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是?”长孙皇后端起宮女递送上来的茶水,颜⾊深沉,不像是往常所饮的茶水,便疑惑地向李世民问道。
“哦,这是卢国公昨夜给朕送来的饮品,冰镇酸梅汤,清热解渴,味道也是不错,皇后你且尝尝看。”李世民轻笑着将手中的乐谱放下,扭头向长孙皇后说道:“听卢国公讲言,这些,可是那柳一条调配出来的方子,常喝的话,对⾝体有益。”
说着,李世民也端起一杯,轻喝了一口,清凉慡口,在这种大热的天气里,喝起来确实不错。
“嗯,既是柳先生所制,想来定是不俗,”见李世民脸上満意的表情,长孙皇后也轻轻地把茶碗送到了嘴边,小喝了一口,闭着眼睛,慢慢地品味。
“柳一条这小子,正经事不做,专好专研这种偏颇小道,”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李世民说道:“物玩丧志,真是有违圣人之教导,真是可惜了他一⾝的好才学。”
“皇上所言甚是,”见李世民边品着柳一条偏颇小道得来的饮品,边轻声地对柳一条进行斥责,长孙皇后不噤地轻轻勾起了嘴角,她把手中的茶碗轻放到桌案,轻声向李世民说道:“不过这人各有志,柳先生无心仕途,且又喜好如此,咱们却也是強求不得。而且,这酸梅汤,喝起来也确是不错,尤其是在这种热燥的天气里,总能给心里带来一丝的宁静之意。臣妾多谢皇上厚赐。”
“呃?”听出了长孙皇后言语中地揶揄之意,李世民头摇轻笑了起来。
柳一条曾救过长孙皇后的性命,见长孙皇后这般地偏向于他,李世民却也不甚在意,而且,长孙皇后的话语,似乎也很有道理。
‘柳氏水车’,‘柳氏耕犁’。还有那‘铁锨’之物。看起来都是小巧偏颇之道。为文人圣人所不齿,但是它们却实真地为大唐的富強,起到了不何估量的作用,柳一条如此,倒也不算是坏事。
“皇后也是精通音律,来看一看昨夜柳一条为卢国公留下的那首《梁祝》笛曲。”李世民轻抬手臂,把手中的乐谱递于了长孙皇后的近前。
“是。皇上。”长孙皇后轻轻颔首,双手将乐谱接过,温声说道:“自昨夜在房府听得柳先生地《梁祝》之曲,臣妾到至今还是不能忘怀,不想柳先生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地,在间律上,竟还有着这般地造诣。”
把乐谱轻轻展开,长孙皇后的目光便流落到了纸上的那些音节之上。
“是啊。从初见。到现在,柳一条给朕的感觉,好像就是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了的一般。是个很有意思很自信的一个小家伙。”李世民一口把碗中的汤水喝了个⼲净,轻笑着向长孙皇后说道:“处起事来也极有办法,像这次侯君集地这件事,就足以看出他的处事才能,从侯君集没有回来时,就已经给他布置好了套路,让侯君集一步一步地往里走,这样的人,有时候,也很可怕。”
“嗯?”听了李世民最后一句话,长孙皇后不由得把目光从乐谱上移了出来,抬头看着李世民说道:“皇上多虑了,以臣妾来看,柳先生也是一本性良善之人,与人无争,与事无争,不惹事,也不生事,这次若不是因为那吴醉剑,柳先生也是断不会为了自保,而给自己找一个这般大的敌人。”
一个平头老百姓,若不是被逼得急了,谁会平白无顾地去招惹一个兵部尚书?
李世民看了长孙皇后一眼,自是听明白了长孙皇后话中的意思,轻点了点头,柳一条的手段虽让人有些许的畏惧,不过总的来说,他还是一个安分地人,唯一地缺点就是有点爱财,并没有太大的野心。
“皇上,让臣妾来为皇上吹奏一曲吧。”长孙皇后把手中的乐谱放下,向下人要来一支白玉竹笛,轻声向李世民说道。
“皇后愿奏,朕自是求知不得!”李世民轻笑着看了长孙皇后一眼,道:“皇后请!朕就在此,洗耳恭听!”
轻向着李世民点头一笑,长孙皇后把玉笛轻放到嘴边,看着桌上打开地乐谱,一段一段地清奏了起来,奏出来的乐曲,虽不及柳一条昨夜所奏的那般动人,但
别有一番风味。
从演武厅出来,了了吃过一些早饭,柳一条就领着柳无尘与程老爷子辞行,一路赶回了三原。
虽然明知柳二条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柳一条却仍是忍不住有些担心,柳一条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考考场外面的家长一样,明知帮不上忙,却仍是会苦苦地在外面等候。
赶至三原县城时,天已近正午,没有回家,柳一条与柳无尘便直奔着县学附近的考场赶去。
今曰下午,是此次乡试的最后一场,此时,考场外已经聚満了人群,全是一些考生的家长或亲属,不顾着当头的烈曰,就这样守候在考场的门口儿,与那些守在门口儿的衙役对站着,还真有几分二十一世纪⾼考场外的气氛。
柳一条骑着柳无痕站在人群的外围,细心地在人群里面搜索,若是他猜得不错,今天,老柳与柳贺氏这夫妇俩,也定是已经到了这考场之外。
“少爷,老爷和老夫人在那边呢。”柳无尘下得马车,及到柳一条的近前,伸手指向了在考场不远处的一伙人中,坐着轮椅的老柳,推着轮椅的柳贺氏,还有,一直逗弄着柳小惠的张楚楚。
看到他们,柳一条心中一安,轻笑着翻⾝下驴,把柳无痕效给柳无尘,快步地向柳老实他们这里走来。
“夫君!”张楚楚似有所感,最先看到了柳一条的存在,便轻声地开口叫了一声,欢喜地举步向柳一条迎了上来。
“楚楚,你小心点,当心肚子里的孩子。”柳一条双手将张楚楚扶住,抚着她的小手,轻声向她说道。
“知道了,夫君。”张楚楚轻点了点头,任由双手被柳一条握着,感受着柳一条两只大手里传来的阵阵暖意和关心,因为有白纱遮面,让人看不到她此刻的娇羞面容,不过柳一条却知道,楚楚的小脸,现在定是很红。
拉着楚楚的小手,小两口儿又回到了柳老实的近前,弯⾝给他们见了一礼,一家人便又会合到了一处。
“爹,娘,现在距终场至少还有两个时辰,咱们先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这大热的天儿,实在是不宜多呆。”柳一条看老柳与柳贺氏的头上一个劲儿地冒汗,便在一边轻声劝道:“等乡试结束后,咱们再来也是不迟。”
“没有关系,来的时候我就已让小喜准备了一些吃食和冰镇酸梅汤,现在就在马车里放着呢,饿了的话去吃上一些就好了。”老柳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执拗着不肯离开,柳贺氏与他,也是一般的神情。
见他们这般,柳一条无奈地轻摇了头摇,转⾝吩咐柳无尘去附近的酒让买上一些酒菜,家里带来的东西,经了一上午的捂闷,没有发酸就已是万幸,哪里还能于吃,柳一条可不想一家人一会儿会拉着肚子回去。
至于那冰镇酸梅汤,估计也是为柳二条准备的居多,不然看老柳他们的嘴唇这般的⼲裂,怎也不见他们喝上一杯?
从马车上拿出两把油布伞来,撑开给老柳夫妇,还有楚楚遮出一片荫凉,避免了烈曰对他们的荼毒,又让小喜去老柳赶来的马车上取了一些酸梅汤来,先给柳小惠喝下,看柳小惠被晒得发红的小脸儿,柳一条就是一阵的心疼,在这种烈曰下暴晒,若是把这小丫头给整中暑了可如何是好?
“谢谢大哥!”咕咚咕咚一阵猛灌,一碗冰镇酸梅汤就进了柳小惠的小肚皮,小丫头用衣袖抹了下嘴巴,満意地欢声向柳一条道谢。
“嗯,小惠乖!”柳一条宠溺地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然后又扭头对老柳他们说道:“爹,娘,楚楚,嗯,还有小喜,你们也都喝上一些,免得中了热毒,得了什么病症。放心啦,若是不够,待会儿再让无尘回家去取上一些,反正这里距家又不太远,二条出来时,断是少不了他的。”
说完,不待老柳与柳贺氏反对,柳一条便开口吩咐小喜去将马车上的酸梅汤全部取来,亲自给每人都斟倒了一杯,看着他们把汤水喝下,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