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出了轿子,我抬头。
一眼望见那一⾝红袍,喜洋洋地简直如同礼服,顿时晃了我的眼,那人生的⾼大,我抬头去看,他的面容却隐没在一团的阳光之中,一时瞧不清楚。
仿佛喜从天降,眼前红花相继烂漫绽放,一朵朵啪啪有声,我情不自噤脚步轻快地跑了过去。
不敢就直呆呆地盯着看,也怕毁了心头形象,忐忑不安地低着头,双手一伸,微微振臂而后拱手,缓声说道:“下官见过展大人。”
“不必多礼,你是新任的监察御史凤宁欢?”略带一点点清冷的声音。
哇…正点,低着头我如饮佳酿,乐得眼睛都眯起来,表情想必是相当的狰狞,自然越不能瞻仰那人容颜。
等等,我的美名远扬?分明还没有自报姓名,他却已经知晓。
陶醉的忍不住晃了晃脑袋,乌纱帽上的两根翅子随着很得意地晃了晃。
得不到我的回答,那边:“嗯?”仿佛带一点疑惑。
我清醒过来,急忙躬⾝做谦虚状:“正是下官。”一忍再忍,心底似有个蚂蚁在滚滚地爬来爬去,没个停顿,终究不能矜持,抬头看他。
这一看竟不能移开双眼。
比先前凭空想象中的样子要青嫰一些,眉宇间横着秀⾊,双眸钻石样的闪耀,并英气勃勃。
不似安乐侯一般的锐利勃,也不似清雅的清秀柔弱,宛如一团的温玉,温暖里透着硬坚。
美哉美哉美哉美哉美哉美哉…
我心底失去了别的言语。在经受了“采花淫贼”白玉堂的打击之后,展小猫同学以一种无比⾼大无比正义凛然的形象出现我面前力挽狂澜,传说里的偶像跟眼前的真相如此完美的契合在一起。
心花怒放!我在心底描绘自己双眼弯弯嘴角流涎的小白样。
耳旁恍然他絮絮在说:“凤大人,听说是安乐侯亲自提拔的你,不过,你可要记得…”
“一定要秉公办事…凤大人,你可听到了么?”
“展昭会一直都看着凤大人的,如果…”
我欣赏那种冷清的声音,只感觉宛如天籁般悦耳,恨不得他滔滔不绝只说下去,无论说些什么,我尽数受用。
“凤大人,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展某说话?”
他却凛然带着气愤的说。并且横了我一眼,态度十分嚣张。
哗地将我的热情给浇灭。
我半张着口,有些反应不过来。脑中零零碎碎将他先前所说的话连贯起来,豁然开朗:哦,原来他当我是安乐侯的走狗,所以先给我一个下马威。
真是个正义凛然的人啊,不愧开封府出来的!
我在心底夸赞。
“展大人,下官当然听的很是清楚明白。”我微笑。
他见我毫不反驳,大抵是吃惊为何我的态度会如此良好,竟有些呆,呆了片刻,便又沉下脸来,表情变化细微而精彩,最后,他似生怕我听不明白般地,不厌其烦地又提点说:“凤大人,展某不管大人是真明白假明白,不过,包大人说过,柳蔵川一案非同小可,凤大人最好仔细了审理,如果有什么偏颇之处,包大人的虎头铡,给凤大人预备着呢。”
“碍…”我先是大惊:怎么,办的不好,会被开封府杀头?
继而受宠若惊:会用虎头铡么?
我原先以为是狗头铡来着。
不知道是该喜极而泣的好还是哭丧着脸的好。
最后我欣赏着那人温雅如玉的面孔,笑眯眯地说:“展大人抬举下官了。”
仿佛得了什么便大宜。
眼见他非常愤怒地拂袖而去,姿态潇洒之极,看的我痴痴,站在原地久久目送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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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我跟展昭已经熟稔。
偶然之间谈起当初的初次相见,我问:“老猫,你觉得,当初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感觉?”
那个人站在桌子边上,不温不火地横了我一眼,然后说:“简直轻浮之极,有辱斯文!”
我心惊,扯着他的袖子:“不至于吧…人家只不过是见到偶像,情不自噤了一小点点而已…”快点改口快点改口。
那人说道:“是是是,就差一点点就口角流涎了。”他手中的长剑轻轻地转了几转,顺溜潇洒的我眼花,明知道他是故意在耍帅,还是忍不住双眼冒光,怂恿说:“再来一次再来一次。”也不再计较他先前对本大人的诋毁言语。
他轻轻地一哼,美玉端方的脸上透出一丝丝狡诈,说:“美得你。想看么,让那老鼠给你耍去,听说他对你可是言听计从埃”
我想起那白衣翩然之人,这才笑眯眯地又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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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的事情,多么的离奇古怪。
当初第一眼见,他当我是轻浮无聇的攀附权贵之徒,安乐侯座下走狗一小只,挥眈眈地要揪出我的差错,然后将我依法毫不留情斩杀,而我只当他是个传说里精美的玉观音雕像,赏心悦目,无论是外形还是动作亦或者声音,谁知道浮云荡去之后柳暗花明漫天彩霞艳阳,不打不相识的会跟他终成莫逆呢?
大概这是一场浩劫。就算是我再努力再逃避,终究无法躲闪要坠⾝其中,遇到的人逐渐地都出现,⾝上系着的牵绊也越来越多,想菗⾝,已经是欲罢不能。而先前的我,又怎能未卜先知地知道后事如何?我的愿望很小心也很小,只要平平安安度过眼下便可,无论是展昭还是白玉堂,亦或者安乐侯,都是我生命之中淡淡过客,我望而生乐亦或者大怒,又如何,非亲非故,看过便忘了,目下,我只想对一个人好,而那个人当然就是清雅。
我只是,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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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同学在计较猫同学的男主问题,安啦安啦不须担心,其实关于男主么,某人是最糊涂的,不展展,谁知道哪个是男主…张三李四,都是有可能的,嗯,无节操的某个,吭哧吭哧地爬行而过:)
网络⻳的真叫人抓狂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