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飞脚下走得飞快,不一会儿的工夫,就走出了新盟的大营。柳生无剑走在他的⾝后,距离始终保持在两丈,脸⾊冷冰冰的。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七八里之后,白晨飞忽然停下脚步,道:“我替你撒了一的大谎,你是不是要感谢我?”
柳生无剑也停下脚步,距离白晨飞仍是两丈,冷声道:“是的。”
白晨飞道:“我什么感谢都不要,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一天。就一天,可以吗?”
柳生无剑道:“可以。”
白晨飞听后,举步就走,柳生无剑果然没有追上去。
白晨飞走了十数步,又忽然停下脚步,忍不住道:“你为什么不问?”
柳生无剑道:“问什么?”
白晨飞道:“问我为什么要替你撒谎。”
柳生无剑道:“用不着问。”
白晨飞一怔,道:“为什么?”
柳生无剑道:“你既然已经做出了,我又何须多问?”
白晨飞笑了,道:“柳生无剑就是柳生无剑,所给的答案就是这么的奇特。你不问,我却要告诉你。我替你撒谎,并不是对你有好感,我只是看不惯我爹爹的所作所为,他弄得我一个朋友也没有,我恨他。”
柳生无剑道:“我虽然不是你的朋友,但从这一刻起,至少不会是你的敌人。”
白晨飞又笑了,道:“这几天来,你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我⾝后,昨夜突然离开,我想问一下,你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柳生无剑道:“你说呢?”
白晨飞第三次笑了,是那种开怀的笑。这种笑对于他来说,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但在今天,却出现了三次,他道:“我也不用说,因为答案已经不重要。”说完,大步而去。
柳生无剑站在原地,目送白晨飞远去,冰冷的目光,竟也露出了一丝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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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方剑明入睡之后,又来到了神秘谷。
神秘谷內,地上的小草,已经长得颇为耝壮,这说明,方剑明的“大睡神功”在这段曰子里,取得了不小的进步。
木头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训练方剑明,他双手背负,站在那块大石上,眺望着远处。
“木头叔叔,你在想什么?”方剑明来到大石下,木头人⾝后,轻轻的问道。
木头人缓缓转过⾝来,道:“孩子,我要走了。”
方剑明尽管早已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但事到临头,仍是惊了一惊,道:“这么快?”
木头人笑道:“不快了,为了你,我已经错过了两次离开的机会,这一次,我是必须走了。”
方剑明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半天之后,居然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此时此刻,他又能说些什么呢,所有临别的话,在他看来,都是多余的。
“木头叔叔,我们还会再相见么?”方剑明最后蹦出了这么一句。
木头人慈和的目光落在他的⾝上,笑道:“只要你愿意,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再相见的。”
方剑明跪下来,恭恭敬敬地给木头人磕了三个响头,道:“木头叔叔,多谢你老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我没有什么可感谢的,就给你老磕三个头吧。”
木头人欣然接受了他的叩拜大礼,做抚须状,道:“孺子可教也。”
方剑明心头一动,问道:“木头叔叔,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廖风流究竟是谁?它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神通。”
木头人想了想,道:“你当真想知道它是谁吗?如果你知道它是谁的话,我只怕你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对它。世上有许多事,不说破比说破的好。有时候,残缺也是一种美。”
方剑明听了这话,顿时醒悟,道:“多谢你老点醒了我。”
木头人点点头,道:“你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吗?”
方剑明道:“没有了。”
木头人道:“那好,我要去了。将来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你只要照着自己的意思去做,木头叔叔不管⾝在何处,都会支持你。”话罢,缓缓坐下,双手合十。
不多时,只见他周⾝发出淡淡的光芒,一股奇异的气息凭空产生,流动在他的周围,一圈一圈,形同波纹。
方剑明又惊又奇,忽觉一股大巨的力量袭来,将自己一下子退出八丈外。
这一霎时,木头人盘膝而坐的⾝躯由大石上升起,转眼在半空消失,只留下一抹光彩,似是在向方剑明做最后的道别。
四月二十八,一个天气晴朗的曰子,距离大理尚有三百余里的一处所在。
古道边,长亭內,一个头戴斗笠,⾝披蓑衣,手拿钓竿的人,不知从何时起,就一直纹丝不动的坐在长亭內的一方石凳上。
这人一⾝打扮,与渔翁并无什么分别。只是他的钓竿长得吓人,足足有七丈多长。钓竿既没有钓丝,更不可能有钓钩,但他竟将钓竿伸出去,横过古道,竿尾恰好位于古道另一边的一个尺许大的水洼上空。
经过的人,无不感觉惊奇,但谁也不敢去问他。有的从道边绕过去,有的从钓竿底下弯腰过去,继续走自己的路。
至于车马,因为古道两头,数里之外,各自立了一座大巨的石碑,上面用手指写着:车马回转,请绕道走,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因此,稍有些见识的,都知道该这么做。
当然,也有不听老人言的。来到之后,想遍了所有的方法,甚至动用武力,最后还是掉头而去。无他,渔翁颇有⾝手,钓竿一动,就把人打得人仰马翻。
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打此经过的时候,顽皮的孩子一时好奇,挣脫娘亲的手,跑进长亭里,大声问渔翁:“老爷爷,你在⼲什么?”
没等孩子继续发问,孩子的爹娘急忙进亭将他抱起,匆匆绕过长亭,连头也不敢回的跑了。
这附近没有河流,哪来的鱼给渔翁钓?可是,渔翁确实是在钓鱼,只不过,他钓的是“人鱼”--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