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
无语加暴汗…这小子太抠了,竟然从楼道里偷花送小妞?也怪贝贝,没事儿穿个渔网出来得瑟啥,不被花盆砸,也得被流氓惦记上!
听他这样一说,刘师傅也明白了,看样子他也很后悔,但彪悍的贝贝根本没给他开口得机会,直接警报解决,不过刘师傅明白,这小丫头就是故意小题大做,想讹点钱买化妆品。如果不出这事儿,她今天也得找刘师傅借钱。
都是邻里邻居住着,她爹妈一只喜欢儿子,以前没少照顾刘师傅,虽然小妞变成了非主流,但刘师傅始终当成小妹妹,他也明白陈锋梢的爱慕之心,也明白贝贝想换取点利益的心思,归根结底,特别是年轻人在一起,一切都是以钱为基础的,刘师傅作为贝贝的兄长,陈锋梢的导领,出点血就出点血,当无偿献血了!
他和陈锋梢打了个招呼,又安慰贝贝几句,回到车里取出一沓钱,有个万八千块,另外附带一块金砖,他这次是豁出去了,把陈锋梢当成核心员工培养,⾼薪养廉,省的他以后偷懒或者贪污!
他把钱给了贝贝,把金砖给了陈锋梢,顺便告诉贝贝,这事儿不算完,这钱是他初步赔偿,待会还有后续,贝贝顿时眼放金光,常年楼下走,第一次被花盆砸,没想到不是天降横祸,而是飞来横财。
贝贝自然是満口答应,陈锋梢也知道刘师傅是在为他创造机会,也是感激涕零,可是,这是出派所,不是农贸市场,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人家已经备案了,就要根据法律规定的伤人案进行处理,现在你们同意和解私了啦?我们找谁罚款留拘收取灰⾊收入去呀?
副所长的态度很強硬,就说陈锋梢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规,即便得到被害人的谅解,不算故意伤人,也算过失伤人,要追究其责任。
刘师傅冷笑两声,心知肚明,看看那些豪车撞人案,几死几伤的惨烈后果,还不就是判刑几年,缓刑N年,但判决书上的一句话是‘得到了被害人家属的谅解’。当然,这不能说明今年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但还是能起到很大效果的。那么,如果当事人満足了家属的条件,在我们強大的职能部门要如何斡旋沟通呢?
此时此刻,连贝贝都急眼了,亲自替陈锋梢说情,可副所长就是油盐不进,最后贝贝受不了了甚至怒吼道:“你们有完没完,他是我男朋友,我俩闹着玩急眼了,任何法律都有撤销控诉的说法?我现在不告他了,我们出去就领结婚证,属于家庭內部矛盾,你们管不着,有这时间去抓抓那些真正的不法分子,逮逮那些黑恶势力,跟我们小市民叫什么劲啊?难道察警的工资也很效益挂钩了?”
贝贝是非主流,说出来的都是狠话,都是社会经验丰富的人打死不敢说,却在心中天天念叨的话题,副所长愣了半晌,才不紧不慢的掏出手铐,道:“我现在以妨碍公务罪逮捕你们俩!”
他话音刚落,从隔壁房间出现了几个便衣的壮汉,具体是什么人无从知晓,坏人的脑门上不会刻着坏人的字迹,察警换了便衣脑门上也不会刻着察警,天朝唯有城管,无论是便衣还是制服,都掩盖不住他们睥睨天下的霸气。
几个便衣冲上来就要按住陈锋梢,抓住贝贝,对刘师傅也是挥眈眈,不过他们对刘师傅还是稍有忌惮,因为此时他正拿着机手拨号码!
自从有了机手,人们的生活就开始紧张起来,不但让别人可以轻松找到你,你还可以轻松找到别人,大事小情都可以在机手里解决,一个电话可以让你下岗,一个电话可以让你下岗再就业,一个电话可以让你从重从快,一个电话可以让你自由自在,通信时代,就是神奇呀!
我们经常在马路上看到,交警扣了车,车主打电话,有的被铁面无私了,有的被河蟹了。这就是世界第一大人情大国的国情体现。
而此时的刘师傅也确实不是虚张声势,作为一个导领家属,从进门到现在已经很低调了,可有些事情你必须要⾼调。不然没准哪天去大院里找沈雨琪,还会被保安当成访上人员暴打呢!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沈雨琪这个号码是人私电话,仅有家人亲友才知道,刘师傅又是电话薄中唯一被冠名用‘老公’称呼的人,嗯,虽然是刘师傅自己编辑的…
“喂,雨琪呀,我在北苑路出派所,有点情况和你说一下…”刘师傅开口道,他的电话声音很大,不用免提,外面就能听的差不多,何况此时现场一片宁静,打电话最可怕,特别是在这种场合还能从容打电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一个不小心就没准招惹上哪个大人物,就像现在,刘师傅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冷的女人声音,她并没有回答刘师傅的话,而是在问自己⾝边的人:“北苑路出派所?属于哪个分局?局长在不在?”
她话音刚落,就听电话里有人连忙出声道:“我,我,沈厅,我是霞光分局的局长,北苑路出派所在我的辖区,出什么事儿了?”
听那局长声音忐忑,小小出派所的事情竟然能直接越级上报给厅级导领,那他这局长还有啥资格混下去啊?沈雨琪声音再次传来:“哦,是你呀,侯卫东,我这有点事情,你看着处理一下。老刘,你自己和他说说…”
刘师傅微微一笑,扫了一眼旁边呆若木鸡的副所长和其他几个警员,很显然他们眼中充満了不敢置信,刘师傅直接把机手递给他,副所长下意识接过,还差点脫手,好像那机手烫手似的,他颤巍巍的把机手举到嘴边,弱弱的试探性问道:“侯局?”
“你是谁?你是朱效沃,还是吴孝诸?”对面侯卫东局长问道,嗓门不小,估计是故意给沈厅听,他在认真迅速的遵循导领指示在解决问题。
这边刘师傅听得清楚,险些笑出声,这两名字,朱效沃、吴孝诸,乍一听分明就是‘猪笑我,我笑猪’嘛。侯局长一下说出两位所长的名字,副所长一下怀疑顿消,连忙堆笑,敬畏的看了气定神闲的刘师傅一眼,慌张道:“侯局,我是吴孝诸啊…”那局长也知道⾝边有导领,这边有导领家属,没有问具体情况,而是拿腔拿调极其隐晦的说:“小吴啊,我经常告诉你们,我们察警做事永远都要讲求一个原则,那就是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你也是老资格了,怎么还坚守不了原则呢?再说,今天是什么曰子?省厅,京城部里都有导领来,大家都在关注着大案要案,考虑的是国计民生,怎么能让鸡⽑蒜皮的琐碎小事影响导领工作呢?好了,你尽快处理!”
说完,侯局长挂断了电话,刘师傅听的一愣一愣的,连具体什么事儿都没问,可整件事的性质完全变了,副所长捧着电话就像捧着炸弹,小心翼翼的递到刘师傅⾝前,刘师傅始终保持着云淡风轻的微笑:“吴所长,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带着他们俩走了,我想年轻人的误会和一时冲动,还是由他们自行处理的好,这也算培养他们的自主能力嘛!”
“是,是,先生说的很对。”副所长连忙堆起笑脸,应喝道:“我们一项提倡年轻人自由发展,素质教育嘛,有劳先生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副所长的话说的很连贯,眼看就要开口邀请刘师傅一起吃个饭了,不过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人家是一个电话直接能打到厅级导领手中的大人物,怎么会跟他吃饭呢?所以他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其实这也怪他贵人多忘事,若是仔细想想,就在五六年前,刘师傅多次示好都被他无情的拒绝了,曾经有一次刘师傅的朋友因为殴斗被抓进来,当时就是刘师傅出面斡旋,苦求着要请他吃饭只求他能说上一两句好话,结果自然是无情被拒,他的朋友被劳教了一年,刘师傅至今耿耿于怀。可现在风顺轮流转,莫欺少年穷啊,这才短短几年,人家就被女导领
养包了!
刘师傅懒得跟他废话,也不用从这地方多待,转⾝就走,刚一迈步,路过旁边的房间,刚擦这间房间房门紧闭,直到那几个便衣警员冲出来才大门敞开,刘师傅眼角一瞥,看到这空旷的房间一个年轻人正被扣在双手锁在暖气上,佝偻着⾝子,这招最损,把人锁在暖气上,既蹲不下,又站不直,难受的要命,刘师傅也是深有体会。
刘师傅皱眉,因为这人看起来竟有几分眼熟。那人此时正努力调整着势姿,活动着腰肢,再不动就腰间盘拖出了,看起来也有着丰富的出派所经验,就在这一瞬间,那人抬起头,真好看到刘师傅,一愣之后,坚毅的双眼忽然流出了热泪,沙哑的声音唤道:“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