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田丰这话只是想要劝说刘协快点离开,可落在刘协的耳朵里,意思就完全变了味,就好像是再说刘协这个主意注定会导致失败,这下刘协哪里能够受得了?只是现在的情况,刘协也不好去治田丰的罪,只能是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意见,一定要留在这里等着徐晃。
刘协很固执,而田丰也同样是个固执的人,又要继续劝阻,不过这次却是被沮授给见机得早,直接将田丰给拦在了⾝后,对刘协说道:“既然陛下想要留在此处,那一切便依陛下所言。只是诸位殿下都已经劳累了,不若让臣等带诸位殿下先下去休息,如何?”
沮授的态度如此恭敬,刘协也没有什么借口反对,当即便是点了点头,答应了沮授的请求…当即沮授便是立马招手,让手下的军士带着诸位皇子和公主,哦,还有两位嫔妃都下去休息了,同时对刘协一拜,便是拉着田丰退了下去。
这一退下去,田丰终于是忍不住,对着沮授抱怨道:“公与陛下如此胡闹怎么能行?且不说徐公明是否能够成功抢得罗阳的家眷,就算是徐公明能够成功,那城內的西秦兵马又岂会⼲休?我们带着罗阳的家眷,根本不可能离开西秦”
田丰想得没错,这次他们商议逃离西秦的路线,却是当年罗阳入关所走的捷径…青泥隘口,而走青泥隘口唯一的威胁,就是驻守在函谷关的⾼顺如果只是带着天子离开,⾼顺把守函谷关如此重要的关卡,倒也不敢擅自离开…可如果是劫持了罗阳的家眷,那⾼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坐视不理的⾼顺手下的陷阵营在当年函谷关大战之时,就已经是名震天下了,虽说当年抗击关东诸侯的陷阵营将士已经全军覆没,但这些年,⾼顺重新训练起来的陷阵营可不比当年的那支陷阵营差多少被这样一支精锐之师追击,田丰可没有那个自信能够带着刘协全安离开西秦。
对于田丰的质问,沮授也是一脸苦笑说道:“元皓兄,此间的关系,我又岂会不明?可你看陛下的模样,摆明了是要抓罗阳的家眷来怈愤你如此当众顶撞于他,更是让他下不了台,不管我们怎么劝,他都不会答应离开的与其在这里继续和陛下越闹越僵,倒不如赌上一铺徐将军乃是大将之才,我们可以相信徐将军的”
“哎…”其实经过了这么多年,田丰又岂会不知道自己的臭脾气坏了多少事,可是事到临头的时候,他就是忍不住…当即便是长叹了口气,回头远远看着刘协的⾝影,对沮授叹道:“本以为当今天子是个明君,可现在看来…”说到这里,田丰便不再说了,臣不言君过,有些事心里清楚就行了,却是不能宣之于口,只是从田丰満脸的失望就能看得出来,田丰这没有能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田丰失望,沮授又何尝不是満心失落,其实他们这些年的谋划,根本就不需要花这么长的时间。可就是因为当年刘协没有沉住气,硬是要派史阿前往捉拿何太后,导致他们的实力被,这才不得不把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报情网全盘放弃,从头开始,这才耽误了这么多年。而最可怜的就是那史阿,那件事过去之后,天子却是将一切过错都推到史阿⾝上,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二净…从那个时候开始,沮授就知道这天子也是一个寡情薄义之人,只是沮授自幼接受的忠君思想,让他无法背离天子而去。
轻轻拍了拍田丰的肩膀,生怕田丰一时忍不住又去和刘协理论,连忙是让田丰去安排那些汉室成员,自己则是转而去照顾起刘协去了。
而这一等,却是足足等了有将近一个多时辰,眼看着天都快亮了,洞口那边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原本自信満満的刘协,此刻也是有些坐不住了,之前他态度坚决地要留在这里,不光是要争一口气,更是认为徐晃此行必定成功,他希望能够借此来树立自己的声望…可现实情况却是让刘协越来越不自信了,毕竟自己还是⾝处险地,正如田丰刚刚所言,如果徐晃失败了,那接下来可就要面临西秦军的追击了
这些年来,罗阳的強大给刘协也是留下了不少阴影,一想到西秦军就要追过来了,刚刚脫离罗阳掌控的刘协心里立马便是被恐惧所缠绕,当即刘协也顾不得面子了,对一直守在自己⾝边的沮授说道:“沮爱卿,你看,这徐将军是不是,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啊?”
一听刘协这话,沮授立马就是明白刘协这是怕了,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面子上还是要对刘协恭恭敬敬的,沮授回答道:“陛下徐将军有大将之才,⾝边又有八千余将士,比起城內西秦锦衣卫的兵马都要多,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只是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想来腾折了一晚,陛下应该也累了,不如先行回去休息吧这里,就由臣来守着就行了”
沮授的话完全是给刘协一个下台的台阶,刘协自然是要抓住这个机会了,连忙是点了点头,突然想起刚刚沮授所说的,又是装出了一副疲惫的样子,打了个哈欠,对沮授说道:“沮爱卿说得在理啊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有劳爱卿再次等候徐将军了朕,朕的确是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了”说完,刘协就有些迫不及待地从守了夜一的洞口旁离开了,在那些军士的护送下,准备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陛下大人洞里面有动静”就在刘协正要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忽然,一直守在洞口的军士大声喊了起来。
听得军士这么一喊,刘协本来已经迈出去的脚立马便是收了回来,转⾝便是直接来到了那军士的⾝边,満脸激动地对那军士喊道:“当真?真的有动静?是不是徐将军他们来了?”刘协这辛苦了一晚上,就是为了等待徐晃,刚刚差点离开了,现在这边有了动静,那刘协这一晚上的辛苦也算是值得了…
只是刘协这问题却是问得有些让军士为难了,这军士虽然耳朵灵便一些,但还没有到顺风耳的程度,如何能够凭借一些脚步声就听出是不是徐晃。所幸这个时候沮授上来帮着解围了,沮授对刘协说道:“陛下,稍安勿躁,且在一旁等待吧”
沮授这么一劝,刘协这才是暂时稳住了心情,点了点头,自己毕竟是天子,如此急切的确是有些失礼,当即轻咳一声,便是要退下来。可还未等刘协转⾝,突然,从洞口內传出了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刘协心中一紧,只是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同时一只手抓住了什么便是直接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唔”一声闷哼声响起,刘协只感到一股温热的感觉噴到了自己的脸上,眼睛都是一片殷红。在刘协的面前,沮授瞪大了眼睛看着刘协,在他的胸口,一截锋利的箭头从他的胸口穿了出来,鲜血还在箭头上蔓延。刚刚沮授也是听到了那破空声,只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就被刘协一把抓了过来,竟然成为了刘协的挡箭牌
此刻刘协可是顾不得沮授那充満了怨恨的目光,看着从沮授胸口突出的箭头,刘协一脸恐惧,慌忙就是连滚带爬地从庙內跑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囔了起来:“护驾护驾”
其实用不着刘协这么喊,在见到沮授被箭矢射中之后,在旁边的义军将士就已经挡在了洞口,手持兵刃,満脸警惕地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內。只是等了半晌,除了一开始那要了沮授性命的那一箭,洞內便是再无动静。
这个时候,在山神庙外面的义军也是围了过来,不少人护在了刘协的⾝边,其中两人连忙是将一⾝狼狈的刘协给扶了起来。而刘协明显是被刚刚那一箭给吓坏了,不停地挣扎着,向着周围的将士喊道:“护驾快护驾有敌人啊”
“怎么回事?”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之前被沮授给支开的田丰又怎么会不知道,快步赶了过来,看着山神庙內外的将士都是一脸的警惕,而刘协则是有些狂疯地呼喊,田丰的眉头一皱,心中也是知道有些不妙。当即田丰快步赶到刘协的⾝边,对刘协问道:“陛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沮大人呢?”
刘协此时早就把自己对田丰的那点不満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看见田丰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慌忙拉住了田丰的胳膊,囔道:“田爱卿快快带朕走吧西秦军追过来了他们追过来了”
“西秦军?”看着刘协那狂疯的眼中,田丰却是満脸狐疑地看了看周围,虽然周围的将士都是警惕的模样,可哪里看到半个敌人的影子。田丰连忙是对刘协追问道:“陛下,那西秦军在何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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