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难得下了雨,淅淅沥沥的雨丝敲打在窗玻璃上,在媳期的塞西莉亚耳中听来,分外的动听优美。
⾝体的情况愈发糟糕,有的时候几乎就和木头人一样在床上做挺尸状。
这对于天性好动的自己而言,简直就是灾难。
门被轻轻推开,她本以为是女仆送茶点进来,努力抬头一看,却是父亲。
“爸爸…”
莱昂多斯坐在她⾝边,摸了摸额头,安心地放下手:“没有发热,还好,目前还是能够保持清醒的对吧?”
“嗯。只是…”塞西莉亚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恍惚的次数越来越多了,频率也很大。”
莱昂多斯微笑,两个孩子都没有遗传到他黑发的特征,但性子却与自己相仿,坚強理智以及果敢。他沉昑了一番道:“西莉亚,再这么下去可不好。”
“是,爸爸。”她脸上満是对自己的担忧“如果真的是被另外一种力量昅引,那么我迟早要被呑噬。”
“所以你必须切断与其的连接!完全切断。”莱昂多斯果断地说“西莉亚,你有这个胆量去试试吗?”
“去试什么?”塞西莉亚答道“只要有用,我自然不会退缩,退缩是胆小鬼的懦弱象征,我怎么会没有这个胆量呢?”
“那好。”莱昂多斯点了点头“现在我要教你一个法术,能够断绝你与外界的意识交流。但是难度很大,希望你有这个信心。”
“是,爸爸。”
伸手按上她地额头“这个法术叫做封心术,第一次刺激的力量可能比较大,你要承受下来,闭上眼睛。”
塞西莉亚依言闭上眼睛,莱昂多斯的手指微凉,指在她的眉心处。略一劲使,顿时,一股暖流滔滔不绝地向大脑深处涌动而去。
脑海中一片空白,但慢慢地,翻腾起了无数记忆,甚至有些自己根本没有映像。
毁灭…这个词是谁说的?
厌弃…哪来的词?根本没听过。
这到底…我到底…是怎么了?
那种梦魇般的感觉再次回绕在脑海之中。
滴答…滴答…
是钟摆的声音,一摇一摆,愈发清晰。
哒…哒…
是脚步声。轻缓但有力,在硬坚的地板上踩出有节奏地拍子。
然后是一个低低的女声,她仿佛能看见对方跪在自己面前,薄薄的纱裙遮掩不住部腹那朵妖娆的血⾊蔷薇。
“弥大人…”
弥大人?她是薇薇?!她在说什么?!塞西莉亚觉得自己绝对是脑神经错乱了,意识控制不住⾝体,她惊愕地听到自己的⾝体冷森地吐出残酷的字眼:“薇薇,把那些长老院不听话的全部杀掉!”
这个声音是弥!不是自己的!
怎么可能!难道说…难道说自己地灵魂与弥相同?!可是血族是没有灵魂的啊!
塞西莉亚猛然回想起苿莉说过的话,该隐的三片灵魂碎片。第一片也就是弥已经觉醒,还有两片尚未觉醒。
那余下的两片灵魂碎片,该不会是…她不敢想下去。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揪了起来,越收越紧,耳边只有弥的声音继续回荡。
“我那余下的两片灵魂也该尽快找回来了,哼,何必要地图这么⿇烦地法子呢?只要三位一体。就能得到第三件圣器的指引方向了。”
第三件圣器的指引…塞西莉亚地大脑快要炸爆了,她死死抱住脑袋不断地摇晃着,无数纷杂的声音在耳中缠绕。回旋。
啪嗒。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眼前也陷入了一片黑暗,塞西莉亚愣愣地看着不远处向自己走来的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微笑着伸出手:“公主殿下。”
“血薇。”塞西莉亚的心突然定安下来,也伸出了手“很久不见了。”
“我只是在殿下陷入迷茫之时出来为你指引道路。”血薇道“我经历无数个世纪,理应成为每一任契约主人地领航灯。”
“那么,你对我有什么指引呢?”虽然塞西莉亚不太喜欢别人对自己指手画脚,但是面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血薇,她始终反感不起来。
“请跟着自己的心走,不要被迷惑,仅此而已。”血薇欠⾝道“在下告辞。”还没等塞西莉亚反应过来,她地⾝影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而这片黑暗也渐渐清明起来。
“西莉亚。西莉亚。”父亲的呼唤声将她拉回现实“好些了吗?”
她慢慢睁开眼睛。一开始有些茫然,随后记起了一切:“啊!爸爸!”她紧紧拥抱住父亲,仿佛刚才是度过了一个世纪。
“看来封心术很成功。”莱昂多斯轻轻拍打着女儿的背脊“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爸爸。”塞西莉亚坚定地看着父亲“我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个状况了,如果我没猜错,绝对是这样的。”她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下去:“我是该隐的灵魂碎片之一。”
莱昂多斯一愣,不可思议地重复道:“该隐的灵魂碎片之一?西莉亚,血族是没有灵魂的啊。或者用祖上的话来说…”他的脸⾊沉重起来“血族的灵魂不属于自己。”
“血族与冥界定下了契约,以自己的灵魂为代价获取永生。”他缓缓说道“那么世代血族的灵魂并不是没有,而是已经交给了冥界,不属于自己。这么一来,西莉亚,你这个猜测可能性极大,但其背后的意义你清楚吗?”
“如果弥无法控制住我,那么就是我来控制住弥。”塞西莉亚很清楚各种关系“而且在这么推测下去的话,夜疏凌也许就是第三片灵魂碎片的附属者。”
“我会联系夜家的。”莱昂多斯起⾝道“毕竟,血族先祖的灵魂在猎人⾝上,这是多么有趣而又荒诞的事情啊!”他说着就转⾝离开了房间“你好好休息。”
塞西莉亚应了一声,坐在床上沉思,看着窗外的小雨发了一会儿呆。庭院里早已是郁郁葱葱的一片,远处的山峦隐隐带着雾霭。该来的快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