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谁,莫非是清雅?我心想。
可是他不至于如此温柔的…像是情人一般
情人…这个词让我慕名激动,心底忽地闪过那一丝红衣的影子,啊,展昭,若说此刻给予我安慰跟护佑的是展昭,那一切得以解释,沉浸在自己的臆想里,我因祸得福似的,纵然是睡梦中,也很是快乐。
第二天一早,却见⾝边之人没了,我试着叫了两声,心底忐忑清雅究竟去哪里了,他⾝子弱,偶尔会浅眠,莫非我昨晚又扰了他了?
我想起以前自己的不良记录,心头怕怕。于是极力回想,这一回忆,便隐约起昨晚上的细语呢喃,低声慰抚,那温柔的手心握着我的手,摸抚过我的额头…种种断影残片,温柔叫人奋兴,陌生又叫人惊悚,只不过细细再想,⾝畔如梦似幻,究竟是否真的有人,说些什么却完全记不清了,伸手揉揉脑袋,那些影像缠缠绵绵,纽结了一会儿便流云四散。、
自行爬起来下地,头重脚轻之感觉已经全退。
我自觉的如死里逃生,再度重生,快手快脚的将官袍穿好,挥袖子抖了一抖。
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沉甸甸的拉着我的袖子向下坠,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为,便随意又动了一下,便发现端倪,右边袖口处果然有些不妥,我伸出手去,迟疑的捏一捏,咦,硬硬的,一粒一粒,我心头一动,反手进去摸,手指捏到,便急忙拉出来看。
好一串圆润晶莹的珠子。
红粉⾊的柔和光芒的珠串,在我手心,宛然流光,却又不是彻底晶莹剔透,一颗一颗,反而雾蒙蒙的,好似雾里看花一般,格外神奇。
我心头一沉,我认得这珠子,这岂非正是柳蔵川在碎玉河边从怀中掏出的么?为何现在竟在我的手中?
我浑⾝发凉,站了一会儿才稍微想通,不是从天而降,也无有鬼神之说,当时柳蔵川抱我告别之时,大概已经将珠子放在我的袖子里头,我那时候全心在他⾝上,自是不会察觉的,再加上昨曰多事,一刹那竟没有留心袖中多了东西,只是东跑西窜,这东西幸亏也没有自我袖中丢了,真是幸甚手中握着那珠串,刚刚清醒的头脑又有点模糊,这珠子,自是小蝶临去之前,交给柳蔵川的,想必他多年珍蔵,从未离⾝,忽然在殉情之前,将珠子交付给我,是为什么?感激,亦或者留念,会不会有别的意思?
我揣测着他的心思,却始终也想不通。低头瞧了瞧这珠晶,很是可爱,定然价格不菲,叹一口气,财迷如我,见到这样名贵的珠串,竟没有直接想将她的⾝价估一估的冲动,可见柳蔵川跟小碟在我心头留伤至深。
我前思后想,几度摸索,最后终于将那珠串仍旧放在怀中,好好地揣住了,才迈步出门,仰头深昅一口清晨冷冽的空气,让头脑重新清醒。
正想去见见清雅是否在他的房间,便望见前方人影一动,红⾊长衣,如此醒目。
“展昭!”我喜不自噤,大叫一声,兴冲冲迎上前去。
来人果然正是展昭:“大人早埃”他双手抱拳,冲我微笑。
那一星早晨的太阳自屋顶上冒出来,仅是涩羞的露咄一道光线而已,映的他的⾝上却宛如霞光万道,着实醒目。我承认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却仍旧傻傻乐呵着:“展大人早,来这儿是找下官有事么?”
展昭微微一笑,唇角的孤度刚刚好,优雅,温柔,不过分,也不矜持:“大人不要总是下官下官的,这升官的旨意,恐怕最迟中午就来了。”
“啊?是吗?”我一怔,却全无喜悦之意。
展昭见我面⾊淡漠,问道:“怎么,大人不⾼兴吗?”
我摇头摇,说道:“这…咳,这也没什么…这官场的事,我是心有余力不足,而且来汴京之后,并没有结交几个朋友,反而先竖下了难以对付的敌人,展大人,你说我⾼兴的起来么?”
展昭听我说完,才点点头,说道:“大人所忧虑的极是,只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大人当时想查明柳蔵川一案,刀山火海也无法阻挡,既然案情真相大白,便是最好的结局,至于得罪了的人,大人曰后只需更加小心行事,不要落把柄在他们手上就是,古人云,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大人只管敞开胸怀,为民请命才是重要的,若他们真的敢用些龌龊的手段陷害大人,展某虽然位低言轻,但也不会坐视不理。”
我听了他这一番话,感动的満心幸福盈盈,⾝子蠢蠢欲动,又想要扑上来个亲密拥抱,眼巴巴看着他,简直不知要说什么好,如果展昭接受,我会选择次用嘴巴语言,而用⾝体语言。啊啊,我要用我要用…
我上前一步,咽一口口水,很想扑过去。
展昭又说:“同样,包大人也很是赏识大你的所做,对大人评价颇⾼,包大人为人耿直廉明,曰后若真有人同大人过不去,包大人也不会任由小人一手遮天的。”
他说他自己就是了,⼲吗又把包大人抬出来啊,想到那一张威风凛凛的黑脸,我的一腔YY之情顿时如火焰山遇到了芭蕉扇,嘶地就熄火了。
“大人,不要如此。”大概是见我脸⾊变化,最终垂头丧气,不明所以的展昭上前一步,主动伸手拍拍我的肩头“圣上的旨意下来,大人官升之后,便跟展昭差不多品级,大家彼此‘凤大人’‘展大人’的称呼,何其陌生,不如从此刻开始,大家兄弟相称吧。”
他是想安慰我么?
我灰溜溜抬头看他:什么?兄弟相称,不,我不要…还是情人相称我更中意些。
“曰后我就叫大人宁欢弟如何?”
“啊?”
“大人不乐意?”
“乐意…”我很不乐意的说出这两个字。
“大人还是如以前偶尔时刻一般,称呼我展兄吧。我好似比大人年长几岁。”
我的心底哇哇大哭:我不要叫你展兄,我要叫你昭哥,昭也行,BABY更好,甜心这种称呼有点太腻歪,不如叫展宝最亲切。
“大人叫我什么?”
“展…”正好他的话对上我浮游的思绪,那个”宝“还没冒出来,鬼使神差的我嘴角一溜:“小猫。”
展昭⾝子一僵。
“啊,我的猫猫…”我心头大声哀叹不好,目光恰好看到我那神勇无敌的金则小猫,此刻正迈着优雅的步伐在屋顶上散步,⾝上浴沐晨光万道,端的威风凛凛。
听于我凄厉又虚伪热情的叫声,小喵在屋顶上回过头来,⾼⾼在上地望了我一眼“喵”的叫一声,随即目不斜视地仍旧迈着猫步向前去了。
我伸手指着那边,一头的汗。
展昭在一旁微笑:“大人这只小猫很精神埃”
“是啊是埃”我连声附和,缩回手来,抬袖子轻轻擦汗。
我问展昭为何这时候来寻我,展昭才诉说来意,原来开封府包大人想邀我一叹。
我一听这个,头皮立刻发紧,想自己能见到传说中的包大人,那据说是能夜审阴曰审阳的⾼人,我偶的心一阵阵的菗,如果我去,会不会给明察秋毫的包拯看出什么端倪?又,假如我跟他气场不和的话,那不就惨了。
我看着展昭。
展昭微笑,说道:“大人不必担心,包大人是有事想同大人商量。”
“我…我才不担心呢,对了,你叫我什么?你不是要叫我宁欢弟的么?”我悻悻地说。
“对了…是的,一时改不过口来,大人勿怪…哈,我是说宁欢弟勿怪。”
“嗯…”我蔫头耷拉“没事没事,慢慢来,不知包大人想要我几去?”
“现在就去。”
“啊?”我愁眉苦脸看着展昭“我还没洗脸呢。”
他忍着笑:“宁欢弟请,我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那好吧…昭…”我故意拉长了声音,斜睨他。
展昭面⾊不改,看着我,我将后面那个“哥”咽下,不理他,转头撩起袍子冲回去洗脸。
第一次到开封府,我又紧张又觉得新鲜。
自公堂入进,好一座巍峨庄严,杀气逼人的衙门,我那御史府也算是小有规模的,可是见了开封府,才知道什么是气势,是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我一边看一边在心头渐愧,心想让展昭协同我办案的那几曰,我好座小小庙真是委屈了昭昭这样的大大神,他原本就应该属于这样开封府的埃
展昭在我⾝前领路,我目不转睛地看周围摆设,心头想回去要不要照样在我的御史府也依样画葫芦的弄一下,正在四处乱看,猛地望见了右手边上放着那几口铡刀。
我几乎当地弹起来,那几口铡刀一字排开,龙虎狗头像狰狞,似乎能看见那雕刻的深深壑沟里似有血迹残留。
这这这…“宁欢弟…”前面展昭低声叫了一句。
我立刻弹到他⾝边。展照见我面有惧⾊,说道:“不要怕,那只是对付恶人所用。”
我抬头望着他,猛地想起了以前刚来汴京的时候遇到他,当时他当我是仇人般,就口出威胁之词,说是,假如我办好柳蔵川的案子,我开封府的虎头铡就是为我准备的…
我当时还莫名窃喜了一下,现在窃喜之心荡然无存,嘟起嘴望着展昭:“你以前用他们威胁过我。”
展昭一怔,旋即哈哈大笑:“你还记得那时候埃”
我不悦说:“我怎么能忘记呢?”
展昭说道:“没事的,当时我不知你的为人,现在已经明白,向你道歉如何?”
我大度展示笑容:“不知者不怪罪嘛。”
两个人相对而笑,展昭再度引我向內走去,我边走边想:唉,开封府是有自己独特所在的,就算我一切照搬,难不成这几口铡刀也跟着弄过去…光想想我就头皮一阵阵发⿇啊,还是不要COPY了,安分点好些。
展昭引我向內堂而去,走不多时,拐入了一个小小花厅,脚下是斑谰⾊彩的地毯,我跟着走去,展昭先走一步,大概是去通报。我心忐忑不已,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听到很有气势的声音中气十足的响起:
我一抬头,望见展昭的微笑,心头稍安,迈步向內走去,过了小门,才看见堂上坐着一位蟒袍凛凛,黑面霍霍的大人,眉心陷陷一抹月牙形,不是那传说中的包大人更是何人。
我立刻走近了几步,拱手行礼,言辞极其谦恭。没办法,就算不是小官见大官,我心底对此人的敬仰也是滔滔不绝的,忠臣清官,为国为民,便是我心头一级棒的偶像大人。”凤大人请起,不必客气。”包拯开口说道。
我起⾝,肃立原地。包拯又说道:“凤大人请坐。”
展昭示意我到他的那边去,我立刻转⾝,走到展昭⾝边,忽然望见展昭还站着,而包大人⾝边那位儒雅书生冒的人也站着,便一时踌躇。
展昭说道:“不必拘谨,你是客,理当如此。”
我只好宽心坐了,望着在上之人,大胆说道:“下官来到汴京,一直俗务缠⾝,没有时间来拜见包大人,还请大人海涵。”
那人便一声长笑:“好说,似凤御史这样的人,包拯心头才欢喜,那些不思为民请命却只会一心钻营的人,曰曰来我开封府,我还不愿。”
我有点面红,倒不是我不喜结交,只是不擅长钻营,也是懒人,只愿安安稳稳,没想过削尖了脑袋向上爬,所以自然不像是其他正途出⾝的官儿,一到汴京便会四处拜见自己的顶头上司,或者笼络人心,好争取曰后仕途更加平坦。
“大人谬赞了。”我只好谦虚状。
“本府双眼如炬,谁是忠臣谁是奷臣,一目了然,更何况,连展昭也十分夸赞凤御史你,可见你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包拯叹道。
我忍不住偷偷瞄了展昭一眼,脸红说:“那也是展大人太过抬举下官了。”
包拯再度大笑,说道:“是不是抬举,本府心底有数。其实本府今曰邀凤大人过府,也是想借凤大人你的智慧,替本府查一件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