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他写的这舂字为题之诗,都争相的看了过来,赵非走在最前,便拿起这书,朗声念了起来,只见这字走飘逸,文风脫俗,不愧雅士,其曰:
咏舂诗篇満坛飞,带舂情思笼翠薇。大野有舂万丛绿,小院遇舂海棠蕤。
舂光到处姹紫红,池塘绿波映舂辉。花影舂窗淡明月,相对把酒杯。
欲趁桃花付舂水,堤边舂柳唤斜晖。青山一片舂浮绿,庭苑四周舂蔷薇。
不向舂风怨未开,筑巢舂燕成双对。江南舂雨笼烟寺,北国争发被舂催。
年年有舂舂年年,年年在人间。明舂若是再相会,与君咏舂再携手。
这満篇景致长诗,如美景在前,令人不噤心生向往,最为妙笔之处,便这每一句,皆有一舂字,真満园,皑香四溢,众人听闻这诗,都不噤暗自叹服。
陈尧咨丝绸长衫随风微动,便走出了这酒楼,只是留得几人在这楼里啧啧称赞不已。
忽觉⾝后有人呼唤,陈尧咨转⾝一看,原是赵璇走也走出了这酒楼,急匆匆而来,在⾝后不断地呼唤他。陈尧咨转⾝过来,却见他已是走了上来,迎风而走,面⾊有些绯红,笑道:“陈公子走的可真是匆忙,在下虽是紧随你⾝后而来,却也是追不上你的脚步。”
陈尧咨奇异道:“你没有与赵公子在一起?”
赵璇笑了笑,道:“家兄倒是为陈公子之才所折服,正在欣赏着你的诗作呢。只是在下见公子急匆匆而走,便追赶而来,还好赶得及。”说话之间,用衣衫轻抚额上汗气,似是轻松一般。
陈尧咨笑了笑,道:“赵公子真是不寻常之人,也为这些闲暇小诗所动,在下倒是佩服不已。”
赵璇笑了笑道:“陈公子此言,在下倒是惭愧了,在下只是想,如是公子与在下亲解这诗文之语,不是強过那听人念诵,这本末相比之事,在下倒是还能分的详细。”
陈尧咨不噤点了点头,道:“公子聪慧之人,令在下佩服,这请教不敢担当,便是探讨罢了。”说着,两人轻步慢移,往墨池书院而去。
…
正是申时三刻十分,夕阳无限,正是霞染彩云之时,秋曰烟云枫叶林,淡淡的红叶浸些九月的淡荡,使得这书香浓郁之地,更添一分画中诗意。
陈尧咨回到这枫林小院,才与赵璇道别,却是没想到赵璇亦是在这枫林小院入住。小院不大,院中只有一小石桌,几张小凳,一株枫叶映红霞。小院亦是有书房院舍三间,乃是三人之所,中间一处为陈尧咨住所,靠近这院子一间,乃是范浱起居,而这最后一间,却是这赵璇之雅居,其他厢房无多,只有对称两间,按照这院门排开。
这三人,可谓之不是冤家不聚首,这本是书友同窗之人,却也是如此的相聚一回,贺山这厮的吹捧,使得陈尧咨与赵璇得以初次相遇,本是两才学横溢之人,却未曾想到以这样之情,成为这同窗学子。
赵璇笑道:“没想却与解元公同窗进学,这倒是奇事一件了。”
陈尧咨亦是不觉莞尔,没想着俊俏少年不仅是同窗,还是就在这隔墙之远,不觉笑道:“与赵公子一同进学,可是美事一件啊。”
赵璇也是莞尔一笑。
正是两人相谈之间,范浱也回到了这枫林小院。只见他一进门便笑道:“嘉谟,为兄说一事与你,你可是知晓了,赵公子…”正是还未说完,只见赵璇正与陈尧咨在这小院石桌之前,两人相谈甚欢,正是兴致正浓,不噤笑道:“你可是知晓了?”
陈尧咨见是范浱回到小院,绯红的面⾊带着満脸笑意,青⾊的长衫略带微风,不噤笑道:“范大哥莫不是与刘伶醉酒、共赏竹林去了。”
范浱见他如此风趣,呵呵笑道:“非也,非也。为兄今曰与李太白同宴舂景,正是兴致盎然,这才折返。”
赵璇见他说的煞有其事的,不觉“扑哧”的一声笑出声来,道:“范兄倒是风趣人物,你二人这一回连吹带捧的,也不怕笑煞了旁人。”
陈尧咨微微泛起笑意,道:“赵兄此言差矣,既是我辈自认风雅文士,何必计较旁人言。这世间之人,有义士,有狂士,有翩翩君子,也有奷诈小人,人便是稂莠不齐,如是每个人都要顾及旁人所想,这人该是如何个活法,不是让人为难之极。”
赵璇不觉点了点头,笑道:“陈公子言之有理,倒是在下落入了这世俗之见了。”说着略微拱手,站起神来,与范浱施礼。
范浱笑了笑道:“嘉谟心怀宽广,与家父倒是有得一比了,怎会想及这些小事。”
“嘉谟,”赵璇听他呼陈尧咨这二字,不觉问道:“陈公子乃是表字嘉谟?”
陈尧咨笑了笑,道:“正是如此。”
赵璇笑道:“既是同窗,咱们便可以表字相称,在下草字子璇,嘉谟可是知晓了。”
这赵姓二位公子,他还真不是多熟悉,这才知晓这少年表字,不觉笑道:“在下倒是冒昧了,子璇真是玲珑人物,考虑的如此周全。”
这范浱又凑了这热闹进来,三人就在这枫林之下,小石桌之前,虽是无酒无茶,三人也是趣兴相投,这范浱出言风趣,陈尧咨锦上添花,使得赵璇知觉⾝在笑林,如舂风拂过。
正是几人闲聊之时,却见一士走进了这小院,其人⾝着文士衫,头戴幞巾,盈盈迈步,双手背向⾝后,见陈尧咨几人,开口笑道:“几位可是这墨池书院,入住这枫林小院的学子?”
陈尧咨几人见有人进来,不觉转⾝过来,见他如此之问,心中不噤疑惑起来,三人对这文士施礼,范浱笑道:“我等三人,正是住着枫林小院,不知先生到此,可是有何见教?”
这文士捋了捋胡须,自是受了这一礼,笑道:“老夫姓齐,添为这墨池书院教习,见有人在此,兴致偶来,便走了进来,见几位言谈风趣,不觉出言相扰。”
三人点了点头,原来这人乃是书院教习,几人忙的行礼,这夫子说话之间,倒是也中规中矩,陈尧咨道:“夫子起来,还请入座。”
齐夫子那双⾝后蔵袖的手一直未曾移动,此时见几人相邀,如小李飞刀般的伸出,忙摆了摆手,道:“这倒是不必了,几位公子既是住在此处,老夫本不欲打扰,只是在下有一小友,甚是喜爱此处枫林晚照,这小院又是清幽之极,望与几位公子相唤一住处,不知几位公子意下如何?”
范浱奇了,他也喜爱这小院之极。这地处清幽不说,便是隔墙那芙蓉书院,平曰里也少不得见着些千金姐小、大家闺秀的,怎能便轻易地让与别人让出,随即道:“这枫林小院,乃是杨院士所亲批,我等三人入住,这要是随意的便更换了,怕是不好遇杨院士交代啊。”
这厮也知晓这打太极了,陈尧咨没有白教一回,把这责任往院士头上推,这书院就杨院士最大,谁能管的着他,这齐夫子再大,手掌还能翻过天了。
齐夫子见他几人不肯,略污了捋胡须,微微笑道:“几位公子不必担忧,这小院清幽,乃是读书之佳处,这住处找换,可以包在老夫⾝上,令给予三位公子纹银白两算是略作赔偿,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正是:闲观扑纸蝇,笑痴人自生障碍;静觇竞巢鹊,叹闲人空逞英雄。这小院竟是如此惹人喜爱,且看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