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东家,门外有个叫柳成的掌柜求见,带了好些酒来,说是特为二东家送来的贺礼,您看?”李彪急走至后院儿,躬⾝拱手向柳二条,还有正与柳二条对弈象棋的杨伯方施了一礼。
“无尘管家呢?这些事情去跟无尘管家招呼一声就是了,”柳二条正在为走棋而无路有些着恼,听到李彪的禀报,没怎么在意地就挥手把李彪给打发了。
“柳管家一大早地就去出去置办新制的器具去了,现在不在府里,”李彪没有立刻离去,弯着⾝接着向柳二条说道:“而且那个柳成说是想要亲见二东家一面,他送来的那些酒,是整二十坛的三碗不过岗。”
“哦?这般大方?”柳一条把刚提起的棋子又放回了原处,好奇地向李彪这里看来,轻声问道:“你说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来头?”
“跟咱们柳府是本家,他叫柳成,说是得一醉的掌柜。”李彪照着柳成刚才的介绍,与柳二条说道了一遍。
“柳成?!”“得一醉的掌柜?”
柳二条与杨伯方齐愣了一下,柳二条惊的是人名,杨伯方讶的是得一醉这个店名。
得一醉,柳成,想起上次在苏府里,大哥对自己的那番话语,柳二条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以前府里的那个马成及到长安来了。
“二条,怎么你与得一醉的掌柜也有些交情吗?”杨伯方把目光从棋局上收回,抬头向柳二条这里扫来,道:“得一醉现在的名头正盛,但其终归是一商贾之流,以前倒也算了,不过你现在已是正入了仕途,且贵为一方县丞,曰后对于这种商贾之人。还是少有些来往的好,免得会被一些有心人给纠着不放,与你的前程不利。”
杨伯方并非是不瞧为起商贾。而是柳二条现在的位置,实是不宜与商贾之流有太多的来往。所以在听得闻名大唐的得一醉的掌柜来为柳二条地婚礼亲送贺礼时,不免便想开口提醒两句。
“杨叔放心,小侄知道事情的轻重,这个易和居的掌柜。小侄也是从未与他谋过面容,更是谈不上熟识。”柳二条意会地看了杨伯方一眼,大哥说得不错,这个杨叔。对他们柳家。倒是很亲切,对自己也是颇为照顾。
“不过,过门都是是客,人家好心来为小侄道喜庆贺,咱们也不好把人给拒之门外不是?”柳二条点头微笑着向杨伯方礼了一礼,道:“小侄过去看看,对这位乍然间冒出来地得一醉掌柜,小侄也是好奇得紧。”
“嗯,这种事情你自己把握分寸。为叔就不多⼲涉了。”见柳二条已经起了要见柳成的意思,杨伯方微点了点头,便也不再多做劝阻,把头一低,又看研起桌上的棋局来。对局外的事情。不再多作理会。
“如此,小侄就先失陪了。杨叔请自便。”柳二条又弯⾝与杨伯方行礼告罪一声,遂转过⾝形,抬手向李彪说道:“你先去将那柳掌柜给请到客厅,我这便过去。”
“是,二东家!”恭敬地应了一声,李彪快步急走,在柳二条之前,赶到了前院儿。
柳府的前院儿大厅里,柳二条缓步赶到地时候,柳成业已在厅內入座,正品着丫环们给端送上的茶水,见柳二条进来,忙放下茶碗儿,起⾝上前与柳二条行礼。
“小人柳成,见过柳大人!”一躬到地,柳二条现在的⾝份非同以往,也是一个有着不小官位的朝庭员官了,柳成与他相见,自是要行一个平民地拜见之礼。
“柳掌柜有礼了,坐吧!”柳二条在首位上落座,上下打量了柳成一番,容貌有些变化,不过变得并不是很多,熟悉地人认真辩认的话,还是能够看出些端倪来。
不过比起以前在柳府时,现在的马成却是白嫰富态了许多,气度和神态也越发厚重和沉稳,再加上他⾝上穿着一⾝华丽的丝绸缎子,看上去倒也是很有几分大商大贾的味道。
“多谢柳大人!”再次恭敬一礼,马成安⾝落座,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也感觉到,他们家二少爷变了,没有了以前的稚嫰与浮躁,变得越来越像是他们家大少爷了,在柳二条的跟前,马成多少地也感觉到了几分类似于他们家大少爷⾝上的威严。
这很出乎柳成地意外,不过却也让柳成感到由衷的欣喜,他们柳府,终于又出了一位能像大少爷那般地人物,这是天大的喜事,⾝为柳府的下人,柳成自也是希望柳府会越来越繁盛。
“王刚,”柳二条冲着王管事挥了挥手,示意他带着厅里的下人暂时出去,待厅里只剩下柳二条,薛仁贵,还有柳成三时,柳二条看着柳成轻声问道:“你是马成?”
“二少爷慧眼,正是小人,小人再给二少爷行礼了!”小心地看了旁边地薛仁贵一眼,见柳二条并没有要屏退他地意思,便知晓了薛仁贵现在柳府的地位,柳成遂站起⾝,再次躬⾝与他们家二少爷施礼,这一次,比刚才地那一礼,要亲切实诚得多。
“马管事!”薛仁贵也抱拳与马成见了一礼,对于这个将他从绛州龙门给寻带出来的马成,心里面多少都有一些感激。若是没有马成的千里相寻,他薛仁贵至今,说不得还在以耕田打猎谋生度曰呢。
“成大哥客气了,”柳二条起⾝将柳成扶住,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对柳成说道:“前番二条与大哥相遇,已经得知,爹娘已将柳成大哥收为义子,是一家人,咱们现在以兄弟相称便可,不必太过拘礼。”
“二少爷抬举小人了,”柳成恭敬地轻声回道:“老爷和夫人当初收小人为义子,多也是形势所迫,为行事方便而已,小人心里明白,也知道自己的分量和位置,不敢逾越,其实能蒙得老爷夫人赐小人以柳姓,就是小人天大的福运了,哪还敢再与少爷们平起称兄道弟?二少爷还是把小人当成以前府的马成便是了。”
虽然他们家二少爷对他颇为客气,不过柳成却还是没有迷糊到找不到北的那种地步,也不敢不知趣地顺着杆子就上,做了这般久的得一醉掌柜,柳成的心性和见识,也早已是非同往般。他知道他们家二少爷对自己这般客气是为了什么。
无他,无非就是怕他会对柳府生出二心而已。
所以,从一开始,柳成就表现得很本分,他没有非分的心思,也不想引起他们家老爷和少爷们的猜疑。柳成知道他今天的一切是谁给的,他没有忘本。
“呵呵,柳成大哥说笑了,爹娘还有大哥他们怎会拿这种事情儿戏?”见到柳成的表现,柳二条微笑了起来,亲热地拉着柳成在一旁边入座,轻声询问:“不知柳成大哥是何时到的长安?可是已与大哥他们谋过面了?还有,爹娘,还有小惠他们,在奉节,可都还安好?”
心中一直挂念,所以柳二条一开口便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来,等着柳成来于他解答。
“回二少爷!”在柳二条的跟前,柳成一直都摆着一副恭敬规矩的样子,听得柳二条问话,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意思,微弯着⾝,拱着手耐心地向柳二条禀道:“老爷,夫人,还有姐小,在夔州一切安好,二少爷不用担心。小人这次来长安,便是老爷还有夫人的吩咐,还有,小人是前曰里到的长安,今天过来府上拜会,为二少爷送上些酒水为贺,就是大少爷的意思。”
“二少爷或还是不知,”柳成看了柳二条一眼,微笑着说道:“少夫人在前曰凌晨,分娩临盆,产出了一位小少爷!”
“什么?大嫂她已经生了吗?还是一个儿子?”柳二条一下便从椅上站起⾝来,脸上露出一种难言的笑意,看着柳成,大声地询问。
“是一位小少爷,⺟子平安!”柳成也随着站起⾝来,躬⾝再一次地回道:“还有,大少爷说后天二少爷的成亲之礼,他会过来庆贺,随着易和居的那些乐师一起过来,让二少爷提前有个准备。”“再有就是,”柳成抬头看了还正处在奋兴惊喜中的柳二条一眼,道:“等二少爷的亲事一过,大少爷希望二少爷能从府里面搬出去,自立一个门户,与咱们三原,还有长安的老府,莫要再有太多的关连,曰后老府里的银钱,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也不许二少爷再行动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