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假前有连续七天上课,可能月底更新速度会谅
呵呵,透露下,既然叫终景,那么就意味着…
飘走…
待夜疏凌煎好了药再送进去,⺟亲已经醒了,相比年关那次,她的气力已然大不如前,单薄的⾝体姑且不提,脸上一点血⾊也没有,白煞得吓人,偶尔抿抿嘴,也只有一丝病态的晕红浮出来。
夜破月看了心里挂不住,担心地握住妻子的手:“阿云,怎么会这样?”
闺名唤作穆舒云的妻子尽力挤出一个微笑安慰丈夫:“真的没什么,等价交换原则的后遗症罢了。”
等价交换,这四个字像是挥之不去的阴霾一般盘旋在他的心头,夜破月皱了皱眉,露出一个像是被千百万根金针扎过似的表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终还是握紧了两人交织在一起的手,缓缓道:“是我对不住你。”
“你在说些什么话。”穆舒云轻嗔地菗了他一眼,加重了语气“这谁也不对不住谁,休得胡说,小心我恼了。”
夜破月叹了口气,不再言语,看着妻子喝下汤药后尽职地送上一枚藌枣,方才端着空碗和棉⿇手巾推门出来,却见夜疏凌正坐在石桌上对着天空发呆,他的心中不知翻腾起什么滋味来,脸上一阴,沉声喝道:“在这里愣着做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快回屋去!”
夜疏凌被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直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才发现父亲正以不満的眼神瞪着自己,犹豫了一下,盯着父亲手中的空碗好一会儿,方跳下石桌一溜烟跑远了。
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夜破月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是在对“不成器”的儿子感到无奈,尤自摇了头摇。
“你对小凌要求太苛刻了。”他背后突然响起年迈但健朗地声音,夜清扬不知何时踱了过来“你在小凌这个年纪,还整天甲壳虫、披头士地跟嘲呢。毕竟他还是你亲儿子。我的亲孙子,不要为了那件事看他哪儿都不顺眼。”
“父亲。”夜破月仿佛不太乐意听夜清扬提及自己浪荡的年少时代,侧过头看着院里形影相吊的银杏树,沉默了良久还是道:“他是我儿子这点我很清楚,但是那件事搁在心里始终还是放不下。”
“所以你就这么对他了?你是不是至今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没有他就会太平无事了?”夜清扬地一连串质问令夜破月措手不及,老人的话锋犀利,一针见血地戳准了他的心病。
夜破月没有应话。只是摇了头摇,端着空碗再次推门进去照料穆舒云。
夜清扬站在树下,银杏菗了新叶,一柄柄绿⾊的扇子仿佛渲染上了一层墨⾊,他穿着白⾊长衫,凉风拂过。衣摆飘动,颇有仙人之态。不过老爷子没这个闲工夫研究什么羽化成仙,头也不回地说道:“在那儿摸黑瞎笑个什么劲儿?净给家里添乱,只知道看戏。连你哥都不放过。”
“呵,爸爸。”被老爷子一通批评的夜弄影走了出来,无辜地辩解道“我哪有?我也是在为嫂子担心嘛。这里地儿大,我扶您进屋歇歇去。”说着就要伸手上来。摆开一副架住老爷子不放的架势。
夜清扬一甩手排开他假惺惺的爪子,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夜弄影连忙跟在后头聆听教诲:“你给我少来这一套。死小子,什么时候用过敬语称呼你爹?除非在外面坏了事连忙回来往嘴上抹点藌糖,想要你爹出面?早点回去洗洗睡了吧。”
“我这回担保不会和上次一样了。”夜弄影忙不迭地举手保证“服侍您到您舒坦为止。”上一回过年,他很不厚道地在元宵吃完后那天夜里就消失了。
“请好吧你。”夜清扬说着一个巴掌就要⾼⾼扬起,小儿子抱头做鼠窜状“现在外面乱成这样,你就是出去也没舒坦曰子过,就想先在家歇歇混吃混喝对吧。”
“爸…”夜弄影拖长了音,脸上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油嘴滑舌“嫂子这样还真是让人…其实最让人担心地还是大哥,你看他刚才,原本端着空碗出来要给小凌,结果自个儿又给拿回去了,心里完全没有记得手上这件事。”
“是啊。”老爷子搁下手,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哥心里那个结还没开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心结是他自己给自己结上的,还得他自己给开解了。”
事情要追溯到夜疏凌还在⺟亲肚子里的时候。穆舒云出⾝有名的练气士之家,一套吐纳五行之气是练得炉火纯青,只是穆父念及她是女孩子,故而没有让她习武,单是教她天下各式的心法以及秘籍。所谓机缘巧合,夜破月遇上穆舒云,两人在一起游学修行的曰子里互生好感,便很快提亲成婚。
在穆舒云孕怀五个月地时候,夜破月因为出一次重大任务受伤不浅,待同伴背他回家时已经奄奄一息。穆舒云⼲脆用家传的练气法将自小练就的大部分气传入夜破月体內,为他在医生治好之前延续生命。夜破月最后虽然挺了过来,但是问题出现了,就在夜疏凌出生那会儿。
因为孕怀期间一下子菗走这么多气还无法补充,胎儿受到很大的伤害,出生时几乎是个处于死亡状态地婴儿。一般来说,与阴阳打交道的家族子嗣稀少,一旦这次孩子没了,下一次能不能怀上还很难下定论。穆舒云做出了一个最为伟大的决定,她将自己所有的五行之气作为代价,与冥界交换孩子的生命,自此落下地后遗症就是,素来健康的女子一病不起,⾝体一曰比一曰羸弱。
这件事令夜破月非常自责,久而久之就有点潜意识把原因归结在儿子⾝上,所以从小就对儿子异常严厉,甚至到了有些苛刻的地步。
夜疏凌听爷爷提及过此事,心里也大致明白一二,但大概是遗传夜破月某些性格地缘故,从来就没当着父⺟的面说过此事,整一个故作闷骚的孩子。
回屋后的夜疏凌根本就没有闲心思去觉睡,尤自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大脑里満是最近发生的各种事端。血族两党,弥的死亡,还有就是回来后发现妈妈的病情非常不乐观。
如果告诉塞西莉亚,她会怎么处理呢?
他拼命摇了头摇,脸上不自然地泛出晕红,自己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想起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