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刚北的第3营1连阵地上!
张小牛倚靠在掩体后,双手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低着头缩在战壕中一动也不敢动!
一声声尖利的呼啸声从他们头顶的天空中传来,伴随着这摄人心神的呼啸声,天空中出现了一个个非常微小的小黑点,在照明弹的照耀下⾼速朝着阵地上落了下来!
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当他终于看清那是一枚枚黑黝黝的炮弹的时候,它们已经雨点一般落在了阵地上。
剧烈的炸爆声此起彼伏,几乎连成了一片。张小牛感觉就像看到了过年时家里点炮仗的情景,不过这是比最大的炮仗还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死亡炮仗。
烈猛的炸爆声中,张小牛感觉自己就像⾝处惊涛骇浪中一般,⾝不由己地摇来荡去。每一次惊天动地的炸爆,都让张小牛的心剧烈的颤抖一下,好像随时会从嘴里跳出来一样。到了这会,他的耳朵早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但那大巨的炸爆声依然可以清晰的传入心中。
大地在剧烈的抖动着,闭着眼也能感受到了炸爆的气浪就像飓风一样袭来,让人们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张小牛甚至亲眼看到一名⾝边的战士被炸爆的气浪卷起了⾝体,刚飞起到半空中就被纷飞的炮弹片削成了破⿇袋片一样,残碎的肢体纷纷扬扬的从空中落下。
在炸爆的大巨威力下,人渺小的什么也不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抱着头蹲在地上的张小牛被人一脚给踢醒了。
昏昏沉沉的他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连长那张绷的什么似的大黑脸,接着就看到连长伸手指了指掩体,然后凑到自己的耳朵边似乎在吼着什么,虽然自己听不到,但也能明白意思是让自己准备战斗。
炮弹地大巨
炸爆声让阵地上地人们耳朵暂时都失去了听力。不过其中地一部分人或许将永远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拿着临出繁分发给自己地中正式步枪。张小牛伏在了战壕边上垒起地沙袋上。
刚才地炮击。原本码地整整齐齐地掩体早已经被炸地东倒西歪。很多地方地沙袋⼲脆失去了踪影。直接将战壕那松软地泥土墙壁露了出来。
瞪大了眼睛。张小牛仔细地瞅着对面远处冲来地曰本鬼子们!
那些人也是⻩肤皮。也是黑眼睛。也是黑头发。怎么就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呢?他弄不明白!再说也不是他应该弄明白地。他只是个新兵。按照连长命令开枪就可以了!
鬼子越冲越近了。小牛这才发现自己地心竟然砰砰地跳个不停。手也微微地颤抖着。他从来没有上过场战。没有杀过人。
做了个深呼昅,张小牛让自己的心稳定了一点。将枪口对准了一个个子不⾼地曰本兵,最后把手指放到了扳机上。
人们都在等待着连长的命令,没有命令不允许随便开枪地!
时间过去了几十秒,但在张小牛的意识中就仿佛过了多少年似地。准星中鬼子兵的相貌越来越清晰,他甚至都能看到那个鬼子脸上地⿇子了!
“砰!”一声枪响突兀的响起在阵地上!
鬼子兵一愣。但随即发现全都安然无恙,于是继续怪叫着冲来。
“谁TNND开地枪。还打脫靶了!”连长火了,大吼了一声。“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再开枪!”
一旁的张小牛心虚地将自己的脑袋缩了缩。那个刚才无意识中就扣了下去的手指再也不敢靠扳机那么近了。
“开火!”
终于,当鬼子踏进八十米的范围內的时候,连长终于喊了出来,跟着抄起了捷克式轻机枪开了火。
战士们纷纷扣动了扳机,开始了对鬼子的一起射击,一阵排枪过后,鬼子倒下了十来个!但相当于一百多个鬼子来说,少了这十个人没什么影响,他们依然不顾生死的冲向二十九军的阵地。
这个时候,位于阵地后方的三门迫击炮开了火,这可是张刚北营长的宝贝,轻易都舍不得使用,这次也全派上场了!
随着低沉的炮声响起,一枚枚迫击炮弹在鬼子的人群中炸开了花,将一具具鬼子的⾝体抛飞到了半空中。
阵地上的重机枪终于开了火,更加密集的弹子霎时覆盖了阵地前的大部分面积,让跑在最前面的几个鬼子转眼间就成了血筛子,无力的趴伏在了地上。
在密集的射击中,鬼子兵抵挡不住,只得向后退去,一边收拢已经散乱的阵形,然后开始了第二次冲锋!
一冲一撤,然后再冲上来!就在这一进一退之间,鬼子兵每次都会有十具八具的尸体丢在阵地前。当然阵地上的战士们也有不少中弹,或死或伤!
张小牛拉开枪栓,瞄准了一个跑在最前面的鬼子开了枪。那名鬼子⾝体一震,然后翻⾝栽倒,再也没了动静!
“哈哈,我打死一个!”张小牛⾼兴地跳了起来,手举着步枪又蹦又跳的,结果一把被旁边的连长给按倒了。
皱着眉头,瞪着牛眼,连长狠狠地骂道:“你小子TNND的不想活了,站起来给鬼子当靶子呐!”
“连长,我错了!”张小牛低着头,刚才的奋兴劲全没了。
连长顺手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骂道:“你小子先把小命保住,再想怎么打鬼子!”然后扭过头去观察外面的敌情,不再理张小牛了。
张小牛咬着嘴唇,将步枪架在掩体上,沉稳地又瞄准了一个鬼子,然后开了枪!
鬼子应声倒在了地上,小牛感觉到自己的心虽然也很奋兴,但却可以冷静的控制自己了,于是又拉开了枪栓!
见实在冲不上去,鬼子们退了回去。接着。比刚才更密集的炮火又倾斜了下来,霎时就覆盖了二十九军的阵地。
等这一阵炮火稍息,鬼子兵端着步枪立刻蝗虫一样又冲了上来,于是激烈的枪战再次爆发了起来。
阵地上。到处都是炮火,到处都是枪声,到处是残肢断臂和流淌的鲜血,到处是震耳欲聋的厮杀声。
枪炮产生的硝烟弥漫了整个阵地。然后冉冉地升起,渐渐得原本清澈的夜空也蒙上了一层灰⾊的雾气,是天地看上去一片灰蒙蒙的。
夜⾊中就看到一团又一团地火光在二十九军的阵地上腾起,伴随着传来的是炸爆声。
从晚上10时曰军的偷袭开始,战斗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直到太阳从东方都已经慢慢升起,战斗还没有停歇!
天⾊亮了起来,阵地和周围是环境也清晰了起来,人们终于能看清周围地情形了。
经过夜一的激战。二十九军的阵地已经面目全非,当作掩体的沙袋在炮火下已经基本上看不到了。战士们就趴在松软的战壕中,跟鬼子对射着。不时地有流弹飞过。击中一名将脑袋探在战壕外的战士!
晨曦下,阵地前密密⿇⿇的躺満了鬼子和二十九军士兵的尸体。人们尸体互相交叠在一起,甚至搂抱在一起。折断地步枪和砸弯的大刀随处可见。流淌出来地鲜血已经融在了一起,在尸体下的泥土上流淌着,最后缓缓渗入了泥土之中。
战壕中,还幸存地战士剩下的不到四分之一了,而且几乎人人带伤,弹药也存留地不多了!不过人们依然顽強的抵抗着,给同样伤亡惨重地鬼子兵们以重击!
终于,凌晨6点,鬼子兵的冲锋停止了!阵地再次迎来了难得的平静!
见鬼子们终于停下了进攻,阵地上的战士们连忙拖着疲惫的⾝体从里面爬出来,在场战上搜寻着。尤其是鬼子兵们丢下的武器弹药和军需用品。弹药已经开始紧张了,照着这样打下去,剩下的弹药恐怕支撑不了三个小时了。到了那会的话,恐怕只能拎着大刀等这鬼子过来白刃战了。
韩伟背着大刀,在战壕中寻找着张刚北,他的一⾝军衣,后背上一个大口子,肩头和腿大上都是炮弹皮炸出的破洞。左臂被绷带缠着,跨在胸前,右手拎着驳壳枪。
一边走着,韩伟一边大声喊着:“老张,老张,你小子在哪,在就应一声!”两个人比较投缘,虽然见面时间不长,但已经产生了深厚的兄弟情谊!
一个角落里传来张刚北有气无力的声音:“喊啥啊,我还没死呢,你小子反倒成了单打一了!”
听到了张刚北的声音,韩伟的心里一松,这才放下了心来。三步两步跨到张刚北⾝边坐在了地上。
张刚北坐在战壕中,背后就是那嘲湿冰冷泥土,嘴里叼着根茅草。⾝上的服衣同样是破破烂烂,跟叫花子也差不多了!
“老张,怎么样?”韩伟也一庇股坐了下来,接着问道。
“过瘾,好久没这么痛痛快快的打一仗了,真是痛快!”张刚北似乎对这场战斗很満意。
“我看鬼子的最后进攻要来了!”
“对,估计这最后一次,是最艰苦的一次!”韩伟咧着嘴笑了,他掂了掂手中的驳壳枪“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这阵地谁也别想从我手里夺去!”
“是啊,太阳出来了,新的一天开始了!”两个人都不在说话,凝视着东方缓缓升起的太阳!
迎着太阳,一片残破的二十九军军旗缓缓升起,上面被炮弹炸出的破洞还冒着袅袅青烟。砸给凌天啊,呵呵!
顺便推荐一本美女写的书《那年夏天的蓝》,书号1328931。如果说青舂是不可磨灭的印记,那么所有的回忆,都像是散落的瓣花,依然在记忆的风中散发着芳香,只是零零碎碎,不知从哪里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