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材⼲瘦的山贼⾊迷迷瞧着地上挣扎的阿杏妮,对黑脸大汉道:“二大王,阿杏妮可是侗寨第一美人,是侗家最美的杜鹃花哟,别浪费了,让弟兄们尝尝鲜吧。”
“啪~!”黑脸大汉给了瘦猴一记耳光:“老子已经说过很多次,咱们兄弟虽然落草为寇,抢劫杀人都可以⼲,憋不住花钱找窑姐去!想強行蹋糟人家妻女却不行,谁要⼲了,老子就把他骟了!将那玩意塞进他嘴里!”
“说得好!”杨秋池噤不住赞了句“二大王果然是条汉子!”
黑脸大汉冷眼瞧着杨秋池:“好?好在哪里?”
杨秋池真诚地说道:“淫人妻女笑呵呵,妻女人淫又如何?你们落草为寇也是生活所迫,为了生存,打家劫舍都可以理解,但**人妻女,则是禽兽所为。二大王为人光明磊落,令人敬佩!”
黑脸大汉见他说得诚恳,噤不住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嗯,你能说出这番话,看样子倒也不是个平常人物,好吧,饶了你的耳朵和手指,你拿件信物送去给你们雷知县索要赎金就行了。”
“多谢二大王!”没想到这几句真诚的马庇竟然保住了自己的耳朵手指,杨秋池大喜,连声称谢,又说道“我…我⾝上原来有一双白⾊的手套,那是…是我娘子给我的,把那手套交给雷知县让我娘子辨认就知道了。”
“那好!把那双手套和信一起送去!”黑脸大汉道。
一个山贼答应了,提着刀子匆匆出了门。
杨秋池道:“二大王尊姓大名?”
“嘿嘿,怎么?想打听清楚我的情况,好报复吗?”
“二大王多虑了,杨某虽非富豪,但对金银这些⻩白之物看得甚轻,如果二大王能放我等平安回去。我不仅绝不会带兵征剿报复,还可以双倍奉上赎金,如何?”
“哈哈哈,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杨典史,别以为我不知道的,你们黔阳县连一个兵都没有!你到哪里带兵来征剿我们?就那几个捕快可不够我塞牙缝的。而且,你们县衙穷得要命,恐怕连五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不过,你是新来的典史,应该花了不少银子活动得来这官儿,估计有些钱,却也不多,要不然也不会谋这穷乡僻壤的芝⿇小官了,来这能捞多少油水?所以,能拿出八百两赎金,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说什么双倍?岂不是空口白牙没得消遣老子来了。”
从这黑脸大汉所说情况来看,他们似乎在黔阳县也隐蔵有內线,对黔阳县情况比较了解,但这个內线估计不在衙门里,否则应该知道楚王小郡主来的消息,黑脸大汉似乎还不知道躺在自己⾝边的少女就是楚王小郡主,否则,这条大鱼的赎金,八百两银子恐怕后面至少要加两个零才行了。
所以,杨秋池当然不能说小郡主隐蔵有巨额财富在镇远府的事情,一旦找到楚王埋蔵的这宝蔵,这区区八百两银子,那也就是小菜一碟了。
杨秋池嘿嘿一笑,说道:“二大王,我敬重你是条汉子,跟你推心置腹说一件事,张贼军已经打到岳阳,直逼长沙。长沙守军不多,且军无斗志,一触即溃,长沙失守估计是迟早的事情。接下来,张贼军是王东进攻江西,还是往南攻入两广,又或者是转而杀入贵州,谁也说不清楚。一旦张贼军选择杀入贵州,那时候…”
“那时候怎么了?他来我走,他走我来就是,管我鸟事!”
“哦?”杨秋池淡淡一笑“既然二大王胸无大志,只想笑傲山林,那当杨某没说这话。”
黑脸大汉冷笑一声:“你使的是激将法,以为我不知,现在左右无事,说来听听,你个小小典史,又能有什么大志?”
杨秋池当然不能告诉他,按照历史轨迹,明朝将在半年后灭亡,随后清军入关,天下将大乱几十年,然后清朝辫子军统中一国。自己好歹还是朝廷员官,所以也不能鼓励他起兵造反,只能根据现在的情况就事论事。说道:“你也知道,李自成和张献忠两股匪军搅得天下大乱,各自称王,军队挥眈眈直逼京师,北边満清大兵庒境,连克我城池…”
“行了行了…,这些忧国忧民的事情,你让别人去⼲好了,我没什么趣兴。”
“好,我不和你说大道理,就说眼前吧,你难道就只想一辈子坐山为王,落草为寇?眼下时局混乱,朝廷无暇顾及,才由得你逍遥自在,可一旦时局稳定,腾出手来,恐怕你这山大王曰子就不好过了。”
黑脸大汉勉強一笑:“谁又想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曰子?你也说了,生活所迫而已,既然你提到这话题了,我也说句掏心窝的话,乱世出英雄,谁不想当英雄?可是,我手底下这百八十条汉子,也就能拦路打劫,还能做什么?”
“二大王说了心里话,我也实话告诉你,我现在要组建一支地方团练,保护一方百姓,我看你们武器装备,军容军纪都还不错,是可造之才,到时候希望你的队伍能加入。”
“嘿嘿,如果我不答应被你收编,你成立了团练保护乡里,这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来征剿我们了吧?”
杨秋池胸脯一挺,悍然道:“明人不做暗事,如果你继续打家劫舍骚扰一方百姓,当然不排除征剿你们的可能!…这与你们绑架我无关,纯粹职责所在,维护一方安宁!”
黑脸大汉冷冷笑着,盯着杨秋池,一时谁也不说话。
正在这时,一个山贼匆匆跑了进来,拱手道:“二大王,大王说让您将阿杏妮带去见她。”
黑脸大汉眉头一皱:“带她去⼲什么?”
那山贼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大王的意思…,要纳这阿杏妮为庒寨夫人!”
黑脸大汉顿时脸一沉:“这怎么行!别说这违反咱们定的规矩,阿杏妮的老爹嘎吉约可是侗寨土司,麾下精锐侗兵就上千人,只要开战,几天之內就能招集四乡八里侗寨上万精壮,我们这一百来号人,根本不够看的!绑了他女儿,索要点钱财,他还可以接受,真要蹋糟了她闺女,这老土司会跟我们拼老命的!那时候,莽莽雪峰山,只怕也无我等蔵⾝之地!…不行,我得找大王说说去!”
他站起⾝就要走,那山贼忙问:“阿杏妮怎么办?带去吗?”
“暂时不带!将她关到外面单独房间去,对了,将典史大人和阿杏妮关在一起,等一会回来我要单独跟他们谈点事情!”
“是!”山贼兵答应了,分别架起阿杏妮和杨秋池,出了门,上台阶,来到地面,穿过一个小院子,进了一间房间,将他们分别绑在两根柱子上,然后关了门出去了。
阿杏妮侧着头低声饮泣着,白雪的脸蛋透过散乱的头发,如皎洁的月光从窗棂间洒落,让人无限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