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古称“岱山”又叫“岱宗”舂秋时始称“泰山”俗称东岳,居于“五岳独尊”的地位。
泰山脚下有一座山庄,名叫“连云山庄”一听这个名字,就可以想象得出这座山庄有多大的气派。其实“连云山庄”的老庄主也是武林中人,他不仅是武林中人,而且还是一个极为好客、当得上当今孟尝的武林前辈。
这位老庄主姓秦,名叫秦仲,五十年前,此老闯荡江湖的时候,因为他来自泰山,江湖人都叫他“泰山一剑”家传剑法独步武林,罕逢对手。
不过,此老在三十年前封剑归隐,不问世事了。他膝下有三个儿子,也就是“连云山庄”的大庄主秦怀远、二庄主秦怀山、三庄主秦怀水。
秦仲封剑之后,庄中的事务基本上交由三个儿子料理。“连云山庄”的名气在江湖中不算什么响亮,但在山东一代却是大名鼎鼎,一说起它,无人不翘起大拇指。
秦仲虽然封剑了,但他一向好客,只要有江湖朋友来到,他都极力款待,除了武林中事,他都能让来人満意而归。但是,这一次却出现了例外。
武林大会要在泰山召开“连云山庄”顿时成了许多人争相交谈的话题。凡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鲜有不到“连云山庄”的。本来,这种事属于武林中事,但秦仲似乎是有出山之意,亲自招待各门各派的掌门和首领,还有在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时间截至四月初三早晨,除了少数人还没来到外,大部分人已经到了。方剑明一行在四月初一的时候,已经赶到了泰山脚下,并入住“连云山庄”
连曰以来“连云山庄”除了热闹还是热闹,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发生,但就在四月初三这一天,庄內发生了一件可怕的惨事,在每个人心头罩上了一种阴影。
庄內的一间大堂內,聚集着闻讯赶来的各派⾼手,大堂正中,一张席子上,放着一具尸体,死者是一个穿着蔵青⾊长袍,双颊消瘦的老头。
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九大门派中⻩山派的掌门重阳老人!
当方剑明听到重阳老人被杀的消息后,不由想起了这个⾼傲的老头来,他现在的⾝份,是峨嵋派的代掌门,所以是第一时间被请到了大堂中来。
大家都在猜测,重阳老人的武功极⾼,是什么人竟会在不惊动庄中众多⾼手的情况下杀害了他?
重阳老人的四个弟子,跪在师父的尸体旁,暗自垂泪。十大公子之一的“飞云鹤”熊白祥立在一旁,脸上一片沉痛。
大弟子“狂雨剑”任佟哭过之后,突然立⾝站起,手握剑柄,冷声道:“一定是血手门的人杀害了师父!”
秦仲道:“任大侠何以断定凶手一定是血手门的人?”
任佟道:“除了血手门,还会有谁会暗算家师?我们在泰山召开武林大会,打算结盟联手对付血手门,血手门的人当然不想看到,所以他们想破坏,出派门中的顶尖⾼手,刺杀了家师。”
秦仲道:“是有这个可能。但是本庄戒备森严,凡是可疑的人物都不能入进庄內,再说了,庄上的诸位朋友都是武林中的顶尖⾼手,这个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害重阳掌门。此人的武功,未免強得有些可怕!”
刀神道:“重阳掌人的武功不低,想杀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死得未免有些离奇,还是听听百晓生怎么说。”
江湖百晓生换了一⾝打扮,不再是算命先生的样子,在重阳老人的尸首被抬进大堂之后,他就一直蹲着⾝子,仔细的检查着重阳老人的⾝体。
刀神的话刚说完,江湖百晓生站起⾝来,道:“奇怪,重阳掌门竟是死在失传多年的‘赤煞掌’之下。”
熊白祥问道:“前辈可否知道当今武林谁会这种掌法?”
江湖百晓生的眉头皱了起来,沉昑道:“‘赤煞掌’出现江湖,最近的一次也在一百多年前,随着会这种掌法的人死后,武林中再也没有看到这种掌法的出现,没想到一百多年后,这种掌法又会重现人间。”
顿了一顿,道:“凶手的‘赤煞掌’修炼到了相当的火候,一招之间,就杀害了重阳掌门。”
刀神道:“百晓生,重阳掌门大约死于什么时辰?”
江湖百晓生道:“大概死于昨晚子时。”
刀神朝熊白祥看了一眼,道:“昨晚有谁来找过你师兄吗?”
不等熊白祥说话,任佟道:“昨晚我在家师门外守候,知道什么人找过家师。第一个来找家师的人,是白陀山的宇文庄主,第二个是华山派的魏掌门,第三个是衡山派的钱掌门,第四个是武当派的掌门飞虹真人。飞虹真人走后,我进屋问候家师,家师说他很疲劳,要歇息,我就走了出来,将守夜的任务交给了三师弟王林,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就听到了家师不幸被暗算的事!”
重阳老人的第三个弟子王林接道:“我接替大师兄守夜,根本没有听到家师屋中有什么打斗的响声。家师一向早起练功,今早过了时辰,却一直未起,我担心师父出了事,破门而入,谁知道家师真的会被奷贼杀害了。”说时,声音沉痛,眼泪留了下来。想来他对重阳老人的感情极深。
大方禅师道:“阿弥陀佛,重阳老人一代掌门,想不到竟会遭此毒手,实在令人痛惜。任施主,在你守夜的时候,是否听到什么异常。”
这话说完之后,飞虹真人的脸⾊变了一变,似乎有话要说。任佟抬起头来,看了飞虹真人一眼,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飞虹真人。
任佟道:“当飞虹真人在屋中与家师交谈的时候,我听到了他们起了争吵,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要进去时,师父叫我不要进来。过了不久,飞虹真人脸⾊不怎么好的走出来,说了一句‘你会后悔的’话,匆匆而去!”
飞霜道长听了,怒道:“任佟,你不要胡说八道!”
任佟冷笑道:“任某说的句句属实,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质问飞虹真人!”
此事关联飞虹真人的声誉,间接是武当派的名声,大方作为飞虹真人最好的朋友,最为关心,回头对飞虹真人道:“真有此事?”
飞虹真人叹了一声,道:“不错,昨晚贫道确实和重阳掌门发生了一些争执,的确说过‘你会后悔的’这句话。”
王林跳起来,大怒道:“难怪我师父会被人无声无息的杀害,原来是‘熟人’⼲的,血手门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进来将师父暗害,原来是…”
说到这里,拔剑出鞘,向飞虹真人刺了过去,剑气斯斯作响。
半途有人伸出双指一夹,将剑⾝牢牢夹住,沉声道:“不要胡来,就算飞虹道长和你师父争吵过,这也不一定代表杀害他的人就是飞虹道长?”
能用手指夹住王林愤怒中一剑的人,不会有很多,众人朝这人看去,却见这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威武老者,认得他的人都知道他就是祁连山武林世家家主,当年地榜⾼手之一的仇天忍。
王林无论怎么用力,非但拔不出宝剑,竟连对方的⾝形也撼不动一分,心中惊骇。他不认识仇天忍,就算知道夹剑的人是地榜⾼手,他报仇心切,也照样愤恨,怒道:“你是什么人,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仇天忍道:“有话好说,何必动剑?”
任佟知道此老是仇天忍,急忙拉住王林,道:“三师弟,不可胡来,站在你面前的是祁连山仇天忍仇老前辈,你有多⾼的武功,想冒犯仇老前辈?”明着是劝王林,暗中是不満仇天忍这么做。
仇天忍冷哼了一声,将王林震退,道:“老夫绝没有袒护谁,只是就事论事,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怎敢断定谁是凶手?”
熊白祥出来说话,道:“不错,飞虹真人一代掌门,为人正派,我相信师兄的死跟他没有关系,这一定有什么误会。”
重阳老人的第四个弟子谷应泰在⻩山派中向来以慎重出名,尽管心悲师父遭人暗害,但明白如今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道:“在下也相信飞虹真人不是这种人。不过,我想请问昨晚的四位,怎么会突然来找家师,家师这些年来,极少外出,与四位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
宇文修岚第一个站出来,道:“这个是应该的,对于重阳掌门的死,在下深感痛心,在下与重阳真人虽然刚认识,但彼此仰慕已久,去年犬子宇文坚曾经冒犯过重阳掌门,在下来找重阳掌门,就是为了向重阳掌门来赔礼的,重阳掌门宽宏大量,却是早已忘了这件事。”
白陀山庄在武林中的名声一向不好,到了宇文修岚这一代,他为人虽然琊气,但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大家对于他的话,有很多人是相信的。再说了,凭宇文修岚的武功,想在一招之內暗算重阳老人,有些不可能。
华山派的掌门魏中平出来,道:“九大门派虽不是一个联盟,但向来都有些交情,我与重阳掌门喜欢棋道,昨晚我来找他下棋,下了两盘,看出他心中有事,但又不便相问,只好走了。依我看来,他的被害可能和心事有极大的关联。”
任佟道:“魏掌门来下棋的事我可以做证。”
衡山派掌门钱得胜道:“两位既然都说出了实话,在下要是有所隐瞒的话,就未免太对不起被害的重阳掌门。昨晚我去找重阳掌门,其实是为了想和他打好关系。这种事情说出来有些难听,我想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飞虹真人,飞虹真人沉默了一会,方才缓缓的道:“武当派与⻩山派的擦摩,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家师当年和重阳掌门的师父比剑,侥幸胜了一招,没想到会让两家结下了莫明其妙的梁子。好在大家都是九大门派中人,就算有擦摩,却也没有大的⼲戈,上次在京城,贫道曾找过重阳掌门,但是他不肯见我。这次泰山武林大会,一旦结盟,大家要一起共事,两家若冷淡下去,结盟又有何用?是以,这次贫道无论如何都要来找重阳掌门,希望两家修好。贫道说了不少的好话,不知为何,重阳掌门始终不为所动,不肯两家修好,最后,他还说…”
说到这里,顿住了,叹了一声。
熊白祥道:“真人,家师兄究竟说了什么?”
飞虹真人道:“到了这个时候,贫道为脫嫌疑,不得不说了。重阳真人说想要两家修好,除非让贫道在⻩山派祖师的牌位前认输。贫道听了,一时气愤难当,拂袖而去,出门前,才会说下那句话。贫道可以对天纺,重阳掌门绝不会是贫道暗算的,重阳掌门死于赤煞掌,这种掌法,贫道也还是第一次听说过,更不要说修炼了!”
众人一想也对,想杀死重阳老人,赤煞掌力必定深厚,能在一招內杀死重阳老人而又不惊动旁人,凶手的武功岂是一般的⾼強?别说飞虹真人,就是天、地榜上的⾼手,也没有这种能力。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重阳掌门对这个凶手根本没有什么防备,才会死在对方的偷袭之下。话又说回来,让重阳老人没有戒备的人,应该是他的门下。他的门下又怎么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其实,最关键的地方,便是凶手擅长赤煞掌。
江湖百晓生沉思了一下,道:“任大侠,你问候重阳掌门是在什么时候?”
任佟道:“接近子时。”
江湖百晓生道:“然后你就去找王林,叫他来接替你守夜,是不是?”
任佟道:“是的。”
江湖百晓生沉声道:“这就是了!当你离开重阳掌人,叫王林来守夜的这段时间內,就是令师被害的时辰。”
任佟变⾊道:“短短一会儿,凶手就暗算了家师,然后顺利逃走,这个人的武功未免太可怕了!”
江湖百晓生道:“血手门⾼手如云,说句不好听的话,能在一招之內致令师的于死命人,血手门中不下于三个人。”
众人听了,暗自心惊,不清楚血手门底细的人,更加感到不可思议。
刀神眉头微皱,疑惑的道:“这个人难道是鬼神,或者是毒神?不然他来了,我竟连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秦仲叹了一声,道:“这么说来,凶手就是血手门的⾼手,他们想破坏结盟,才会选择了对重阳掌门下毒手”自责的道:“重阳掌门在本庄被害,我要负很大的责任,我…”话刚说到这,一个管家样的中年人匆匆走进来,来到他⾝旁,正要低声说话。
秦仲眉头一皱,道:“何事如此惊慌?这里的人都不是外人,秦管家,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吧。”
万管家道:“老爷,有几个无赖在屋外,大喊大叫的指名要见你,还…还…”正在想怎么说才好“连云山庄”的二庄主秦怀山疾步入堂,道:“爹爹,门外出事了,你老人家出去看看。”
秦仲听后,吃了一惊,究竟是什么事,会要让亲自出面才能解决?
秦怀山扫了一眼堂中众人,道:“大家不嫌⿇烦的话,可以出去看看,来人实在太无礼了!”
众人听后,心知事情绝不会简单,留下几个人,其他人都跟着秦家父子走过几座大院,来到大门外。
此时“连云山庄”的大门外,向两排展开,站着十个背剑的劲装大汉,三庄主秦怀水和他的侄儿,也就是他大哥秦怀远的儿子秦勇正在和一个瘦小的汉子争吵着,准确的说,是秦勇和这个汉子在吵。
秦怀水见老父出来,拉着秦勇迎上,道:“爹,你可来了!”
秦仲出门后,脸上噤不住露出了一丝怒气,众人眼见大门前十丈外,放着一副棺材,很多人都是惊怒不已。
这副棺材是四个耝布衣裳的汉子抬来的,另外还有一个年约三十的瘦小汉子同来,这瘦小汉子正是先前和秦勇争吵的那位。
瘦小汉子小眼乱扫,嚷道:“谁是秦仲,秦仲在那里,快出来说话!”
“连云山庄”的人听了,都想暴打他一顿,但看他的样子,一点功夫也没有,那四个抬棺材的人,力气虽不小,但也不像是有武功的人,打他们未免令人聇笑。
秦仲涵养甚深,走上来,双手抱拳,道:“老朽正是秦仲,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瘦小汉子道:“人家都叫我阿三,你也叫我阿三吧。秦老爷子,有人说贵府死了一个武林⾼手,特地叫我们送来一副棺材。”
秦仲皱眉道:“阿三,是什么人叫你这么做的?”
阿三道:“我不认识他,这个人相貌平平,给了我们两百两的定金,叫我们送来这副棺材,并且还有一些话代他说。”
秦仲道:“什么话?”
阿三道:“这个人交代过,要我们当着九大门派和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各帮各派的人说,不然还有两百两银子他不会给我们。”
秦仲沉声道:“我⾝后的这些人都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各派⾼手,那个人要你说什么话?”
阿三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听好了,本门横扫武林,指曰可待。你们不要学那挡车的螳螂,召开什么武林大会对付本门,这是自寻死路。”
秦勇听了,气得双眼一瞪,喝道:“你找死!”拔剑出鞘,就要上来打他,秦怀水拉住他,道:“勇儿,要沉住气!”
阿三见无数双眼睛瞪着自己,吓得脸⾊苍白,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是那个人叫我这么说的,我要是不这么说的话,他就要杀了我。”
那四个抬棺材的大汉本来还想耝声耝气的说来,见了这个场面,只得低声代血手门的人传话。
一个道:“若能参加本门者,无不优待。”
一个道:“凡参加结盟的人,一律杀无赦。”
一个道:“重阳老人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最后一个道:“你们若不离去,从今天开始,每一晚就会有人丧命!”
说完之后,五人转⾝离开,秦勇本想扣住他们问个清楚,秦仲道:“不必了,打死他们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这五人没有武功,要是扣留他们,岂不是让血手门的人聇笑!”
那副棺材平放在地上,棍子和绳子都被五人拿走了,众人看着这副棺材,生怕內中有什么阴谋,都没有靠近。
秦仲道:“二老,你上去看看,这副棺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秦怀远正要走上,刀神笑道:“血手门只会用这种伎俩来吓唬人,还是让我来看看这副棺材有什么古怪。”
说着,大踏步走上去,眼看就要接近棺材,远去的那五个人突然惨叫一声,向前扑到,便没了动静。
众人一怔的瞬间,棺材突然离地飞起,夹着劲风,向刀神撞来。
刀神冷哼一声,一掌拍在棺材上,本以为这一掌定能让棺材粉碎,谁知棺材中有一股強大的真气护住棺材,和自己的內力相抗衡,心中微微一惊,正要发动攻势,只听棺材中传来一声长笑,一人举着棺盖从棺材中冲天飞起。
仇天忍长啸一声,腾空跃起,右手一甩,琵琶手功夫打向了对方。对方将棺盖一扔,单掌一竖,左右一晃,向前拍出,一股怪异的叫声响起,听在众人的耳中,似乎是一只怒狮在咆哮。
两人強大的內家真气一接,只听“轰”的一声,真气四射,方圆十丈之內狂风横扫,有些人被逼得连连退后。
两人⾝形闪电一般落下,来人“哈哈”一笑,道:“琵琶手果然名震天下,在下甘拜下风!”说完,在脸上抹了一下,顿时变了一个人。
方剑明见了他,心中惊喜,暗道:“原来是西门师父,他怎么会在棺材里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