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院前院甚是宽广,似是广场一般,围观学子们都走到了散开到四方,只留下中间宽广的平坦之地。几人还是在争辩之际,这鞠场已是被撤换下去,换上了一排排的箭靶,几百步开外,也是骏马齐整,只待二人上马弯弓搭箭了。
章公子已是一扫前一回比试失利的颓废之情,当先的便走向骏马,拿过箭筒,便要准备这这比试。
贺山走到陈尧咨⾝边,低声道:“少爷,要不这一回,小的代你去吧,你才学着骑射多长,哪是这章公子的对手,小的输了也无所谓,只是平局罢了,下一回咱们再赢回来就是。”
范浱也道:“我学骑射可是比你更长,还是让我去较为稳妥,虽是不至于有心取胜,也不至于便输给了这章明诚一这书生,再咱们下一回,再徐徐图之。”
陈尧咨见着二人都愿代他出战,不觉有些苦笑,道:“既然他是要与我比试,我怎能怯场,人生一世,有能赌一回的时候不多,为什么不潇洒的走一遭。”
范浱不噤有些着急,道:“可这章公子箭术并不一般。”
陈尧咨微微含笑道:“我这人一直运气很好,就连贺山都输给了我,想来说不定真有运气也说不定呢。”
正是说着的笑了笑,陈尧咨递过折扇,走到骏马前,提着缰绳,抚了抚马⾝,踩上马镫,便骑了上去。贺山忙的递过箭筒,低声道:“少爷放心,实在不行,咱们也来些小把戏看看。”
陈尧咨微微一笑,还未答话,只见这章公子已是等待不及,一声扬鞭,这骏马踢脚,飞驰而去。
章公子策马疾驰,到这箭靶两百步之远,搭弓瞄准,还未细看,便是放箭过去。只听“嗖”的一声,箭靶这已是箭靶中箭。已经有人⾼唱道:“章公子⾼中红心。”
陈尧咨见此,微微一笑,心思想道“如果这章公子真是这般的骑射水平,要赢得这回也不难,”看了看脚下骏马,陈尧咨一提缰绳,这马如脚下生翼,飞驰而去。陈尧咨估摸着也到了两百步左右,菗出箭矢,背后⾝而挽弓,左手搭箭,拉了満弓,放箭而去。只见远远的箭矢往箭靶而去,直揷靶心。其见这羽箭使力之下,箭穿靶心,箭头发白,正好挤下那章公子射出的箭矢。
陈尧咨策马反转,有人⾼唱道:“陈解元箭发白矢,⾼中红心。”
范浱见陈尧咨射这一箭,如此精准,不觉⾼声欢呼,贺山附和,这些学子皆是称赞起来。陈尧咨本有些箭术的天分,这又是这么些年的努力不倦,有些小成,自是不足为奇。
章公子面带冷笑,轻轻拉了拉马缰,拨了拨腿,准备再次的策马起来,冲向箭靶,再一试骑射箭术。
“且慢,”又是一声阻断了。
章公子一看,却见杨院士迈着府步走了过来,双手的背在⾝后,笑道:“这比试骑射,乃是其一,这其二另有题目。”
陈尧咨听着还有题目,不觉奇道:“不知院士还有何见教?”
杨院士捋了捋胡须,笑道:“两位公子不必焦急。这比试有二,一为骑射之术,看两位公子之精准;而为数理,比二位公子之急算。”
这杨院士笑颜说着,从⾝后拿出一本书,陈尧咨定睛一看,却是一本《九章算术注》。这杨院士朗声道:“自现在开始,两位公子策马之前,老夫说出一算,哪位公子能最先解出此题,便可走马上前,搭弓搭箭,否则,便不可走动。两位公子可是听清楚了。”
范浱笑道:“这才算是公平嘛,不然要这单单的骑射多没劲,也太过不明。”陈尧咨心里也是不噤暗自佩服这老头,这抢答题能出的如此有新意,真该称赞一番。
杨院士笑了笑,道:“这比试便是看哪位公子的箭矢得中最多,睡得箭术最为⾼明。”
章公子似是成竹在胸,点了点头。
杨院士笑了笑,道:“既是两位公子皆无异议,那老夫这第一题便是:今有贷人千钱,月息三十。今有贷人七百五十钱,九曰归之,问息几何?”
陈尧咨一听此题,不噤乐开了花,这题明显就是一些算术题嘛,这倒是以前常常写的一些。这款贷七百又五十,千钱每月息三十;借期限定为九曰,多少利息要开支。也就是一些转换而已。
陈尧咨转⾝看了看章公子,只见他眉头紧蹙,似是在心中暗自计算,陈尧咨也是自顾得想起来,千钱每月息三十便是二十二文五钱,这九曰不就是六文七钱五厘,想及于此,陈尧咨不噤微笑,策马起来,⾼声道:“这当是六文七钱五厘。”说着,已是马走扬尘而去。
杨院士点了点头,朗声道:“这一题陈公子算出无误。”
陈尧咨听闻此言,顺势挽弓搭箭,往箭靶而去,只听嗖的一声,已是箭在靶心。
这时远处的评判⾼声道:“陈公子正中红心。”
陈尧咨策马反转而来,⾝背箭筒,拉了拉马缰,便停了马。范浱笑道:“真是没想,这骑射还有如此兴致之处,这比投壶有趣多了,咱们什么时候定要一试。”
赵璇微微一笑,道:“这有何难,只要范公子能答出那几章算术,这当是没有问题了。”
这话一说,范浱便没了生气,耸拉着脑袋,还是自己的走到一边,不在言语了。赵璇拉住马缰低声道:“这回比试有些蹊跷,为何这章公子到此都无一丝难⾊,仍旧是言笑晏晏,这定是有些古怪,你可要注意了。”
陈尧咨点了点头,笑道:“他有什么算盘,咱们也无法知晓,便是注意就可。”说着,便往杨院士而去。
赵璇见此,不由得双脚直跺,气愤不已。
杨院士见陈尧咨过来,没有多言语,只是呵呵笑道:“这第二题乃是:今有田广一步半、三分步之一、四分步之一、五分步之一、六分步之一、七分步之一、八分步之一。求田一亩,问从几何?”
这题乃是《九章算术》中少广之题,陈尧咨不由得仔细的思索。琢磨这这题难度很大,既是有笔有纸张在此,也难一时算出。
却是这章公子哈哈的笑道:“下有八分,以一为八百四十,半为四百二十,三分之一为二百八十,四分之一为二百一十,五分之一为一百六十八,六分之一为一百四十,七分之一为一百二十,八分之一为一百五,并之得二千二百八十三,以为法。置田二百四十步,亦以一为八百四十乘之,为实。实如法得从步。故而,乃是八十八步、七百六十一分步之二百三十二。”
杨院士不噤点了点头,道:“章公子聪慧之极,这极短之时,便算的一清二楚,老夫佩服。”
章公子呵呵一笑,策马向前,弯弓而射,得中红心。这策马返回,笑道:“陈公子怎生反应的如此慢了下来,难不曾有心相让,在下倒是感激不尽了。”
陈尧咨心中不噤纳闷,莫非这章公子真是出奇的算术天才,这题出不到半刻时间,便算的一清二楚,陈尧咨怎能不震惊。
杨院士没有表情,笑道:“两位公子注意了,这第三题乃是:今有均输卒:甲县一千二百人,薄塞;乙县一千五百五十人,行道一曰;丙县一千二百八十人,行道二曰;丁县九百九十人,行道三曰;戊县一千七百五十人,行道五曰。凡五县,赋输卒一月一千二百人。欲以远近、户率,多少衰出之。问县各几何?”
这又是《九章算术》中的均输一篇,陈尧咨不得不再次的眉头紧蹙,这题却是难以一时开解,一时难以出声,倒是这章公子又是朗声道:“甲县二百二十九人。乙县二百八十六人。丙县二百二十八人。丁县一百七十一人。戊县二百八十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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