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五章风雨欲来
德仁路七号。(<a"。">。)
八仙桌上,两杯清茶,袅袅的水雾升腾,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雅的幽香。
韩立洪和韩立涛兄弟俩相对而坐。
“大哥,怎么了?”看着沉默的大哥,韩立洪问道。
原以为大哥来天津,是为了向鸡鸣山派潜伏特务的事儿,但除了这事儿,似乎还有别的事儿,大哥的情绪很低沉。
轻轻摇了头摇,韩立涛拿起一旁的公文包,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放到了桌子上。
韩立洪接过文件袋,打开。
文件袋里装的是一些人的档案,这些人是军统北平站准备潜入雄县的特务。
随意翻看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是个女人,很年轻,很美丽,英气勃勃,晶亮的眼眸里有一种难言的光彩。
看到兄弟盯着这张照片,韩立涛眼里的神⾊更是复杂。
韩立洪留意到了,他放下档案,问道:“大哥,要怎么做?”
轻轻叹了口气,韩立涛神⾊落寞,道:“他们有不少都是跟我在长城前线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他们都是好男儿,是家国的栋梁。”
韩立洪默然。
即将去鸡鸣山清剿的将士,又有几个不是大好男儿?但很可惜,他们不能死在抵御外侮的场战上,也就死的毫无意义。
过了一会儿,韩立涛指了指那张照片,道:“她叫胡静致,救过我的命。”
又把胡静致的照片拿起来,仔细看了一会儿,韩立洪笑着问道:“大哥,她不会是未来的大嫂吧?”
轻轻摇了头摇,韩立涛眼里闪过一抹黯然。
把大哥送走,韩立洪没再出去,大哥眼里的那一抹黯然搞的他有点心慌意乱,静不下来。
怎么回事儿?他没问,因为他感到大哥不想提。
男女间的事儿,尤其是大哥这样的男人,不是他可以随便揷嘴的。
躺在炕上,韩立洪迷迷糊糊的,直到燕子和妖精回来,他才清醒过来。
吃饭还早,燕子和妖精都脫鞋上了炕。
燕子坐下后,韩立洪往前蹭了蹭,把头枕在了燕子丰腴的腿大上,然后双臂后伸,盘住了燕子的腰。
燕子已经习惯了这种亲昵。
妖精抱着一本书,躺在了韩立洪的肚子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今天这小子似乎有点不对劲,低下头,燕子轻声问道:“怎么了?”
韩立洪道:“大哥刚走。”
韩立涛来⼲什么,燕子想得到,但韩立洪的神⾊有点不对劲,她又问道:“大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韩立洪把“未来大嫂”的事儿说了,妖精一听,蹭地一下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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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希匹娘希匹娘希匹…”
“呲呲、呲呲、呲呲…”屋內,好像有一个暴怒的孩子在愤怒地撕扯着纸张。
其实,也难怪蒋委员长如此愤怒,因为实在是太气人了
听听:国民府政、北洋府政和満清府政哪一个更反动,更应该被**?
仅仅这个标题就反动透顶
蒋委员长一直毫不怀疑,国民府政是最**最先进的府政,岂容宵小肆意污蔑
“…国民府政一直以最**最先进的府政自居,可实真的情况又是什么呢?国民府政真的比它推翻的満清府政和北洋府政更**更先进吗?不,不是最多,它们也就是一丘之貉,甚至还远远不如我们一直骂満清府政割地赔款,丧权辱国,但是,満清府政至少是败而失地,败而赔款,可我们自命最**最先进的国民府政是怎样的呢?我们最**最先进的国民府政是不战而失地,是撤兵而失地至于北洋府政,笔者无颜提及,却又不能不提。北洋府政否定《中俄声明》,收复外蒙,功在千秋袁氏卖国,随即被废,而今蒋氏如何?党国猪公,安不愧哉”
这真是刀笔文章,字字诛心,把国民党上上下下尽都骂了个狗血噴头。
“让戴雨农去保定让戴雨农去保定”委员长的咆哮声震得四壁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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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老板要到保定,闻讯,王天木带着韩立洪、路天海马不停蹄立刻就往北平赶。
他们刚到北平,戴老板的专机就降落了。
不顾鞍马劳顿,下了机飞,立刻就转乘火车,往保定赶去。
戴笠到时,那些正准备潜入鸡鸣山四周的军统人员也都赶到了保定,聆听老板训示。
韩立涛也在这些人之中。
戴笠一到,即刻召见。不过,一问,他也傻了。派进去的军统精英,个个都是声息皆无,无一例外。这会儿,他才意识到那句“见生人就抓”是什么意思。
扫视众人,戴笠的目光落在了韩立涛韩立洪兄弟⾝上。
韩立涛韩立洪兄弟俩是本地人,又都极⼲练,更是屡立功勋,都是党国不可多得的⼲才。
“韩立涛,你怎么看?”戴笠问道。
双脚并拢,⾝躯挺直,韩立涛道:“老板,此前,我和家弟曾联络过当地的土匪,试图打探一些消息,但他们也都无能为力。所以,卑职以为,再派人进去,徒然损失党国精英,不如我等随大军入进,再行彻查。”
戴笠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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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就兄弟二人,韩立涛把一张报纸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指了指。
报纸上的头版,就是那篇惹得蒋委员长雷霆震怒的诛心文章。
韩立洪笑了笑,点头承认。
韩立涛苦笑。
兄弟真是了得,通篇痛骂委员长,最后一个“猪公”更把其他党国要员骂了个体无完肤。
韩立洪伸出右手,在桌面上虚写了两个字:平安。
韩立涛知道弟弟写“平安”的意思,是说胡静致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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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山附近没有什么大地主,青堂瓦舍就是最好的宅院了,胡静致就住在这样的青堂瓦舍里。
她是昨天在七里桥被抓住的。
胡静致很有本事,在长城外,她曾一次就手刃了五个鬼子,但在七里桥,面对二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她没有反抗。
在那一刻,她想到了那个比她小却如长兄般的男人跟她说过的一句话:那里,不是曰本人。
胡静致很有本事,也很美丽,这样的女人自然很骄傲,但对那个如长兄般的男人,她很敬重,也很信服,所以,她没有反抗。
一开始,她被五花大绑,关在一个黑屋子里,但第二天,她就住到了这里。
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她不知道,她仔细观察着看见的一切。
院子里,有四个带枪的村民。她知道,周围还有。
太阳渐渐西沉,忽然,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紧跟着,两匹马从大门飞驰而入,又戛然而止。
马上是两位英姿飒慡的女骑士。
女骑士进来,背枪的村民就离开了。
这是两个女土匪,不是女共党,她们都満⾝匪气,这很容易看的出来。
看清两个女骑士的一瞬间,胡静致就有了清楚的判断。
两个女骑士一进到屋里,就上下打量静坐静在炕沿上的胡静致。
胡静致有一种感觉,这两个女土匪知道她是谁。
看完了,两个女土匪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左边的女土匪道:“我叫白燕,她叫沈娟,你叫什么?”
胡静致道:“胡静致。”
白燕问道:“你多大?”
胡静致道:“二十三。”
白燕道:“比我们大,我们就叫你胡姐,你叫我们名字就可以了。”
胡静致未置可否,她感觉越来越奇怪。
这时,沈娟问道:“吃早饭了吗?”
胡静致点了点头,沈娟道:“走,跟我们去个地方。”
从院子里出来,她们向村西走去。一会儿,她们到了村外的一块河滩旁的荒地上。
荒地四周聚満了小孩子,每个小孩子,不论大小,手里都拿着一把枪。
小孩子手里的枪自然是假的,但也不全是,在荒地央中,有三十几个孩子,他们手里拿的是真枪。
孩子们在打靶。
打靶的孩子,一个个都是又奋兴,又严肃,小脸绷得紧紧的,而围在四周的小孩子,看着打靶的那些孩子,都羡慕的不得了。
“小嘎,八环。”
“铁蛋,七环。”
“狗剩,三环。”
…
…
…
成绩好的孩子満脸骄傲,不好的孩子则垂头丧气。
一轮打完,成绩好的孩子继续打,成绩不好的就在一旁围观了。
一整轮结束,又开始新一轮的淘汰赛。
胡静致震惊了,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用十年,等这些孩子长大成*人,就是三五年后,这些手里握枪的半大孩子也会成为精锐的战士。
不管学什么,从小学最好,小孩子缺少天分和成*人缺少天分,那是两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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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沈娟和白燕跟她睡在一铺炕上,她们睡的很沉,枪就在一旁。
胡静致没动。
她不是为逃跑而来,她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来,如果跑,即便成功,也无法完成任务,要完成任务,就只有留下来。
这夜一,胡静致睡的也很沉。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过早饭,胡静致就去⼲活了,她的新工作是老师,她教孩子们的文化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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