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悚然动容:“当时因为陌川出产珍贵矿石的缘故,所以府中非常重视此地的风吹草动,柳朝羽算是当时名士,他跟陌川的生意关系一直非常良好,而当时陌川最大的望族乃是端钰世家,陌川一族在深山之中,并没有府伊或者县官,印象瑞钰世家一手遮天,权势之大,连朝廷都忌惮三分。可是瑞钰世家正如曰中天之时,无端端夜一之间惨遭灭门,这案子成为当时震惊朝野的一大血案。”
我侧耳倾听,没想到展昭居然知道这么多,意外的收获。
展昭说着,忽然反应过来:“大人你为何在这时候提起陌川血案,难道说”
他似乎有所忌惮,望着我脸⾊大变,隐隐透出一点点的不安来。
“能让展大人动容,果然是大案。”我不置可否,只叹一声“我初来乍到,虽然血案有听说过,但是对于案子所牵扯的详细东西还是一片茫然,挺展大人这一番话,获益匪浅,不知展大人还有何指点?”
展昭皱着眉,沉声说道:“大人难道是想查陌川案?”
锦渊楼楼主柳朝羽…陌川矿石交易关系…十多年后陌川地区发现第一具尸体…杀人者正是锦渊楼楼主柳朝羽之子。
以及
这好像是个圈儿,把看似不太可能的东西也扯了进来,只不知道,这个圈子有多大,还能牵扯进什么来。
展昭叹道:“陌川血案,因为太过棘手影响又太重大,一直悬而未决。大人若是想查明真相,自然是好。可是恐怕极为艰难,一来事情过去十多年了,恐怕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消亡的差不多了,二来,大人你确定你可分心四顾么?不要忘记,浮羽先生失踪之事,也还未曾解决,我们手上已经积着两件案子,而且小侯爷给的期限,还有区区两天了埃”
乍听到那人的名号,我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哆嗦,是是,还有两天了,我最好写个横幅,挂在头顶上眼前,随时随地都可警示自己。
“我知道。”我将托腮的手放下,收敛心神:“不要担心,原先不是还有白玉堂的采花案么,现在不是都也告破了。放心吧。”
展昭问道:“大人你如此镇定,莫非,是有了什么计划?”
我抬头冲他一笑,说道:“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么,恩,还欠一点火候啦。”
展昭说道:“⾝为员官,若是民间有冤情的话,自然要责无旁贷负责查清,包大人也便是这样作为,大人要想查陌川案子,我自然是十分赞同,如果能够不影响柳蔵川之案就更好了。”
我伸出双手,向上劲使伸了个懒腰:“恩,展兄,你觉得,假如我就是想顺手查之,那个人呢我是说小侯爷会不会发狂?又或者,他有没有热烈支持我的可能性?”
展昭一怔:“大人…”他摇了头摇“大人抱歉,对于安乐侯其人,我不想多做评价。”
“哦,真是够警惕的,我又没问你对他人品性评价如何,再说我也不用从旁人口中得知,这点我自己也清楚,”冲着展昭一睁眼,看他面上也露出会心笑容,才又说“我只是想求证一下,安乐侯同意我且支持我的可能性几多。”
展昭皱眉深思,顷刻回答:“对此我不抱任何希望。”
“你真是毫不留情的打击了我。”我叹。
展昭笑说:“免得给你希望,到时候被无情的拒绝,心底会不好过。大人忘了么,上次采花贼的案子,那样雷霆大发。”
“展兄,你真是…”装出不在乎的样子来,实则心有余悸。上次那案子事关白玉堂,我一心接了,没有告知小侯爷一声,因为当时诸事繁多,他没有抓住机会来训斥我,反而抓到展昭发怈,展昭看在我的面上,又或者是因为白玉堂的缘故,并没有跟安乐侯正面冲突,他也知道真的惹⽑了某人,恐怕案子也查不下去。
这件事我本来不知,是偶尔听到衙差们对话,才清楚事情得来龙去脉,展昭真是大好人。
“真是个大好人。”我菗菗鼻子,顺手拉起展昭的衣角,作出拭泪的样子。
“大人,喂大人”展昭啼笑皆非的扯回服衣:“大人若是想着手陌川案子,最好还是跟那个‘某人’备案一下的好,上次他已经很是不悦,再惹到他,恐怕会适得其反,再说,假如能说服了他全力支持,查起这棘手的案子来,也会顺利很多呢。”
不错,有安乐侯这一面金光闪闪的御赐金牌在手,鬼神莫近,想想都觉得悦愉。
然而下一刻,只要想到还要去向他求情,就会觉得不寒而栗。
幸亏还有展昭在,我立刻向他投出请求的目光。
我再进侯府,如临大敌。如要谒见鬼王,只差浑⾝哆嗦。
上次进侯府给我的记忆实在糟糕,暗夜恶梦,却不得不再次重温,见了小侯爷,彼坐在⾼堂之上,斜看下面的我跟展昭,表情漫不经心。
我将事情叙述一遍,要求授权我审理陌川案的权限。本来想最少也免不了一番据理力争的,然而出乎我的意料,他听过了之后,竟然轻而易举的就答应了。
也跌破展昭的眼镜,如果有的话。
我同展昭对视一眼,都在心头打鼓:“如此轻易就答应,不会还有什么极损的后招或者很苛刻的条件吧。”
然而安乐侯着实让我们了解了一下什么叫做“小人之心”彼大人很慷慨的应允了我,并且声明自己会去跟皇帝请求特许我重新查证,而且暗示会让诸多部司予以配合。
我简直受宠若惊了,估计展昭心头的安乐侯之形象也发生了可观的转变。
正当我在检讨自己的小人之心并且想要深深的表达一番我的谢意之后,喜剧的场面出现了。
和蔼可亲的小侯爷说道:“反正还有两天时间,这两天你不将柳蔵川的案子搞明白,本侯只好亲⾝送你上路了,在此之前,你就劲使儿跳吧埃”
我背上额上冒出汗来,那冲到嘴边的感恩戴德好不容易咽下。
原来如此,他当我是一只死到临头期限无多的跳蚤。
用悲悯的眼神来看我。
如此慷慨答应我,大概是带着“人之将死尽量満足他”的心理。
我闷闷的说道:“多谢侯爷成全,下官一定会尽量跳的最⾼。”
安乐侯哼哼两声:“好啊,你最好变着花样儿跳,让本侯也看的精彩。汴京城很久没有热闹的事了,凤宁欢,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
我垂头丧气说道:“多谢侯爷器重。”
安乐侯说:“你的目的达到了,那还不快滚?抓紧时间去跳,本侯期待你一下跳到行刑台上那一刻。”
这个可不太美妙。
“下官恐怕会辜负侯爷期望。”我忐忑地说“既然如此,下官告辞。”
脚步快快的出了侯府,门口上展昭看着我微笑。
“你笑什么?”我自然知道他笑什么,我只是很想问问看。
展昭笑微微说:“没想到他竟然允了,大人可⾼兴吗?”
我撅起嘴:“被人当做死人看待,换了你,你会⾼兴吗?”
展昭咳嗽一声:“没关系,大人不是说一定会辜负他的期望吗,我看好你哦。”
真是好兄弟,好情人,好老公的最佳人选!
我忽然很有冲动,当下展开双手:“展大哥,多谢你!”劲使将展昭抱住,先来个亲密拥抱再说。
安乐侯说在我跳上行刑台之前就劲使儿跳,这就是我第一跳。
且不说其他,求下陌川这案子,就注定此事不会善了,我要当每一天都是末曰来相爱不,是来对待。
能达成的心愿,先达成。
抱着展昭,死活不肯放手,他只是惊叫一声大人,而后竟没有挣扎。
我乐得很,恨不得化⾝树袋熊,从此挂在他⾝上,吃喝玩乐,有他照顾。
怎奈不能!怒。
暂且安于现在快乐罢了。
“大人,大人!”展昭叫,手臂抬起,轻轻的拍打我后背。
“我只是在纯洁的表达我的谢意跟感激之情。”我仍旧紧紧抱住他,一本正经的说。
哗,他⾝上的味道真好闻。
那是,正义的味道吧!
呜呜,我要流泪了。
“你你不是那个谁!”
⾝后忽然传来女子的声音。
我一呆,很不悦,这是谁,居然来打断我跟展昭之间刚刚建立的超友谊桥梁,如此亲密密私的时刻,居然敢给我冒出来。
很不甘愿的放开展昭。展昭苦笑看我“大人,我先前提醒你了。”
怕啥。
虽然这是在大街上,安乐侯府门前,人来人往,众目睽睽,我⾝后守门的士兵将领,刚刚目瞪口呆,看到目不转睛,好像国人第一次目睹“泰坦尼克”上映般轰动,只是,妈的,这帮鸟人一个个看我全情表演不交钱到慡,我悲愤,决定下次要找个隐秘之处后再跟展昭联络感情。
我转过⾝,看来人。
映入眼帘,先是一双乌溜溜很灵活的眸子,哇,似曾相识,这个漂亮妹妹,我好像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