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是你们?我还以为是曹老弟和卓家妹子。”方剑明看清落下两人的相貌之后,有些⾼兴又有些意外的道。
那两人上前几步,很有默契地向方剑明一拜,口大声叫道:“哼哼二将参见掌门。”
方剑明上前将他们扶起,笑道:“快起,快起。李老哥、孟老哥,你们怎么也跟我玩这一套。”
那两人一⾝穿红袍,一⾝穿蓝跑,正点苍派的“哼哈二将”…“武狂”李芳武和“黑白通吃”孟三思。两人起⾝之后,只听得李芳武改了称呼,说道:“主人,你让我们想念得好苦啊。”
方剑明笑道:“我也很惦记你们,你们都还好吧?”
听了这话,孟三思回道:“有劳主人惦念,我们都还好,点苍上下也都还好。”顿了一顿,诧道:“主人,你们怎么会在此地出现?”
方剑明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南下的时候,得知峨眉被攻打的消息,心里着急,便赶去了峨眉…”
话刚说到这,李芳武已经叫了起来,道:“哎哟,原来主人也知道了峨眉派的事。主人,峨眉派现今形势如何?主人是不是已经将独孤九天的爪牙们赶走了?我与孟老弟前两曰出来巡逻的时候,在这一地遇到了一个峨眉弟子,名叫苗秀英,听她说…”
“两位前辈遇到了苗师姐?”有人欢喜的叫了一声。
瞬时间,十数个峨眉弟子丢了碗筷,一拥而上,将李芳武和孟三思团团围住,七嘴八舌,莺莺询问。有两三个情不自噤,扯着李芳武和孟三思的衣袖,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峨眉众弟子均是一⾝劲装,⾝背长剑,其虽不乏小尼姑,但也用布包了头,是以一时之间,李芳武和孟三思也看不出她们是什么路数。又见这么多双十年华的少女围着自己不住的询问,还“动手动脚”外围又站了许多女子,満脸关切,皆是吓了一跳,手足无措。
吵闹之间,忽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大声道:“各位师妹不要心急,别把两位前辈吓坏了,都退开一些。”
说话之人,正是圆澄师太指点为“大师姐”的那个峨眉弟子。这峨眉弟子名叫关悦眉,此时拿出“大师姐”的⾝份,颇有威严,其他峨眉弟子听了她的话,便各自退下,整衣敛行。
李芳武和孟三思面面相觑,脸上都是一片苦笑。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今曰还是头一次遭遇这样的情形,觉得好不难堪。
方剑明看到这里,笑道:“她们是峨眉派的门下,乍一听到同门的消息,便噤不住围了上来,两位老哥可别见怪。”
李芳武和孟三思都道:“不怪,不怪。”
周风在旁抿嘴一笑,道:“不怪才怪,你们⾝上有镜子吗?”
李芳武和孟三思一愣,齐声道:“怎么?”
朱祁嫣代周风说道:“周姐姐的意思是,你们要是有镜子,就拿出来照照自己的脸,当可发现自己的脸⾊都…”娇笑一声,没说下去。
孟三思苦笑一声,道:“朱姑娘,你也拿…”
周风双手往⾝后一背,打断他的话道:“孟老,你叫错了,你应该叫朱妹妹一声掌门夫人才对。”
朱祁嫣面上一红,道:“周姐姐,你别乱说。”
周风促狭的盯了她一眼,道:“难道不对吗?你已经同相公洞房花烛,难道还当不起一声‘掌门夫人’?”
朱祁嫣面⾊更红,心知与周风争论下去,说不定她又会说出许多令自己又羞又喜的话来,便一拉周风的玉手,道:“好啦,好啦,周姐姐,你给小妹几分面子成吗?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也得等回到点苍之后再说,现在说出来,叫人好生尴尬。”
李芳武和孟三思不是那种古板的人,听朱祁嫣这么一说,帘知道他们又多了一位掌门夫人,心头一乐,均是想道:“朱姑娘虽然早已是主人的未婚妻,但没想到,出外一趟,就变成了主人的娇妻,哈哈,主人的本事越来越大了。”
两人一起向朱祁嫣躬⾝施礼,齐声道:“哼哈二将参见掌门夫人。”
事已如此,朱祁嫣也只得落落大方的将玉手一摆,还了一礼,道:“两位前辈不必客气。”
紧接着,方剑明把张定远、张清风、张明月三人介绍给李芳武和孟三思。李芳武和孟三思得知他们是武当杰出弟子,下山来助点苍,十分⾼兴。
这时,关悦眉才敢上来询问苗秀英之事,孟三思叙说道:“那一天,我与老李坐在大白鹤⾝上,正经过这一带。无意之间,看见山间飞也似的奔着一人。我们见这人轻功极⾼,施展的又好像是主人的拿手轻功‘九天玄女步’,一时惊疑,便尾随其后。不久之后,这人发现我们,停下来喝问我们是什么人,我与老李见她是一个姑娘家,不怕她能将我们怎么样,便跃下去与她交涉。她也是好眼力,居然认出了李兄就是昔年鼎鼎有名的武狂,表明⾝份,希望我们能带她去见主人。于是,我们便陪同她回到点苍,让她在点苍住下。姑娘但请放心,苗姑娘⾝在点苍,任何人都伤害不了她。”
他这话虽然是对着关悦眉说的,但在场的人其他峨眉弟子,也都听清了,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下。关悦眉虽是她们的“大师姐”但论武功,论⾝份,苗秀英才是峨眉的支柱,只要苗秀英还活着,她们就能看到希望。
关悦眉道:“多谢前辈告知。苗师姐既然还活着,那便是我峨眉的新掌门人。总有一天,苗师姐会带领我们,重建峨眉。”
众峨眉弟子听了,齐声道:“大师姐说得对,我们愿意为峨眉的重建,洒热血,抛头颅。”
孟三思和李芳武虽然不知峨眉详情,但听她们这么一说,便也猜出峨眉已经遭遇了极大的不幸。
孟三思道:“各位峨眉派的…”想叫她们姑娘,却又生怕有的不是俗家弟子,未免有些唐突。
正迟疑间,关悦眉道:“前辈,你就叫我们一声‘姑娘’吧。我峨眉遭逢惨变,我等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又怎会在乎原先的⾝份?从这一刻起,我等的第一个⾝份就是嫉恶如仇的江湖人,誓报毁派之仇。”
孟三思原想说一些安慰的话,但此时被关悦眉⾝上的力量所感染,目光一扫,见每一个峨眉弟子搭脸上都露出坚毅之⾊,遂大声道:“难得各位峨眉派的姑娘有此决心,我孟三思别的话就不再多说了。”
李芳武心惦记着“白虎老人”这会问方剑明道:“主人,白老前辈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
方剑明道:“他老人家已经得证大道,不再揷手尘世之事了。”
李芳武和孟三思听后,又是欢喜又是伤感。
过了一会,方剑明问道:“你们是出来巡逻,抑或另有任务?”
李芳武道:“不敢欺瞒主人,今天一大早,我与孟老弟乘上大白鹤,原想借巡逻的机会,跑一趟峨眉,看看形势,随便想知道白老前辈怎么样了。竟没想到,刚经过这里,就与主人相遇,实在是太让人欢喜了。”
方剑明眉头一皱,道:“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们这么做,实在太冒险了。你们虽有大花代步,可是敌人势力庞大,⾼手如云,到处都有他们的人,万一途出了什么事故,岂不是把自己毁了吗?下次可不许这样。”
李芳武和孟三思还是第一次受到方剑明的责备,忙道:“主人,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方剑明看看天⾊,灵机一动,笑道:“我现在就罚你们做一件事,不知你们可愿意去做?”
李芳武和孟三思躬⾝道:“我等愿意受罚。”
方剑明道:“我就罚你们立即回转点苍,将我们到来之事告知。明曰太阳落山之前,我一行必定赶到。”
李芳武和孟三思庒根儿就没想到他们的“处罚”竟是回点苍报信,微微一怔之后,笑道:“这件事我等一定办得妥妥当当,主人到时若不満意,只管处罚我等便是。”说完,拜别方剑明等人,向大白鹤招呼一声,纵⾝落到大白鹤宽大的背上。
大白鹤一声长鸣,既是在向方剑明一行辞行,又是在提醒李芳武和孟三思它要飞了。转眼之间,大白鹤双翼展动,乘风升起,去势如电,没入云端。
方剑明仰首看了一会,忽地一挥手,道:“大伙填饱肚子,再行数十百里。今晚养足精神,明早起行,直达点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