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蔵啊收蔵,票票啊票票,好瘦小可怜的书啊~。~
今天至少还有两更吧,我想…
***********
打开小院门,尽量让自己⾝法轻盈些,小心关上,耳边一声“吱呀”都觉得如惊雷震耳。
幸亏风雪渐大,这声响,想必是惊动不了屋內的清雅吧。
只不过,被安乐侯这一啰嗦,弄得我回来的迟了,又丢了清雅喜欢吃的东西,不由自主产生了“凤宁欢啊凤宁欢你做人真失败啊真失败”这种深刻的感想来。
于是心虚。
蹑手蹑脚地开屋门入內,探头探脑看了一会儿,顾不上拍打⾝上重重雪片,先向着自己的小屋內而去。
我为了救人,在雪中摔了那一跤,虽然不至于骨折之类,然而毕竟天寒地冻,何况又摔得重,⾝上几处淤青是少不了的。
方才回来的路上,腰都在酸,腿也隐隐作痛,尤其是膝盖跟腿大臋部处,几乎让我想折根树枝假扮残障人士拄着回来。
这幅狼狈样子,先需要遮掩一下,莫要给清雅看到才是。
正顺着墙根向着自己的西厢房內溜。
东厢內一声轻轻地咳嗽:“是姐回来了吗?”
我呆站在原地,张口回答:“碍…是,清雅,你醒着?”
急忙低头,慌乱地拍了拍⾝上,虽然没有什么尘土,不过袍子倒是有被雪打湿了一些,除此之外,应该还好。
我昂挺胸向着清雅的房间而去。
撩开帘子,直入眼眶的,是靠在炕头上的少年,瘦弱的⾝子裹在厚厚的棉衣里,一张脸微微蜡⻩,只双眼兀自清亮。
见了我,少年瘦削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温声说:“你回来了。”
我小心蹭过去:“清雅,饿了吗?”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倒是并不冷,又握握他的手,温温的,还好。
少年摇了头摇:“我听外面风声甚急,为你担心呢。外面很冷是不是?”
“不太冷,只不过风大就是了。”
口不对心的回答,我转⾝,去拨弄那小火炉:“你要是饿了,稍微忍一忍,我立刻做饭给你吃。”
“嗯。”乖乖地回答。
我心头轻叹,将炉火挑的旺了些,伸手,入怀中掏了掏,掏出一包⼲糖来。
幸亏我很有先见之明,将这一包姜糖蔵在怀中,才没有被那安乐侯盘剥去。
真是后悔,为什么没有将那酥⾁也蔵进去,不过…就算如此的话,怕也是逃不出那人贼眼的,明明轿帘子垂的密密实实,却能察觉我手中提着物品,假如我都塞到怀中去,保不准他会问:“凤宁欢,你怀中鼓鼓囊囊的是什么?”
囧死人了。
“清雅,你若是觉得冷,就吃点这个。”
我是很易受寒的体质,而且整天在衙门里坐着抄录东西,虽然也有生火炉,不过到底是抗不过那股寒气,于是经常嚼两片⼲姜糖来吃,吃过之后,肚子里暖暖的,会好过很多。
本来给清雅的好东西,被人抢了去,虽然清雅向来不会吵着让我要什么东西,我仍旧觉得不过意。
这个半路穿越得来的弟弟,让我很是疼惜。
他不爱说话,也不喜欢烦人,总是默默地,有时候我甚至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他天生⾝上带病,据说活不过十八岁,眼下他已经十五岁了,过年之后便是十六,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陪他多久。
我⾝边空空,这一年来,清雅已经渐渐成了我的生活支柱,之所以能够在这陌生的年间活下去,之所以可以容忍那么重而枯燥的工作,多数是因为有清雅在。
我甚至有些不敢想,假如有朝一曰清雅不在,我…会怎样?
可是,可是…想太多无用,不是么?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我绵薄之力,在清雅好端端于我⾝边的时候,好好地照料他,让他开心,见他欢颜,便是我最大愿望。
**********
清雅伸手,接过那包姜糖,拿在手中捏了捏,说道:“姐,我不爱吃这个,你自己留着吧…”
说着,又给我塞回来。
我的脸⾊有点讪讪的。我知道清雅不很喜欢吃糖,可是我⾝边又没有别的什么好物,只好…只好伸手,接了过来,不知要说什么好,刚想起要去做饭,忽地听到清雅问道:“姐,你的衣裳怎么湿了?”
我有点紧张“氨了一声,急中生智,说道:“我…外面路滑,我不小心跌了一跤。”
清雅皱着眉看我,似乎在分辩我是说真话亦或者撒谎骗他。
我无法面对那么清澈的眼睛,就算我撒谎是为了他好,为了不让他担心,却仍旧无法面对这少年纯真无瑕的双眼。
“我…我去做饭。”我慌忙说。
清雅也没说什么,我转⾝向外走,却感觉⾝后清雅仍旧在看着我。
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虽然不过是个不満十六岁的少年而已,可是我总觉得,清雅的心,我是摸不透的。
这只是一种云山雾罩的感觉,而大多时候,我却觉得,我跟清雅,是相依为命的,他只是个单纯的少年,只是沉默寡言了些,而我又太过敏感。
我叮叮当当地在厨房內忙了起来。
我的厨艺不好,顶多就是放油下菜然后翻炒三部曲。
幸亏清雅也不挑剔。
两个人如此相处了一年,我也逐渐地习惯了这种生活模式,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清雅下来,用过了饭菜之后,围着桌子,问我白曰在衙门之中的事情。
我本是想将那不可一世的安乐侯的故事说给他听听,可是因为那人实在是太刺心了,一想起那双锐利的眼睛我就不舒服,于是索性不提。
只闲散地说起天气之类的。
清雅并不去睡,刚吃过饭,我也不希望他立刻回去躺着,对胃不好。
清雅靠在桌边上默默地看着灯影,我便回房內,拿了一本书出来,靠在灯下缓缓地看。
清雅曾经问我,看的是什么。
我只含糊其辞,说是在衙门库房內找到的一本闲书罢了。
清雅便不再问。
可是,我看着那典雅花纹的书皮,上面写着四个现代简体字:聊斋志异。
蒲松龄大神,原谅我吧,我居然,将你带到了大宋年间。
小女子也是迫不得已啊,欲哭无泪,谁叫我这次旅行,心血来嘲带着的只是这本书呢,图他体积小,重量轻,占地方少,容易携带。
而随⾝带来的其他,比如笔记本,比如相机,比如那些不能暴露的衣裳,早就被我挖地三尺,蔵了起来。
此事对清雅也不能说。
否则的话,我怕一直淡然乖巧的他,会反目认为他的老姐是妖怪。
其实留着那些东西也无济于事,虽然是现代科技,到底是能量有限,就算是用,也不过能用几次便就彻底“死机”索性早早地就先蔵起来好些。
我寻了一个很机密的所在将那些东西蔵起来,心底还带着一丝期望:若有朝一曰,我能够找到机会回去的话,在回去之前,再去将他们挖出来便是了。
**********
一本《聊斋志异》被我反复翻看,还不舍的一下子看完,看了将近一年,还只细细咀嚼了三分之一。
看了一会儿,眼睛酸痛,伸手揉了揉双眼,却对上清雅看过来的目光。
静静地目光,似不知看了多久。
我一呆,旋即微笑:“看什么呢?我一时入迷,竟忘了时间,现在该是休息的时候了吧?”
清雅见我问,转开目光去,说道:“嗯,也是,我刚才出神…”
我起⾝,将书随意放在桌上,走到清雅⾝边,轻轻地扶起他的手臂。
少年的⾝子很是瘦弱,手臂瘦长,庒在我的胳膊上,我用力握着,扶着他进屋子去。
清雅因为常年病着,⾝体总是稍稍弓着的,饶是如此,却仍旧比我⾼出一些。
可是这相处的一年来,常常见他以手掩嘴轻轻咳嗽,或者扶着桌椅之类微微躬⾝难受的样子,我竟没有机会得见,一个健康活泼少年挺⾝活动的姿态。
看过不少大夫。
我每个月的薪俸,有相当一部分是花在物药之上了,可是清雅的病却总不见好,我四处打听名医,然而一个个的名医在替清雅把脉过后,都会面露异⾊,然后大摇其头。
一帮庸医,哼!
每当这时侯,我都会感叹…若是在现代的话…立刻去做个全⾝透视,亦或者其他…
呃,想的太多了。
我叹息。
将清雅扶着上床,替他盖好了被子,又将小炉子弄得旺盛了些,转⾝要离开。
清雅忽然说:“姐…”
我站住脚,看他:“怎么了?”
清雅说道:“今晚太冷了,你的屋子內没有炭火,姐,你就…”他看着我,慢慢地说“跟我睡一块儿吧。”
我听了这话,赫然大惊,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头⿇到脚,再从脚底慢慢地倒回去,一刹那简直是头重脚轻,⾝子飘飘,,惊魂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