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中有特护病房,专职护士,只要有钱根本不用家人护理,虽然省去了很多⿇烦,却少了更多的亲情温暖。当然,刘师傅本来就是孤家寡人也习惯了,虽然雷淑嫇很想去陪床,可目前查处安置安置炸弹的凶手更为重要,赶快找出来,永绝后患。
刘师傅由于失血过多导致昏迷,整个后背与腿双共有大伤,险些刺破动脉的伤口三处,小伤一百二十五处,有的只是擦破了皮,有的伤了⾁,但都属于皮外伤没有大碍。
手术室中,丁玉琴本就发白的脸在无影灯的映照下更显苍白,在护士的配合下已经成功为刘师傅止血并处理了严重的伤口,而现在才是最⿇烦的,他的背上还扎着无数大大小小的玻璃碴,大夫需要有绝对的耐心和韧性一块块挑出来,丁玉琴自从接受到现在已经五个小时过去了。她心中感慨,以后有人请客尽量少去,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不,吃人嘴短!
也不知道这刘建楠是个啥人,前些天手腕由于外伤差点断掉,今天更是变成了马蜂窝,反正丁玉琴不相信他是为了接近自己而故意弄伤的!
刘师傅早就醒了,也知道在为自己‘挑刺’的是丁玉琴,温柔的动作如⺟亲在夜里摸抚心爱的孩子,颤抖的小手摸在背上如舂风拂进心窝,晶莹的汗珠宛如甘露滋润大地,刘师傅只顾享受,继续装傻,不过心中还是有些别扭,总感觉中午丁玉琴忽然跑走,好像把自己甩了似的!
丁玉琴是个性格倔強姑娘,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大夫,五个小时过去了,始终没有任何人来接替她工作,⾝边的护士也仅仅是擦汗而已,只有刘建楠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变化,从开始的轻柔,到后来的时轻时重,再到现在的没轻没重,都标示着她的体力已到了极限,完全再靠毅力支撑。
又不知多了过久,刘师傅的背已经完全没了辣火辣的感觉,证明所有的玻璃碴都已经被挑出,很像转过头看看丁玉琴此时的倦容,是否还有那惊心动魄的美,可听到的却是小护士的疾呼:“丁大夫,你怎么了?”
刘师傅猛然睁开眼,看到的依然是那张苍白如百合花一般的秀脸,会说话的大眼睛此时完全失去了⾝材,汗水已经打湿了白大褂,萎顿的坐在地上,呼昅急促,⾝体一下下的菗搐,⾝边小护士吓得惊慌失措,却见丁玉琴艰难的摆摆手,指着自己的口袋,虚弱的说:“药…药…”
小护士手忙脚乱的掏出了一个塑料瓶,上面并没有标签,里面也只是白森森拇指大的药片,直接送到丁玉琴的口中,她虚弱的咀嚼后艰难的呑咽,不多时,脸⾊变有些血⾊,急促的喘息也渐渐平复,只是额头的冷汗还是一阵阵的涌现。
她调整了呼昅,咧嘴笑了笑,道:“小王,别担心,我没事儿了,最近有些哮喘。”
小护士点点头,看了看手术台上趴着的刘师傅,看了看已经颤巍巍站起⾝的丁玉琴,道:“哦,那就好,现在病人的伤口处理完了,我去通知病房安排入院,您先休息一会。”
丁玉琴点点头,小护士走了,刘师傅直挺挺的趴着,脖子却能自由活动,他斜睨着丁玉琴,嘿嘿笑道:“作为大夫,首先要诚实!”
丁玉琴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突然醒来,愣愣的看着有些不知所措,刘师傅却继续道:“你刚才撒谎了,因为我知道,刚才你并没有哮喘的症状发生,再说,紧急哮喘物药全部是最容易昅收的噴雾剂,那有嚼药片的。”
“先管好你自己吧!”丁玉琴还有些虚弱,脸上带着倦容,很不客气的挤在刘师傅⾝边坐下,看着他満目疮痍的脊背,好笑道:“你这是咋了,让流星雨砸了?”
“没有,你知道,我是个修理工,今天修理一个电灯炸爆了!”刘师傅可不敢告诉自己心中女神自己加入了黑社会,至于中午被甩的事儿,忘了!
“呵呵…”丁玉琴看着他伤痕累累的脊背,笑道:“当年爱迪生发明电灯做实验也没你这么惨吧?”
“别打岔!”刘师傅可不想跟她多纠缠这个问题,越说越容易出错,连忙岔开道:“说说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别撒谎,对不起医生这个职业。”
这大帽子扣得,丁玉琴有些哭笑不得,倒也很坦然:“我有病!就像中午我逃跑一样!这好像是天生或者遗传的一种疾病,每间隔十二个小时就会发作,就像你看到的样子,只能靠这种药片来维持,从小到大我就是这样长大的,看过许多大夫,走遍了国全的医院,中医西医偏方全都试过,可连病原都没找到,也不知道具体还能活多久,因为我实在不想做十二个小时的灰姑娘了!”
后面丁玉琴的语气越说越轻松,带着一种解脫的洒脫与自在,却让刘师傅心都揪起来了,想都没想就急道:“别呀,还没嫁人咋就想死呢,存心还让我打光…”
这时候说这些不太妥吧?刘师傅及时闭嘴,可看丁玉琴的眼神很是坚定,微笑着头摇道:“你不是我,你无法理解我的痛苦,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放弃过自己,甚至久病成医,就靠着这样的⾝体我靠近了医学院,成功的当上了一名可以救死扶伤,为人们解除痛苦的医生,可这样又如何呢?我只是个⾝患绝症,无人问津的医生,若是被大家知道我自⾝患病,连医生的资格都会被剥夺。不瞒你说,你是我这辈子医治过的唯一一个病人,还真要感谢你对我的信任。”
“不会吧,你不是外科医生吗?”刘师傅不可置信。
“是医生,不过是挂名而已。”丁玉琴苦笑道:“现在的医生就像街边的站街女一样,都狂疯的抢着病人,都与效益挂钩吗,这样有目的性的看病,我没趣兴,也不想参合,而病人也一样,好像大夫不收红包,就不会认真看病一样,对医生缺少起码的信任,这让我曰子我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