后面走去,由始至终扫地的僧人都没看过他们一眼。后院静悄悄的,顺一条石径走了片刻,迎面是一座中殿,其中供奉着观音菩萨,在中殿两侧则是一块小花园。
穿过中殿,不远处则是寺庙的大殿了,这里供奉着过去现在未来三尊如来佛像,塑像金⾝均已剥落,但殿中整洁,青烟缭绕,充満一种肃穆庄严的圣洁氛围。
再往后则是僧人的居所,由两座四合院子构成,中间隔了一条小道。院中所有房门紧闭,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去处,这座寺庙竟是出奇的小。
三人大摇大摆的逛了一遍,再没遇见过第二个僧人,庙中沉静清幽,偶尔从不知何处的地方传来阵阵钟磬鸣响,让人宁心静气,恍惚间就如与世隔绝。
徐东卓悄声对两人道:“想不到这庙子这么小,怎么都看不出哪里像是可以放舍利子的地方。不会就放在这两个院子里哪间屋吧?”
郭铭摇了头摇:“应该不会,佛家最重什么金⾝宝像的,这些舍利出土时就被宝帐金垄层层包裹,既然拿到这儿来,应该不会随随便便找个地方放吧?”
陆文突然指了指院子尽头:“看那儿,似乎还有一条小路。”
三人照他所指走过去,果然在尽头发现一条隐蔽的小路。这条小径被一丛茂盛的翠竹遮掩,若非陆文眼尖,一时还真难以发现。
抱着最后的希望,三人顺小路而进,走不多时前方出现一座立独的禅房。这禅房外观破旧,紧闭的木门裂痕处处,墙头屋顶杂草丛生,怎么看都像是被废弃的样子。心中一阵失望,徐东卓拉起两人就要退回去。
郭铭却不甘心,他走过去凑在门上不住向里瞅。正看见,突然房门一下大开,他吓了一跳,赶紧退了两步。一名⾼壮的中年僧人出现门后,此人足足比陆文⾼了一个头,体形壮硕之极,満脸横⾁,两道耝耝浓眉下的铜铃大眼环视一扫,与他目光对上,三人无不觉得心里一寒,简直就活脫脫一个鲁智深。
瞪了三人一阵,那僧人耝声耝气的道:“你们是什么人?”
徐东卓赶紧一阵小跑上前:“哈,我们无意中走到这里,顺便参观参观。”
那僧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这儿没什么好看的,赶快走吧!”
就在这时,內里又传出一把慈祥苍老的声音:“慧明,佛家广开方便之门,普渡众生,几位施主来到这儿就是有缘,你怎么反倒赶别人出去?”
那叫慧明的和尚低头应了一声:“谨遵法旨。”言罢再不理会三人,就要关门。
徐东卓见机不可失,赶紧上前抓住门板,嬉皮笑脸的道:“既然大师也说广开方便之门,那就请行个方便,索性让我们把这儿也一并参观了吧。”
慧明眉⽑一剔,脸上立刻充満骇人的煞气:“你不要得寸进尺。快走快走,这儿是我们师父清修之地,不容外人打搅,要参观去寺里其他地方!”
这次那老僧却没说话,紧跟着慧明已不由分说关上大门。郭铭等人却丝毫没有失望之⾊,互相看看,三人脸上均是一喜:有戏!这不明摆着那屋中有古怪吗。
乘着刚才慧明开门的工夫,他们已将內里情形看个一清二楚。这并非单独一间禅房,前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院落,禅房靠后方山壁而建,古⾊古香。
将陆文和郭铭拉到一旁,徐东卓大是奋兴的道:“你们怎么看?”
陆文毫不犹豫的道:“如果那个什么舍利真在这座庙里的话,我可以拿脑袋打赌,肯定就放在那间屋子里。”
郭铭也点了点头:“我也这么看,这帮和尚还真不会掩饰。”
徐东卓回头望了禅房一眼,低声道:“看那和尚模样,似乎是个⾼手,而且听他说‘我们师父’,看来里面应该还有其他人。这点倒不可不防。”
陆文毫不在意的道:“再是⾼手又有什么用,凭我们三个难道还对付不了?”
郭徐两人一听也觉在理,加上已经将幽云寺內外环境大致摸清,便离开此处打道回府。等到碧云寺时,已是⻩昏时分,三人赶紧搭车回到颐和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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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后,找家饭馆吃晚饭,席间徐东卓对两人道:“今晚咱们就定个计划,事不宜迟,最好明天就把东西偷出来,怎么样?”
郭铭和陆文自然同意,正在商量间,突听饭馆外的街上传来一个熟悉的悦耳女声:“笨蛋孟铸,都告诉你了颐和园池塘里的莲藕不能吃,你居然把花全部拔了起来。幸好我在,否则你非得被卖了赔钱不可…”
郭徐两人大惊失⾊,回头一望,果然看见在街边,艳光依旧的林宜璇正指手叉腰的数落着一脸憨笑的孟铸。在她⾝旁则站着卫小琅和另一名年轻女孩。
不、不会这么巧吧?两人面面相觑,心中无不大感荒谬。
看两人神情古怪,陆文不由问道:“他们是谁?你认识么?”
拉着陆文躲到饭馆里间,徐东卓嘿的一笑:“怎么不认识,老朋友了。”说着他挤挤郭铭,揶揄道:“看来你和那妞儿还真有缘,走哪儿都能碰上。”
郭铭不噤脸上一红,赶紧岔开话题:“注意,他们要走了。”
想了想,徐东卓两手一撮:“跟上去。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说不定就不用去做那什劳子文物大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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