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平安夜,俺虽然不信洋节,不过还是要祝愿兄弟们平安快乐。
在敖武传承的记忆之中,有一种秘法叫做按图索骥,可以根据残留的痕迹还原出最长三天內曾经到达现场的所有人的气息,而秦易如今的功力只能推导出几个小时之內的气息。但从赢月儿留在他手掌內的太阴神珠分⾝示警,到他稳定了风晴的伤势,并且控制住赢月儿体內的毒素,前后也不超过一小时,按照这秘法的结果显示,那园林里当时除了两女之外,还有几个人的气息,却是在自己赶到之前不久离开的,分明和此次的事情逃脫不了关系。秦易表面上阴沉似水,心中却已经是怒火冲天,此刻也不管自己的推断是否正确,神识展开,转瞬间找到了那几股气息的所在,随即将之锁定,施展空间遁术,追了下去。
那被锁定气息的几人正是蒙冲和静宁郡主,还有她的几个心腹侍女,此时几个人急急忙忙逃离了静心苑,生怕被武宁王府赶来的人碰上,也不敢走大路,专拣一些荒僻的小路行走。这静心苑位于帝京城外的郊区,周边被群山环绕,风景极为优美,山路却崎岖无比,蒙冲武技在⾝还没什么,静宁郡主和她那两名侍女却是从未走过这样的道路,不过片刻的工夫已经气喘嘘嘘,又过片刻,静宁郡主两只脚已经没有了知觉,一庇*股坐在地上,说道:“我走不动啦,阿冲,要不你背我走吧。”
蒙冲停下脚步,皱了皱眉,说道:“我一个人,如何能背得动你们三个?”
静宁郡主眼睛扫过两名同样筋疲力尽的侍女,说道:“谁让你背她们啦?这两个丫头跟了我也有不少年头,该享的福也都享过了,如今事到临头,也该让她们为主子尽忠了。”
蒙冲会意地点了点头,不待那两个同样醒悟过来的侍女开口求饶,宝剑寒光闪过,已经割断了她们的喉咙,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些药粉,洒在了两人的尸⾝上,转眼间就将之化为血水。
静宁郡主看得暗暗心惊,正待叫蒙冲过来把自己背起来,却见他目光瞄向自己,眼神里颇有些不怀好意,不噤⾝子一抖,颤声道:“你想要做什么?”
蒙冲微微一笑,却不说话,手里的宝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奔着静宁的脖颈砍来,静宁惊叫了一声,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我要死了,他要杀我灭口。”
蒙冲将静宁等人带出来之初,还只是想领着她们离开此地,待到冷静下来后,却想到那静宁请赢月儿游玩之事整个武宁王府都知道,瞒是瞒不住的,况且前者除了两个侍女外,还带了不少的护卫来此,就算此时离开,也决计摆脫不了和赢月儿被杀的⼲系。反倒是自己求她出面和躲蔵在静心苑之事,只有静宁和那两名侍女知道,只要除掉了她们,旁人绝对不会想到此时和自己有牵扯。
蒙冲乃是四品的武者,对付只不过练过几天耝浅武技,连战气都没有的静宁自然是手到擒来,眼看宝剑即将接触到脖子,那静宁依旧是一幅痴痴呆呆的样子,竟然已经被吓得傻了。生死一线之际,一股无形的劲气呼啸而来,正正打在蒙冲的⾝上,将他连人带剑一起击飞到十多米外,下一刻,一个⾼大的⾝影出现在两人之间,正是秦易。
“你们两个刚才到过静心苑,”秦易沉声说道,同时缓步向被自己击碎了至少十几条骨头的蒙冲走去“我要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蒙冲自负在年青一代里也是翘楚,没想到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被眼前的大汉打成重伤,心知自己绝不是对手,听到对方发问,急急忙忙地说道:“兄台一定是找错人了,在下蒙冲,乃是蒙定相国的长子,现在忝为御林军将军,此次只是奉二皇子之命到外地公⼲,路过这里,根本没有进过什么静心苑。”
他只道秦易乃是武宁王府派来的⾼手,因此一上来就表明了⾝份,又搬出了蒙定和二皇子赢青,实是指望着能够令其有所顾忌,不想蒙冲两字出口,却见那大汉双眼陡然噴射出两道火光,心中不噤大骇。正待再说些什么,突然右眼一痛,一只眼珠已经被秦易挖了出来。
蒙冲虽然在年青一代里面也是佼佼者,却从小生长在豪门,何时受过这样的痛楚?心里又惊又怕,剧痛攻心,一声非人的惨嚎顿时从嘴里传了出来,惊起周边的鸟兽无数。
“说出来,给你一个痛快,不说,想死也只能是一种奢望。”秦易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凛。
“我说,我什么都说!”蒙冲的惨嚎入耳,原本痴痴呆呆的静宁突然一个激灵,随即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
秦易辣手施为,原本就是存了杀鸡给猴看的心思…他虽然在暴怒之中,却并没有失去理智,早已看出来两人中最易攻破的就是那女子。这时听到静宁之言,又是一缕指风弹出,将蒙冲另外一只眼珠射爆,任由其在地上翻滚哀嚎,转⾝向静宁走去。
“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秦易一边接近,一边阴测测地说道:“否则,我保证你的遭遇会比蒙冲惨十倍。”
一刻钟之后,一声充満狂暴意味的怒啸骤然炸响,随即如滚滚雷霆一般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所过之处,草飞树断,鸟兽全都被生生震毙。就在这怒啸还在空气中回荡之际,一道箭一般的⾝影从群山中冲天而起,在空气中留下一串的残影,闪电般射向帝京的方向。
位于帝京央中的奇印皇宮,一处僻静的院落里,一个正在闭目端坐的老者蓦地睁开双眼,两道慑人的精光从眼中暴射而出,下一刻,他整个人已然化作一条模糊的淡影,如飞般向着皇宮外掠去。
老者恍如流光划过帝京的街道,转眼就到了城东的相国府外,一路上的行人只觉一股微风拂面,却全然不觉有人与自己擦肩而过。老者人未到,一暴喝已经传了出去:“老夫奇印帝国供奉赢天泽,朋友请住手。”⾝子猛然速加,和声音几乎在同一时刻到达了相国府內。
⾝形落到院內,眼前的景象顿时令这位数百岁的地品強者也不噤倒昅一口凉气:在前院正中,横七竖八地躺着二十多具无头尸体,而在这些尸体的前方,赫然是一个人头组成的宝塔!这些人头有男有女,正是蒙定除了蒙冲之外所有的妻妾和子女,以及蒙冲的几个宠妾,就连已经被秦易吓得近乎白痴的蒙季也在里面。
奇印的供奉们都是从和西方联盟厮杀之中走出来的,这种灭门的血案虽然令赢天泽义愤填膺,却并未让他失去理智,此时眼见院子里并没有那散发出气息的地品強者,脑子里的念头顿时如闪电般转动,猛然间醒悟过来:“不好,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也不管那些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的相国府下人,⾝体再度化作一道流光,以比之前快上一倍的速度,向着皇宮劲射而去。
刚走出不到一里地,心里忽地一动,硬生生停下⾝形,抬头向远处望去,在这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那曾出现在相国府的地品強者的气息,正肆无忌惮地由自己看到的方向传来。普通人或者对此一无所知,但在地品強者感觉中,这气息却如同烽火台上的狼烟一般明显。赢天泽也是久历世故之人,自然知道对手在这个时候公然显露自己的气锨何用意,心中一股无明火顿时升腾而起,以神识催动的秘法向着城中几处地方发出了一道意念,随即冷笑一声,纵⾝飞向那气息传来之处。
十几里的距离,对于地品強者来说不过是转瞬即至,赢天泽到了那气息发出的源头,却见前方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宅院。奇印建国千余年,其间在斗争中失势的权贵大臣数不胜数,这些人留下的宅子有些被人接收,还有一些却因为种种原因而无人问津,这宅院无疑便是其中之一,单看那痕迹斑驳,已经塌倒了一小半的围墙,还有院子里一人⾼的野草,怕不荒废了百十年。
赢天泽艺⾼人胆大,虽然明知道那气息的主人就在这宅子里,而且既然敢把自己引来,就一定是有恃无恐,却毫无畏惧,大步从围墙的一处缺口走了进去,同时⾼声叫道:“朋友既然把老夫引来,为何还不现⾝?”
话音未落,一个⾼大的⾝影已经出现在眼前,却是一个外表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大汉,以赢天泽的功力,居然没有发觉对方是从何而来,如何出现的。他先前感觉到的气息虽然強大,充其量却不过是初入地品的层次,自然不放在他这位地品中阶的強者眼里,但此刻再见对方,不仅⾝法神出鬼没,⾝上透出的气息更是如山似海,⾼深莫测,心里面顿时一惊。
正待说话,却见那⾝影微微一晃,顿时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其中之一还待在原地,另外一个却已然到了自己的⾝前,一只大硕的拳头同时向自己面门打来。这一拳毫无花巧,却似乎包含着无穷的力量,所过之处,就连空间似乎也发生了扭曲,其中更是隐蔵着一种奇怪的意境,有那么一刹那,赢天泽只觉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这拳头,自己在这拳头之前就好像⾼山面前的蚂蚁一般渺小无力。
“呼!”就在赢天泽心神不属的工夫,那拳头已经到了他面前,直到这时,拳头擦摩空气带起的风声才传了过来…这一拳的速度,竟然犹在声音之上。
赢天泽也是尸山血海厮杀过来的人,心志之坚定远胜旁人,只是略一失神,已经醒悟过来。用力一咬舌尖,提起丹田之气,暴喝一声:“杀!”凌厉无比的杀气随即从他全⾝散发出来,居然冲散了对手那霸道无比的拳意,同时不假思索地双掌上提,在瞬息间化出一个奇怪的手印,不闪不避,对着对手的拳头便迎了上去。
“蓬!”一声轻响从拳掌交击的地方传了出来,一道环形的劲风随之向四下播散开去,遍地的野草顿时被清空了老大一片。赢天泽的⾝子晃了两晃,终究没有稳住,向后退了两步,那大汉却是纹丝未动,⾝形反倒向前迈进了一步,嘴里道:“奇印供奉不过如此,且再接我一拳!”
赢天泽第一招上就吃了个暗亏,心中却是老大的不服气,认定自己只是一时不备,加上对手用的功夫极为古怪所致,这时闻言,同样大喝道:“接你百拳又何妨?”双手再度结出一个手印,迎向那大汉的双拳。
虽说到了地品境界,除非使用某些神兵,否则空手与否都不影响实力,但此人一生的功力全都在一双手上,近战和对拳脚的运用却是比起旁人来強多了,在奇印的地品強者中,赢天泽武技虽非最強,但论起拳脚功夫的造诣,便是排名第一的赢胜也不敢说能稳胜他。他这时和之前所用的手印,便是这数百年精研拳术掌法,创造出来的一门独特武学,唤作三绝印,共有三招,一主守,一主攻,还有一招,则是与敌同归于尽的路子。
赢天泽嘴上虽然说得硬气,却也知道这大汉绝非易于之辈,这时所用的乃是三绝印中的主攻招数,一⾝功力已经有九成灌注在这一招上,加上这手印本⾝的增幅,这一击的威力,足足有他本⾝一倍半。
“呼!”“蓬!”两声轻响几乎不分先后地发出,已经略微超过音速的冲击波飓风一般席卷着两人交手之地的周围。这一次波及的面积却是要比前一招大得多,整个庭院中的野草几乎全都在这一击的余波之下变为了飞灰,一面已经腐朽不堪的围墙再也噤受不住这样的冲击,轰然塌倒下去,却在没有落到地面之前就步上了那些野草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