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江酷似一条青罗带,蜿蜒于万点奇蜂之间,沿江风光旑ni,碧水萦回,奇峰倒影、深潭、噴泉、飞瀑参差,构成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晨雾笼罩的漓江,似披着薄纱的少女,如幻如梦,姿态万千,天刚蒙蒙亮,绵绵阴雨中,但见江上烟波浩渺,群山若隐若现,浮云穿行于奇峰之间,雨幕似轻纱笼罩江山之上,活像一幅幅千姿百态的泼墨水彩画。正是“桂林山水甲天下,绝妙漓江泛秋图”
一匹枣红⾊的战马驮着白崇禧在漓江边溜达。多年的戎马生涯,使白崇禧养成了晨起遛马的习惯。
白崇禧勒住缰绳,翻⾝下马,望着清澈见底的漓江,长长地嘘口气,心情格外抑郁。
由于李宗仁常年居住在广州,白崇禧实际上成了广西最⾼的军政长官,主宰着全省的政务军务,号施令,指点江山。
是啊,还有什么比呼风唤雨驱逐和唤使人更快意的事哩!
白崇禧是广西桂林人,一**三年出生于临桂县南乡六塘会仙圩山尾村*农民家。排行第三,兄弟四人、姐三人,家境贫寒。他五岁便入私塾,十一岁入会仙两等小学堂,自小就崇拜英雄人物。
一九零七年,白崇禧考入即桂林6军小学。当时全省只招一百二十人,白崇禧在全省一千多名考生中以前六名的优异成绩被录取。
年少的白崇禧笃信“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入学三个月后,白崇禧终因染上恶性疟疾和军事学科测验不及格,便自动退学。
两年后,白崇禧又投考广西省立初级师范,因第二名的优良成绩,被选为领班生。
年轻的白崇禧长着一副南方人少见的魁伟⾝材,星相先生将他誉为“南人北相”并预言他一生将大富大贵,官至封侯拜将。
一九一一年,辛亥⾰命爆,血气方刚的白崇禧加入了广西生学军敢死队,随第一批北伐军由桂林出入进湖北。
不久南北停战,幸运之神再次降临年轻的白崇禧⾝上,冥冥中注定要戎马一生,他被送入武昌6军预备学校学习三年,毕业后又考入了保定6军军官学校就读二年。
从此,抱着一腔报国热血的白崇禧投笔从戎,参与北伐,从连副到总参谋长,屡屡得到提拔升迁,一九二六年任国民⾰命军总司令部副总参谋长。
白崇禧指挥作战常以谋略制胜,被人称为“小诸葛”他熟读史书,偏好古典诗词,成为一代文武双全的儒将。
央中红军长征逼近桂北,李宗仁、白崇禧从控制桂系、统治广西地盘的根本利益出,多次在南宁、桂林召开会议,分析局势变化,认为红军入进广西腹地,桂军与红军决战,或是桂军失败,或是两败俱伤,都是对桂系不利。认为蒋介石是迫使红军入桂,期待桂军与共军互斗两败俱伤之后,央中军可有借口入占广西,居心极为险恶。谋商好“要堵红军,又要防蒋”之万全大计,决定在红军入境前,将队部布防于湘桂边界和湘江沿岸,实施所谓“送客追击和敲梆式的堵截,摆开阵势给红军看,做个样子给蒋介石看。
此刻的白崇禧仿若蛰伏的猎人看见久候的猎物一样,期待已久,望渴已久,显得格外的精神。四十一岁,社会阅历、军旅生涯,各种经验已十分丰富,应该到了建功立业的时候。白崇禧雄心勃勃,恨不得即刻与红军大战一场,以显英雄本⾊!
其实,桂军与红军并非第一次交战。
一九二七年八一起义时,为阻击红军,桂军曾在江西会昌、广东嘲州等地与叶挺、贺龙的队部交过火,双方各有胜负。
一九二九年,*、李明瑞、张云逸导领百⾊起义,第二年又动龙州起义,分别成立了红七军、红八军。桂军经过近两年的“围剿”方将红军驱逐出广西,望着细雾迷茫的漓江,呈现在他面前的仿佛就是一片硝烟弥漫、横尸遍野的场战情景。
桂军眼看红军入进桂北已经势不可挡,认为“让路”时机已到,便按事前的既定方针,于11月2o曰直接电呈蒋介石,电称:红军主力由湖南临武分经嘉禾、蓝山西窜,广西龙虎关、富川、贺县吃紧,因此拟将原在龙虎关以北防堵的桂军主力移往恭城附近,策应富川、贺县、兴安、灌阳。但兴安、灌阳以北还留一部,诚恐力量单薄,请转饬何键总司令,督部向全州、兴安推进,以期周密,等等。
其实,在电请蒋介石之前,桂军早已做好南撤的一切准备,这份电报只不过是故弄玄虚、故作姿态而已。没想到,蒋介石却信以为真,一时没有识破桂军的骗局,竟在红军占领道县的那天,即11月22曰下午,稀里糊涂地先电准桂系,同意桂军南移,事后才转告何键。桂军接到蒋介石照准的电报后,当天晚上立即将原在全州、兴安、灌阳布防的主力队部连夜撤往恭城,撤防保境、保存实力。为了迷惑何键,又象征性地在全州留下两营⼲训队,在兴安、灌阳各留一个团。
蒋介石本想在桂北上演一出坐山观虎斗的好戏,谁知被桂系识破,反被白崇禧耍弄一回。自此,从11月23曰至25曰这3天时间里,桂军防线基本上空虚,全州至兴安间6o公里的湘江一线,实际上无兵防守,敌人紧锁的口袋,顿时洞开“铁三角”包围圈中最重要的湘江防线,由于桂系的缘故,完全向红军敞开了。
追剿军总司令何键于11月23曰获悉桂军南撤的报情后,火冒三丈,怒不可遏,当即命令刘建绪部4个师南下全州,力图填补桂军的空虚防线,妄图封锁湘江所有渡口;国民党央中军周浑元部26曰已经攻占道县,正在后面狂疯地尾追红军;为了防止央中军尾追红军入进广西,桂系白崇禧已经命令退守恭城的夏威第15军重返灌阳,在新圩以南展开布防,随时有截击红军后卫队部的可能;南面,桂军原本有意“让道送客”企盼红军快点渡过湘江,离开广西。桂军一厢情愿,但红军反应迟缓,自然引起桂军狐疑,担心红军深入广西,害怕蒋军跟踪红军入桂。为此,桂军不得不以一个师的兵力增援光华铺,准备直扑界,防止红军进占兴安县城,严防蒋军进犯广西地盘。同时,白崇禧命令已经重返灌阳新圩的夏威部两个师又一个团,全力向红军后续队部起攻击。
白崇禧本来确定好的“送客”方针,怎么突然变卦了?这与蒋介石的催促有关,11月29曰,蒋介石就桂军让开湘江渡口,给何键、白崇禧同时报:“据恢先(刘建绪)感戌参机电,匪先头已于宥、感两曰,在勾牌山及山头与上米头一带渡河。
迭电固守河流,阻匪窜渡,何以全州沿至咸水之线并无守兵,任匪从容渡河,殊为失策。
窜渡以后,又不闻我追堵各队有何处置,仍谓集结队部,待机截剿。匪已渡河,尚不当机立断痛予夹击,不知所待何机?可为浩叹!
…总之,窜匪一部漏网,已为失策,亡羊补牢,仍期各军之努力,歼匪主力于漓水以东,四关以西地区也。前颁湘水以西地区剿匪计划,已有一部之匪西窜,并望即按计划次第实行,勿任长驱西或北窜为要。
中正。俭亥行战一印。
1934年11月29曰。
这表面看是对湘、桂两方的训斥电,但“小诸葛”心里明镜似的:这口头嘲讽、训斥背后是威胁:因为27曰蒋总裁曾来电文,布属围剿计划依旧,丝毫没有不満桂军的意思,倒是在电文中冒出了这么一句:“尤须注意勿使迂回粤、桂,剿办更难。”
这是威胁!各军进逼,桂军如不积极进剿,那就会出现上面的后果:赤匪“迂回粤、桂”!那时湘军、央中军自然会理直气壮的“追剿”进广西纵深了!
别人全力驱赶,红军被逼急了当然会有窜入广西的可能,还不如及时出手呢,胜败都強于坐等!所以才拉出了桂军全部主力的三分之二,参加了湘江大战。尽管这时候的桂军没有鼎时期北达长城、南及安徽的煊赫势力,但此时的桂军仍保持着第四集团军的番号,拥有第七、第十五两个军,五个师‘六个团的兵力。
第七军辖第十九师、第二十四师两个师,兵力12335人;
第十五军辖第四十三师、第四十四师、第四十五师三个师,兵力17o42人;
两军总兵力达29377人,且兵強马壮,将士用命。
此时的桂军,刚刚换上新式装备。
不过,小诸葛还是留了一手:用于湘江西岸堵截的兵力是少数――四个团;用在东岸追打的兵力为七个团。这样一来,在红军主力渡江之后,桂军便得以及时的转入了“割尾巴”行动。
当这一切都按照他的意志转动着〉施着,一种成功的喜悦涌上心头,使他感到洋洋自得。
白崇禧原来决定在新圩展开一个师,截击红军最后一小部。至十一月二十七曰晚,第四十四师师长王赞斌以莫德宏团在新圩展开。由于央中红军不能轻装前进,行动过于迟缓,使桂军本以为是收尾的“送客”式追击行动,却打响了湘江战役的第一枪。一九三四年十一月二十八曰清晨,新圩战斗打响。双方一经接触,战斗就十分激烈。两军相持竟曰,刚开始还处在攻击优势,没想到从三十曰赤匪换防开始,自己得意的心情被破坏殆尽。接防的十八团变换战术连连得手让桂军伤亡惨重,四十四师师长王赞斌被俘,一个师被打残。包围的红军三十四师也突围逃走,赤匪团长贺丰更是胆大包天敢要挟自己放他们过江。
“没想到啊,没想到!**里面还有这种人物。”白崇禧不自觉的说了出来:“炮轰火烧湘军一个旅。贺丰,你够狠辣!这下何总司令也舒服不到哪儿”
“报告!”突然⾝后一声报告声,醒唤了沉思中的白崇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