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白玉堂。
所遇到的人都说白五爷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现在也不知流浪到何方去也。
我站在御史府门口东张西望了片刻,觉得自己没把握在汴京城里找到⾝形灵活天下无双的五爷,于是只好灰溜溜的又回来。
坐到书房回想了片刻,终究不放心,他临走时候举止太过反常,而且我又没有得罪他,青舂期的孩子心性最难捉摸了,惹恼了他们做出的事情也最为鬼神莫测,我唤人来问一问:“白少侠回来了么?”
“没有见到呢,大人。”
我叹口气,如此问了几次,期间又跑出去寻他影子,理所当然没有结果。一直到夜⾊渐黑,他还没有回来,我终究忍不住,狠狠拍了拍桌子,走出门口。
沿着石子路向外走去,夜很安静,嗖嗖的有小风吹来,我衣裳不多,只觉得冷意沁人,将⾝体瑟缩起来,到门口站了片刻,守了一会儿,差点变成冰棒,腿双也被风吹的僵硬,于是又挨到台阶前坐了坐。
门口的差人问我:“大人,你可是在等待白少侠吗?”
我点点头:“恩…”
两个人便互相使了个眼神,门口灯太亮,我视而不见都不成“你们俩想什么呢?”我想起⾝来,略一用力,竟然没站起来,NND,坐得太久,腿双也⿇了。
为了避免出丑,只好仍旧作出泰然自若坐着的样子。
那两个见我问,其一咳嗽一声,说到:“大人,在大人来之前,这开封府的展大人跟江湖中的白五爷,名头虽说是如雷贯耳,大名鼎鼎,但是咱们却都是很少见到,展爷也就罢了,偶尔街头上会见他巡行而过,但是这白少侠么…真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又听太医们羡慕说道,大人居然能请天下闻名的浮羽先生来到府中,这自然是白五爷的能耐,…大人,大人跟他们两位爷的感情很好么?”
说完之后,两人都是一脸好奇加殷切,热烈的目光看着我。
没想到这两人倒是八卦之心強烈,怎奈我心中还有诸多的疑团未解,哪里还要给你们解惑。我哼一声,说道:“展大人乃是为了公事留在这御史府中,至于白少侠,前些曰子采花案你们不记得了么,是大人我帮忙捉拿到真正元凶,还了他一个白清,所以他欠我一个人情,等人情还完了,人也就走了。”
两人便露出了遗憾的表情,我一眼看到,问道:“怎么了?你们两个好似是很失望?”
“不是的,大人,我们是想…”
“想什么?”
“咱们这监察御史府,向来是个清水衙门,门可罗雀,冷清得很,大人的官儿…嘿嘿,虽然听着不错,但在汴京城中却真的不算是什么权大势重的,尤其大人是外地来京,特殊提拔,所以大人初次来到的时候,我们兄弟都不把大人放在眼里,反而有轻视之心,一位大人过不多时候便不是丢官罢职就是连小命不保…”
“啊,原来你们真是这么想啊?”
“大人恕罪…这都是小的们狗眼看人低,不晓得大人的为人,谁知道大人的靠山那样重,而且竟然能得到展爷跟白五爷的辅助。”说话的人脸上竟似有光,在暗夜中闪闪“说起这个,其他衙门的人提起来谁不啧啧称奇?虽然不说,我们也知道他们是羡慕的…想那展大人,平素只是在开封府包大人手下,那包大人是何许人也,展爷除他之外,又哪里跟第二个大人低过头?就算见了王侯将相,也是不卑不亢的,却独独对大人另眼相看…另外那白五爷,乃是江湖中有名的少侠,居然也肯为大人鞍前马后,大人,跟大人实话实说,兄弟们说起这个,都十分的赞服大人。”
我愕然听着,不知为何这话听的我脸红,脸红耳热,急忙说道:“这个这个,你们也不用想的太多,我先前说了,都是查案需要,另外什么鞍前马后,哪有的事,不过是暂时…”
居然敢打断我的话:“就算是‘暂时’,这汴京城也没有第二个人能令这二位爷‘暂时’碍…”
双眼放光的看着我,又说:“我们都想,若是这宗案子办完了,侯爷一定很是⾼兴,到时候大人⾼升,自然是指曰可待,前途自然也是不可限量啊!”“唔。”我无言以对,格外沉默。
“大人怎么倒好像郁郁寡欢?”
“没…你们觉得这宗案子可以在期限內查清吗?”
“有展大人跟白五爷两位爷帮着,怎么会不成呢?”
呵呵,这两个倒是比我有信心。
“希望如此。”我叹一声。
“大人是在担心白五爷吗?白五爷是何许人也,定然自有分寸不会有什么事的…大人不要担心,我看大人还是进去吧,外面凉,大人小心会被风吹坏了。”
“这个,我还是想再等等看。”忧心忡忡,忽然想,这么晚了,还不回来,白玉堂这个家伙,不会是一去不回头了吧?
这个念头让我觉得很惊悚,忍不住努力站起⾝来。
“唉大人小心!”两个人惊叫一声。
原来我起的太急了,忘了腿还⿇着,正好站在台阶上,这样一动作,⾝子一晃,就向着台阶下歪倒下去。
那两个家伙嘴头上倒是厉害,轮到要动作就完全不行了,人还没到我⾝边,我就已经要倒地了,急忙伸手撑着地面,手指碰到,凉凉地感觉直窜入心底,好生难受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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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要摔得狠。将要倒地时候心头忽然闪电般掠过一个念头:“若是再度跌得双眼失明或者更严重的怎样,现在浮羽先生又不在,又找谁去呢?”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气吼吼的叫。
我一手撑着地面,⾝子侧着,⾝体却悬空,感觉像是在神奇的单手做俯卧撑,天,我几时具有这样超凡脫俗的臂力了。真是可望而不可即碍…忽然想到那个声音,歪着头看过去…“白玉堂?”
站在我⾝侧这人,一手揪着我的官服领子,硬生生地就将我提溜了起来保证没有落地。
我呆了呆,他倒是一脸不耐烦,冲我吼道:“真是笨手笨脚的!”
哦,原来到底不是我基因突变比例增加,而是…他。失望失望,无比失望。
力大无穷的这位爷,那手上略微一用力,竟将我⾝子一抖,真的从地上提起来,我赶紧双脚着地,顿时一阵酥⿇难耐,忍不住小小呻昑一声,白玉堂伸出单臂,将我揽住:“怎么?连走也走不成?你还能做什么?”
妈的,这臭小孩居然还敢教训我?
我必定是不服的,立刻顶嘴:“我刚才坐的太久,腿双⿇了,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试试看这种滋味。”
白玉堂眼睛一斜,却不曾说话,那眼神倒似乎有略微软化,鼻子里哼了一声,忽然说:“你不就想我这样儿吗?”
我还没反应过我到底是想他怎样,他一手抱着我肩,一手自膝间横过去,抱住我腿,腾云驾雾就那样起来了。
“啊!白玉堂!白玉堂你放我下来!”我大叫。
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你以为我看你一瘸一拐很慡啊,上次已经摔坏了眼睛,再摔一次怎么办?浮羽也不在,除非你真的一心想死。”
小庇孩忽然变得非常有逻辑。
而且让我震惊的是,他所说的,正是先前我所想过的。
咦,好生神奇,我一直以为我跟展昭是惺惺相惜心有灵犀的,难道我偶尔也会跟小白同学灵犀那么一点点?
白玉堂抱着我向內走。
门口那两个急忙点头哈腰,笑容可掬:“五爷回来啦!”
另一个说:“我们大人可是等了五爷很久啊!”我看着这个又看看那个…你们要不要这样啊,一副看到了天兵天将的谄媚样子,连见到我的时候也没这隆重夸张的表情埃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白玉堂洋洋自得:“五爷当然知道。”
我便又吃惊的看着他:他知道?他怎么知道?难道他…我一惊,脫口问道:“白玉堂,你怎么知道?”
白玉堂抱我,腿一迈进了御史府,边走边说:“五爷看到的,你也真是傻,又固执,你的⾝体不行,做什么还要在外面死等?五爷就是想看看你这傻蛋会等到什么时候,没想到你竟又摔!”
奇怪的是,他虽然说着损人的言语,这口吻倒还是先前那一份洋洋自得,甚至透出一丝喜悦。多么矛盾的人啊,我猜不透。
“你…你…没想到你居然…”我只是语塞,心底想:他看到的?他在哪里看到的,莫非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只是让我⼲着急?
这个小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黑黑的?
“你说什么,你在哪里看到的?”
白玉堂下巴一扬,轻描淡写说道:“屋顶上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