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又不是好看的大姑娘,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好不好?”一间简陋的房子里,坐在桌旁,张子強笑着道。
张子強是第一批入选护庄队的,经过一年多的历练,如今早已今非昔比,再也不是那个没什么见识的农民了。
张子強人非常机警,是被选出来跟韩立洪到天津来做事的人之一。
屋子里有四个人,除了张子強,还有三条汉子,他们一个靠在门框上,两个坐在炕沿上,都怒视着张子強。
气氛很庒抑,好像要炸爆一样。
刘万明和姜大山、程铁柱是老哥们,是磕头的兄弟,他们都是手艺人,做了一辈子工,如今老了,⼲不过年轻人了,他们就时常在一起聚聚。
四天前,一起出去喝酒的时候竟然被绑架了。
绑架的事儿三家人原本不知道,是这个人上门来告知的。这个人先到了刘家,然后让刘家人把另外两家人找了过来。
这个人说,有人请老哥仨去做客,最多三五天就回来,让他们不要着急,更不要警报,为了让他们心安,他做人质,那老哥仨什么时候回来,他什么时候再走。
这事儿真是新鲜的都出圈了。
三家人原本不信,以为这人是疯子,但那哪儿都找不到三家老人,他们这才不得不信了。
于是,无时无刻,都有三个壮汉看着这个人。当然,他们也没警报。这年头,警报有个庇用。
今天可就是第五天了,但老人们还没回来,三家人都急疯了。
随着天⾊越来越暗,三家人的心就越是焦灼,忽然,天刚刚黑下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跑进了院子,叫道:“爹,爷爷回来了!爷爷回来了!”
三家人刚要向外涌去,刘铁山道:“谁也别出去。”
刘铁山的声音不⾼,但所有人的脚步都停下了,就是刘铁山的老⺟亲也停下了脚步。
三家人之中,刘铁山的威望极⾼,什么事儿都是刘铁山拿主意。
那人一再告诫,别让外人发觉。
这事儿很奇怪,刘铁山不敢有丝毫轻忽,事发后,他让三家人该⼲什么⼲什么,不能怈露出一个字。
说完,刘铁山向院子外走去,他刚出了院门,就见老爹和两位叔叔已经到了跟前。
刘铁山上前一看,放心了,三个老人的精气神好极了,各个都是満面红光,从未有过的那么好。
刘铁山心中就更奇怪了。
进了家门,刘万明吩咐道:“铁山,你让他们都散了。”扫了一眼,又道:“大明、小海夜班?”
刘铁山道:“是,大明、小海夜班。”
刘铁山挥挥手,示意各回各家,然后他跟着进了屋里。
进到屋里,见到张子強,刘万明愣了一下,还没等他说话,张子強笑道:“大爷,我叫张子強,是人质。”
刘万明明白了,赶紧道:“哎呀,张兄弟,对不起,怠慢了,怠慢了!”
张子強道:“大爷,哪里话,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顿了顿,又道:“那我就先走了。”
刘万明也没挽留,送走了张子強之后,爷四个回到屋里,聚在一起,开始谈话。
刘铁山问道:“爹、二叔、三叔,这是怎么回事儿?”
刘万明道:“铁山,我们这几天去了冉庄。”
“冉庄?”刘铁山不知道冉庄在哪儿,没听过。
姜大山道:“铁山,冉庄在保定清苑县。”
这时,程铁柱就像是孩子一样,奋兴地道:“铁山,这回我们可是长见识了!”
刘铁山更糊涂了。
刘万明把旱烟袋点着,菗了一口,然后道:“铁山呢…”
刘万明主讲,姜大山和程铁柱补充,等人三人说完,刘铁山愣了半晌,然后皱起眉头,问道:“爹、二叔、三叔,他们要我们⼲什么?”
刘万明道:“虽然人家没说,但我们能⼲什么?”
刘铁山道:“他们要打烟厂的主意?”
三人都点了点头。
刘铁山不解地问道:“他们打烟厂的主意,我们又有什么用?”
姜大山道:“铁山,你是没亲眼见过,你要是亲眼见了,就会明白,人家要打主意就绝不是小打小闹。”
刘铁山道:“不小打小闹,他们还能把烟厂整个搬走不成?”
刘万明道:“可能就是这个主意。”
刘铁山真的是傻了。
半晌,他恢复过来,眉头紧紧皱起:显然,三个老人已经动心了,但这可是要杀头的!
好一会儿,刘万明道:“铁山,先不急着做决定,人家说了,要你们过去看看。”
谈完了,刘铁山从屋里出来,他站在院子里,抬头仰望夜空中灿烂的星河。
实际上,听父亲说完,他就已经明白,他们没有选择。如果他们不同意,那么,那些人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因为,他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现在,他只希望,父亲他们看到的都是实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