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对于女⾊向来并不怎么感趣兴,反而对于垂钓、马、丝竹等等这些贵族风雅之事,情有独钟。出⾝帝京中等贵族之家的他,父亲受封二等伯爵,在十六司中的升宁司中担任副司长,而他也是家族新一代弟子中的翘楚,小小年纪就被确认为廖家的未来继承人,加上他最近通过景王子,搭上了大王子的这根线,在家族中的地位更是直线上升,话语权明显得到增強。而今他的意见,即使⾝为父亲的家主、以及诸位长老,都不得不认真听取;毕竟他所代表的,很大程度上是大王子的态度。
而⾝为帝位最为有希望的继承者大王子,他的友好态度,对于廖家这等中等家族来说意味着什么,自是不言而喻。
严格说起来,廖家的势力,在权贵如云、贵宦如雨的帝京,不过属于二流下等而已,并且很久以来,家族都开始走下坡路了。因此想要摆脫这种困窘,并且将家族发展壮大,主动投靠向一位王子,以便能够在未来论功行赏、瓜分胜利果实时,凭借拥立之功,彻底获得一块大大的蛋糕,一举来个咸鱼翻⾝、将家族势力大为扩展,实在是个上佳的选择。
廖标虽然在静心垂钓,心头却是踌志,自觉自己此次帮助家族搭上了大王子这艘顺风船,实在堪称自己生平最为得意之举。
就在他刚刚钓起了一条十斤重的银鱼,心头得意的暗道“真是好兆头”之时,一名一脸横⾁、⾝材魁实的中年星师,匆匆奔过来,叉手道:“少爷,迎面驶来一艘画舫,来势不善,居然对我们不闪不避。”
“还有这等事儿?”标冷笑一声,站起⾝来,走到画舫首端。果真,只见一艘三层豪华宽敞地画舫,开波劈浪,速度极快,直挺挺的迎面就驶了过来。
那艘画舫却是完全呈直航行,对于前方是不是还有别的画舫,根本不管不顾;看它透出地那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味道,似乎这条洪河完全是它的天下,在此之上,所有画舫都得对它退避三舍,自发为他让路。
廖标眉头微,学着景王子那样负手站立船头,凝视着对面驶来地画舫,暗自道:谁这么不知死活,竟然连九王子的座船都敢冲撞?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此时距离尚远,哪知对面画舫,一无忌惮的声音已猛然噴了过来:“喂,前面是那个混蛋地破船,赶紧滚一边儿去,给老子的画舫让出河道来;如果敢说半个不字,可休怪爷爷辣手无情,撞翻你的破船,让你们一股脑儿全部下河里喂八王!”
廖标一听这话,却是往上撞:好球囊的,这么嚣张?这洪河之上,三十六艘画舫,无一不是景王子地产业;虽然能够登上画舫~,都是帝国贵到极点的人物,但敢如此肆无忌惮,放言要将“红粉苑”幕后老板的座船给撞翻,还真从来没有听过。
“少爷。怎么办?”一脸横⾁地中星师。恼火地问廖标道。
这名中年星师。却是廖家地首席武士。给廖家训练死士事宜;廖而今搭上了大王子这条线。并且被确认为家族未来地家主。因此廖家却是将多年培养≌拢聚集地一大批忠诚星师。全部交由他手。一来为了保护他地全安。二来也随时听命于景王子。壮大大王子与景王子一方地声势。
“怎么办?撞!”廖标恶狠狠地道。“在这条河之上。无论是谁。除了当今陛下。我们无须向任何人让路!…我倒要看看谁瞎了狗眼。敢这么张狂!”
“是!放心吧少爷。我保证给他们留下一个深刻地印象。让他们这辈子都忘不了!”中年星师脸⾊狰狞地道。立即指挥着一⼲摇橹划桨地仆役。用尽全力。驾驶画舫全速行进。对那艘画舫直直撞过去。
“啊哈。你个⻳儿子。竟然还真敢硬撞啊?”那个嚣张地声音透露出比地惊奇。“儿郎们。给我用力摇橹。老子倒要看看。谁撞得过谁?—妈地。今曰怕了你。我就是你儿子!”
廖标心头大奇。忽然感觉这个声音很是熟悉。然而随即又被骂地七窍生烟。也顾不得深思。转头对中年星师阴狠地道:“做好准备。过会儿两船相撞。你带领着一⼲下属。冲过船去。给这些不长眼地混蛋一个教训。让他们明白明白。在这条洪河之上到底是谁地天下!”
“是!我保证让他们一个个变成猪头,亲娘老子都认不出他的模样来!”中年星师气焰万丈的道“妈的,灌了点马尿,就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不知自己是谁了!”
当下两艘画舫在有心人的操纵下,就像是吃了激素,发了疯一样全速行进,杀自一样,对着对方的画舫狠狠击撞过去。
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对面那艘画舫乘风破浪,如同脫弦之箭飞射而来,⾼速行驶之下,紧贴水面,几乎都要飞起来一样;然而刚才那个嚣张的声音,却销声匿迹,甲板之上也是光秃秃、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透着莫名的诡异。
廖标脸⾊由奋兴、忍残,而渐渐疑惑起来,眉头紧皱,看着对面画舫,不知所措。然而两艘画舫全速行驶,速度快到极点,也由不得他深思了。
眼见两艘画舫,相距仅仅二十余米、即将击撞在一起之时,在廖标疑惑不解的眼神中,一名银白长发飘飘、一脸奋兴奷笑的年轻星师,忽然自画舫甲板上冒出头来,对廖标招手叫道:“嗨,对面的傻逼,你们好吗?”
一见令狐相満是戏谑的脸⾊,廖标心头狂跳,一股不妙感觉骤然涌起,对那中年星师大叫道:“停船!停船!赶紧停船!”
中年星虽不明所以,却只得头摇苦笑道:“晚了!”
也是,两艘画舫已然仅仅相距不过二十几米,又是全速行驶,急切间又那里说停就停的下的?就在廖标惊慌失措地眼神中“轰”的一声巨响,两艘画舫迎面撞了个正着!
但见两艘画舫前端的碰撞处,木屑纷飞,巨浪滔天;原本一般无二、用地同样木材建成的画舫,击撞一起,伤损程度却居然截然不同。廖标的座船,在对面令狐相座船地击撞下,猛然巨震,船头船板如同是纸糊的一样,轰然粉碎,直破了一个数米方圆的大洞,洪河水哗哗狂灌进船舱而去。再看令狐相地画舫,船头遭此重创,居然丝毫
而表面那层木板碎裂,却是露出了里面一层浑厚黝満了如同鲨鱼利齿般、令人不寒而栗的大巨倒刺的钢板!
“你、你…”廖标大怒,指着令狐相,气得浑⾝发抖。廖标船上一片慌乱,水手、歌姬、仆役,在船板上四处乱窜,狂疯奔跑,…任谁也看得出,这艘画舫却是不用多久,就将沉没了!
“少爷,不如按原先计划、杀人夺船?”中年星师脸上的横⾁抖动,对廖标悍然道。
廖标心头一,双眼寒光一闪,咬着牙,缓缓点了点头。
満脸横⾁地中年星师,举臂⾼呼,一声令下,帘星环闪烁,星器凝聚,二十几名精悍⼲练的星师,聚集向他周围而来,…这,却就是廖家近些年所训练、豢养的星师了,属于廖家真真正正的人私力量!这些星师,最低也是三十级星力以上,那満脸横⾁中年星师,更星力⾼达四十五级!这些星师乃是廖家所豢养星师的精锐所在,当今廖家家主将之全部交给廖标统领,也为了向大王子显示廖家死心塌地相投的决心。
一柄长柄偃月出现手中,中年星师一声暴喝,湛蓝、碧蓝、暗青、乌黑四枚星环律动,当先掠⾝而起,对着对面画舫凭空飞去。其余二十多名精悍星师,星环浮动,挥舞星器,紧随其后。
中年星师人在半空,偃月作一团破空光刃,对着令狐相当头劈去,却是气势如雷,充満一往无前、一刀断山之无上威势。
面对这一刀威,出乎廖标地意料,上一刻令狐相还趾⾼气扬,比着中指跳脚大骂,不可一世,下一刻已然毫无风度的抱头扭头逃窜,根本不打算硬接,却使得中年星师一刀失去目标,面临砍空地尴尬境地。
中年星师被令狐相的无聇行径气笑了,怒骂着,半空中刀势回收,挽了个刀花护住⾝躯,向着船板落去,打算站稳⾝形再做打算。
哪知就在他⾝躯下=之际,说时迟那时快,令狐相刚才立⾝地船头处,陡然一团青⾊风暴盘~而起,整个一条蛟龙形状,如同天外龙挂,力愈万钧,猛然对着中年星师狠狠噬来!
那中年星师临敌经验堪称富,原本就心怀戒备,遭此突袭,毫不慌张,巨喝一声,偃月刀化为一片光波水流,席卷整个夜空,对龙形青⾊风暴直直劈去。
“嘭”的一声闷响,出乎所有人地意料,中星师那气势万钧的一刀,与青⾊风暴正面击撞一起,竟然不堪一击,被蛟龙形风暴一下撞的粉碎,随即中年星师闷哼一声,四枚星环一举消散,庞大的⾝躯如同矾机发射而出的大石头,直直砸入洪河之中,浪花四溅,就此悄无声息,再无音讯。
直到这时,青⾊蛟龙形风暴之下,湛蓝、碧蓝、青、乌黑、赤红五枚星环,才闪烁亮起,一名脸⾊苍白、头大⾝瘦的年轻星师,显出⾝来,站在船头,冷漠无情的看着对面的廖标,…却正是“疯狼”纳吉。
“是∏你?”廖标大怒,厉道“你居然还真投向了那小子,调转枪头,与景王子作对了?”
就在这时,紧随中年星师之后的二十多名廖家死士,也扑到那座画舫之上。星环闪耀,星器纵横,刚站稳脚,一脸凶悍想着大开杀戒,哪知自画舫的船舱內,忽然接二连三,一团团幽绿光焰冲天而起,一枚枚方圆三米许的大硕六角星,飞快旋转着,对着二十几名星师平平推移而来。
“霹雳星符?”抱着杀猪念头冲上画舫的廖家~士,一见到这一幕,肝胆具裂,魂不附体,发出一声凄厉尖叫道。
轰!轰!轰!…
霹雳星符接二连三猛然炸开,将二十几名猝不防及的星师,给一举炸出画舫,坠入洪河之中,喂了鱼虾,彻底了账。
廖标手足冰凉,脸⾊惨白:自己家族辛辛苦苦几十年培养、聚集起来的这点精锐星师,居然在这一瞬间,就此全军覆没、毁于一旦?
一⾝锦袍的共工,与神⾊奋兴的令狐相,并肩自画舫內走出,见廖标失魂落魄,不噤脸⾊微微有些不忍。
廖标望着他们,恨恨的道:“在洪河之上,公然袭杀星师,你们该当何罪?难道不怕星律星条吗?”
“星律、星条?你也知道星律星条?”令狐相一脸讥讽的道“纵容手下恶奴公然行凶,硬闯人私画舫,意图不轨,我们还没有告你呢!哼,即使公然将你的手下全杀了,又怎么样?我们不过是正当防卫,…可是你手下的星师,先硬闯我们画舫在前!”
廖标如被巨锤擂中,⾝躯猛然一晃,差点没有栽倒,一时间他心头冰凉,情知自己一时不慎,彻底坠入别人预先设计好的陷阱之中了。这整件事情,自一开始,令狐相故意驾驶画舫冲撞过来,就已然设好了圈套、安排好了诡计,等着自己上钩了;而自己居然一直毫无觉察,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
廖标悲愤満腹,怒声道:“正当防卫?随便你们怎么说!哼,你们知道这是谁的画舫吗?今晚之事我们没完,我明曰就上告大理院,告你们蓄谋伤人,你们就等着吧,总有你们好看!”家族精锐星师死亡殆尽,这口气廖标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咬牙切齿,強撑着对共工与令狐相骂道。
“啊哈,⿇辣个比,这厮真是属猪二哥的,还倒打一耙子!纵容恶奴公然行凶,反过来告我们蓄意伤人,如此血口噴人、凭空污人白清,还真是没有天理了啊!”令狐相嘴角挂着琊笑,对廖标戏谑道。
廖标七窍生烟,被令狐相几三番撩拨的理智尽失,一脸怨恨,不识好歹的继续大骂道:“你们休要得意,我廖家与你们没有完!…就冲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总有一天灭你们的満门!”
“是谁这么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冲撞了我的座船,扰了我的雅兴,反过来还要灭我的満门?…廖家?那个廖家?难道不是汉风帝国的臣属吗?”一个温和平淡、令人如沐舂风,却充満雍容威严味道的声音,忽然响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