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叶天连掐死玄清的心思都有了。
先前瞧着老头一脸正经的保持沉默,并且闭上眼睛假寐的样子,叶天还以为玄清是在帮自己思考,以什么手段来对付秋寒枫来着。却没料到转眼之间,这老头竟然捏着喉咙学出了自己说话的声音!
而且偏偏还是秋寒枫炼丹失败,全场寂静无声的时候!
感觉那无数“唰唰刷”转过来盯着自己的眼神,叶天瞧着玄清老头依旧在空间里捏着喉咙的样子,叶天顿时就气儿不打一处来;这老头,也忒傻蛋了点吧!
他不自己现⾝出来找秋寒枫⿇烦,这因为情有可原倒是无法挑出刺儿来;他不用自己的声音说话,也可以说是为了低调隐蔵不便出现;他不満秋寒枫,这叶天早有所料;他不…
他不什么都无所谓,可怎么都不应该,把自己推出去当挡箭牌啊!
大厅內所有人都把眼光转向自己,那些或者鄙夷或者愤怒的眼神,咱暂且就不去评论了。单单只瞧秋寒枫转过⾝来,那一张脸上完全成了黑⾊,并一副恨不得生呑了自己的样子,可就真的有点儿恐怖啊!
这倒不是叶天怕了秋寒枫,只是他认为,玄清根本没必要让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啊。他完全可以模仿周围任何一人,甚至是模仿天耳残的声音,这怎么着也好过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吧。
即便是玄清如何对人家不慡,但若他能把祸水东引,然后自己坐旁边儿静观风云变⾊,不是更好一点么?
可是现在…
叶天瞧着自己成为全场焦点,只得一僵脖子,把玄清的观点给坚持下去:“居然无法完全驾驭自己的火焰,你还有资格成为四品炼药师么,我看称为二品还算差不多。”
这话说的,直让秋寒枫整张脸完全成了黑红颜⾊,瞧他嘴角胡须不停颤抖的样子,显是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不过,他还没能说话,旁边就有一个饱含怒气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子,你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
“噢?”叶天回头一看,发现是名体型富态的中年人在揷话,转过了视线,他⼲脆腿双一抬,斜放在面前的席位桌上,吊儿郎当说道:“少爷我指点秋寒枫丹道学问,岂有你揷嘴的份。难道,你还是哪里来的六品七品炼药师不成?”
“你,指点秋寒枫?!”富态中年人明显呆了一呆,随即満脸愠怒之⾊,道:“鄙人乃是盛宝楼掌柜钟万龙,这位小兄弟,饭可以随便吃,但话可不能随便说。不要以为你有点背景就能随便说话,有些人你绝对不能惹,否则不光是你自己会很惨,你⾝后的家族也会跟着受到牵连。”
说到后来,他虽然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神态,但眼睛里却是已经射出了凛凛寒光。
叶天既然摆出纨绔弟子模样,搁置在桌上的双脚,自然不会因为对方一句话拿下来。装作不屑的撇了撇嘴,叶天似是毫不在意对方这句话,道:“呦,怎么着,难道你这盛宝楼是想做店大欺客的勾当,少爷我与人讨论丹道碍着你事儿了吗,还是你看秋寒枫浪费了一份药材,心疼的籍机拿我发火?”
“你!”富态掌柜钟万龙一指叶天,似是就要怒气爆发。
不过他话还没说出口,叶天却是腿双一抬,将脚拿下桌子,道:“我怎么了,少爷我只是实话实说,这什么狗庇四品炼药师,连控火都还掌握不好,居然还敢出来献丑,简直就是玷污了炼药师这个名头!你说我不懂,那你倒是讲一讲,这种程度,如何能配得上四品的称号!”
钟万龙看了叶天一眼,似乎不屑跟他这种纨绔弟子置气一般,咬了咬牙,他也顺着叶天最后一句话的问题说道:“小子,你可知道,炼丹没有百分之百!”
叶天微微一撇嘴,道:“你说的是成功率吧。”
钟万龙脸⾊一沉,解释道:“不错,任何一个炼药师,都不可能说自己炼丹的时候,会拥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炼制二品丹药能够有一成成功率的,这就已经可以称为一品,四品炼药师炼制五品丹药的成功率,也只在四到五成左右!更何况,秋大师如今所炼制的龙虎破障丹,是真真正正的六品丹药!”
叶天像是根本没听进他这话似的,朝在场的众人扫视一眼,依旧吊儿郎当的说道:“那你是不是想说,他能有两成的成功率,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没错!”钟万龙点头称是的时候,在场其他人也是纷纷表示附和。
叶天看到众人如此模样,顿时冷笑着说道:“狗庇,就算炼丹成功率低,可刚才秋寒枫是在做什么,提纯,过滤杂质懂不懂,这都只是炼丹的前期准备工作,还没正式开始炼丹就失败,这也能算做是成功率?!”
叶天本以为,这话应该能将他们说得哑口无言,但很明显的是,钟万龙依旧对他这话表示出了极度的不屑:“说你不懂就是不懂,你有见过谁能把所有的炼丹步骤分开,先把全部药材给提纯出来,然后过段时间再继续炼丹的么。所谓炼丹失败,是从药材入进丹鼎之后就计算的,小朋友,你家大人没好好教你吧!”
“嗤!”
这话说的,全场顿时爆出了一片嘲笑之声,就连一直站在那里没动的秋寒枫也忍不住嘴角出气,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本来对自己提纯失败非常懊恼的,但钟万龙这番话说出来,不仅化解了他的尴尬,又同时将那个小孩儿打击了一下,替自己稍稍出了点气。对于这种情况,他自然是相当満意。
而在这种场面之下,叶天一时间倒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歪了歪脑袋,他急急朝玄清求救道:“我叉你啊,玄清老头,快快出来救场,跟你撑了这么久的场面,你倒是在一边看戏,臊不臊的慌啊!”“你小子,急个什么劲。”玄清早收起了捏住喉咙的手,此刻在空间里不疾不徐的甩着胳膊,道:“好了好了,你跟着我念就是,我说一句你就念一句,照着讲给这些废物听就行。”
“那还不快点。”叶天催促了一声,然后便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喉咙,再次扫视了全场一下,然后徐徐说道:“钟万龙,我看你这家伙才是不懂装懂充內行。你问问秋寒枫那老小子,这丹药提纯按照炼药师的规矩,是否能算做真正的炼丹。若真说是炼丹的话,那我老人…噢,我保证掉头就走,决计不在这里多作停留。”
全场的目光,在叶天说出这话之后很明显顿了顿,然后齐唰唰转向了大厅正中的秋寒枫。
如果说先前钟万龙的出现,只是叶天在敲变鼓的话,那么这个问题显然就是直接对准了秋寒枫。并且叶天说话的方式极为刁钻,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起来似乎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若秋寒枫回答是,那么他显然就是自承炼药水准不足,如果他否认的话,就有破坏炼药师规矩的嫌疑。
当然,在场之人大多数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炼药师规矩,但若秋寒枫只是为否认而否认,那么相信很多人也能听得出来。
面对如此情况,秋寒枫显然也愣了一愣,不过随即这位看起来应该久经风浪的人,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后低声朝叶天问道:“这位小朋友,你是几品的炼药师?”
他这个反问显然也十分巧妙,不仅仅没有正面做出回答,而且将人的思想给引到了别处。
是啊,若叶天根本不是什么炼药师,他又怎么能跟别人讲炼药师规矩呢。而既然他看起来是充当了內行,那没有內行的⾝份,那种形式的问题怎么都显得不够分量。
这显然是把难题踢还给了叶天,不过叶天对此仿佛毫无所觉似的,只是淡然说道:“你别管我是几品炼药师,我只想说一句,你究竟有没有能力,炼制出龙虎破障丹?!”
“你说呢?”秋寒枫冷冷回了一句。
叶天嗤笑一下,道:“我看,你纯粹就是扯着虎皮做大旗,挂着羊头卖够⾁,只知道一个丹方就出来招摇,你以前是炼制成功,也是靠蒙的吧!”
“你,放庇!”饶是秋寒枫一心要保持大师风范,可被叶天如此挤兑,却是依旧忍不住爆了句耝口,急喝道:“老夫炼制龙虎破障丹足足两百零九颗,每一颗都效力非凡能使人破障晋阶。几年来更是造就出了大批一流⾼阶武者。这是真真正正的实力铸就,岂是你小子所言的那般不堪!”
“几年,两百零九颗?”叶天听到这话,脸上不屑的意味顿时愈发浓烈:“几年才炼制出两百来颗龙虎破障丹,你也好意思说是凭借实力来炼的,老…噢,少爷我问你,那么几年来,你炼制龙虎破障丹,究竟花费了多少材料,又浪费了多少好药,失败了多少次呢!”
顿了顿,叶天紧接着骂了句:“就你这种几年才炼出这么点丹药的废物,也好意思跟少爷我争辩!”
说完,叶天轻轻哼了哼,极为不屑的转⾝坐到席位之上,然后双眼一眯假寐起来。
那傲然的神态,那轻蔑的表情,简直就是在说:切,少爷我跟你这等人继续浪费口水,那根本就是仨字儿: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