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成都学
崇祯五年秋
四川经过了短暂的无主混乱状态之后,阎王军下派了三百多名行政员官,再次将四川打理得井井有条,今年阎王军开始向百姓们征税,其税收规则为:月收入过三两银子者,按过的份额多少来进行提税,收入越⾼的人交税越⾼,收入越低的人交税越低,平均月收入低于三两银子者完全免税。
针对这样税收政策,全川穷人们大感欣慰,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无需交税,少数富人则要上交⾼额的税赋。
几百年来,占据着大部份财富的士绅官商们依靠着各种免税赋的特权,没有向明廷交过一分钱的税,现在情况反了过来,穷人们不用交税了,但士绅官商们却需要交税,这使得他们短时间內完全无法适应。但強大的阎王军镇守着四川,不适应也得适应。
以前许多穷人们依附着这些士绅,给他们当家丁或者乡勇,成为他们的爪牙,现在这些爪牙都投靠了阎王军,要不是成了工人,就是成了阎王军的士兵,士绅们都成了空筒子,没有爪牙的士绅根本闹不起事,何况不少士绅家的读书人被阎王军收录成了行政人员,因此也被绑上了阎王军的利益中心。
由于郑家的家族企业已经与国营企业进行了分割,所以郑晓路命令杨帆向府政交了税,当然,郑家交的税额十分恐怖,足以抵得过十万康人士的税额了。
部份商人对当前的局势看得很清,例如西月楼的老板,一听到新的税收政策,立即率先上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难怪西月楼能成为四川最好的风月之地,人家老板见风转舵的本事可真不
大量的商人们在郑家和西月楼的领头下,也向阎王军交纳了⾼税的赋税,他们原本也很不満,但随即他们现,郑晓路下令阎王军全力扶助商人,废除了商户,不再把商人排在士农工商的最尾端。
并且严打贪污,噤止员官们向商人收黑钱。虽然贪污这东西是不可能完全噤得住的,但府政只要摆出了这样的姿态,商人们受到官府的欺庒就少多了,比起以前来,虽然以前不用交税,但向员官们上交的孝敬钱比现在交税还要多。
当商人们现交税用的钱比孝敬员官少,而且交足了税还可以得到阎王军的庇护之后,商人们更加乐于交税。
郑晓路接连布了一连串的命令,鼓励工商业,鼓励开荒垦田,鼓励穷人的孩子入进郑氏新开办的“学”上学,目前中学和⾼中还用不上,因为郑晓路规定孩子们必须在学里学习六年之后,才能升进⾼中,在⾼中里学习三年之后才能入进⾼中,至于大学,还在筹备当中,现在搞为之过早。
这一天秋⾼气慡里无云,郑晓路心情大好,带着马祥云和皂莺去学视查教学工作。
成都学建在府河边的一块平地上,风景秀丽,空气清新,学校周围种着一圈美丽的⻩桷树,笔直的大道从学校门口一直延伸到城中心,方便各种车马运货入进学校。
郑晓路走在府河边的滨江路上,心情大好。
秋风吹过,按理应该是⻩飘零的曰子,但⻩桷树四季常青,使得这条学院大道也绿油油的,没有丝毫的秋意。
郑晓路大声唱道:“太阳当空照,青蛙呱呱叫,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书包。我去上学校,天天不迟到…”
皂莺听得有趣,忍不住笑骂道:“什么怪歌,你脑子里总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嘿,你知道个啥,我这个叫上学歌,非常有名的。”郑晓路头摇晃脑地道。
“胡说八道,有名个鬼。”皂莺不理他。
这时路边有两个孩子路过,正向学校走去,听到郑晓路唱歌,忍不住对他笑道:“大叔,你唱的歌一点都不好听。”
“我晕,我是大叔么?”郑晓路急道:“叫我大哥,给你们糖吃,叫我大叔我拿老大的拳头揍你们。”
两个孩子被吓了一跳,哇地一声哭着跑了。
这下皂莺不慡了,大怒道:“你怎么连孩子也欺负,很能打是么?来和我打”
“呃…”郑晓路自己也有点汗,本来是开个玩笑,结果把孩子吓哭了,这倒是自己不对了,他赶紧摸出几块糖递给马祥云,马祥云追上两个孩子,将糖递过去,才哄得他们破涕为笑。
郑晓路陪笑道:“两位,你们这是去吗?”
两个孩子不理他。
郑晓路又笑道:“同学多吗?上学好玩吗?”
两个孩子继续不理他。
呃…只好换成马祥云来问。
结果马祥云一问,两个孩子就答道:“上学好玩呢,不过…同学不太多。”
郑晓路心中一奇,我学费全免,居然同学不多?
马祥云又问道:“你们班上有多少同学啊?”
两个孩子答道:“我们班十三个人。”
郑晓路、马祥云、皂莺都汗了一把,奇道:“才十三个人?你们是几年级,你们这个年级有几个班?”
两个孩子笑着答道:“我们是一年级的,我们这个年级就一个班。”
噗嗤,郑晓路一口血差点噴了出来,整个一年级才一个班,一个班上才十三个人…这还了得?
他不再问两个孩子,撒开大步子就向学校跑去,马祥云和皂莺紧紧跟着。
三人冲进“成都学”一进校门就看到一个大巨的操场,操场的对面是教学楼,这座教学校原本打算修成六层楼⾼,一楼是一年级,二楼是二年级,六楼则是六年级。但后面考虑到木质的楼不宜太多层,就修成了三橦两层木楼,中间用天桥连接起来。
一橦一楼是一年级,一橦二楼是二年级,二橦一楼是三年级…类推。
教学楼上挂着一个巨型的横幅标语,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操场旁边一圈是跑道,用来让孩子们练习跑步的,跑道中间是一个大巨的蹴鞠场,用来组织孩子们玩蹴鞠。
操场旁边的墙上也贴着标语,写着:德、智、体、美、劳,全面展。
不用说,这些古怪的标语都是当初学校建成时郑晓路亲自搞出来的。
此时还没开始上课,只见郝孟旋、张秀成、一个洋人教师在跑道上散步,郑晓路一个箭步冲过去,大汗淋漓地问道:“嘿,我们这成都学究竟有多少生学?”
见郑晓路嘿嘿地跑来,三人愣了一愣,郝孟旋道:“别急,慢慢来,我们这个学校一共有二十一名生学。”
“才二十一个?”郑晓路大惊,差一点就晕了过去:“这二十一个分别是什么情况?”
郝孟旋道:“一年级十三个,二年级八个,三年级以上还没有。咱们这学校是去年打下成都之后建的,算起来到现在刚刚好过了一年,所以二年级的八个是才升级的,一年级的十三个才入学也没多久,等他们读到二年级时还能不能剩下八个那还说不定呢。”
郑晓路汗道:“才这么少人,你们怎么不早点通知我。”
“人很少么?”郝孟旋奇道:“当年我读书的那个私塾,也就九个生学呢。”
“晕,不是这么回事”郑晓路汗道:“私塾遍地都有,虽然一个私塾只有九个生学,全四川的私塾,全国中的私塾加起来,那就数不清的人学习四书五经,但教数学、物理、农学的只有咱们这个学校,怎么能这么点人”
旁边的张秀成耸耸肩道:“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学四书五经,参加科举当官才是正途,咱们教这些是偏门,能有二十一个生学已经很不错了,他们也是贪图着咱们这里学东西不要学费才来的。”
“”郑晓路骂了一句,不慡地道:“是我疏忽了,这事情我注意得太晚。”
郑晓路说完这句,不再和郝孟旋他们聊天,撒开腿双拼命向巡抚衙门跑去,到了衙门里,只见朱燮元正在喝茶。他大叫道:“老朱,赶紧帮我通告,要全川每一个角落里都通告到,明年二月的县试,加科目,除了传统的四书五经,还要加考数学、物理、几何、地理”
他这一吼,把朱燮元吼得那叫一个汗,他转头苦笑道:“大王,我年龄大了,惊不起突然一声大吼,把我吓得一口气顺不过来那可就完蛋了。”
郑晓路不慡地道:“枉我辛苦推广基础学科,却忘了把这些东西揉进科举里,真是失算啊失牙。”
朱燮元笑道:“现在才加科,明天二月的县试之前,学子们哪里赶得及去学。”
郑晓路道:“我才不管他们来不来及学,反正我加科,大不了他们全部拿零分。嘿嘿,偶尔一个会这些的,就可以拿到⾼分了,到时候别的读书人一见可以通这些学科加分,自然就会去学。”
郑晓路的命令一出去之后,成都学立即就被读书人们挤暴了,有些在四书五经上考了一辈子没考上的老读自己靠着四书五经已经再难考出好成绩,于是就把加分的方法转移到了数学、物理、几何、化学、地理这些加分学科上。
五十几岁来报名的也大有人在,顿时就把成都学一年级的教室坐得満満的。
从那一年之后的四川科举,郑晓路将四书五经也改名为“语、物理、几何、化学、地理等学科放在一起试考。建在各地的学终于热闹了起来,当然这是后话,咱们且按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