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名窑瓷器
随着一件件蔵品的展出,两宋各种窑口的器物陆续呈现,什么景德镇窑,龙泉窑,吉州窑,建窑,磁州窑,耀州窑,当然,还开始出现了五大名窑的瓷器。
五大名窑瓷器虽然存世者少,但是其实除了汝窑外,其他四大窑的器在数量上的少也仅是和其他窑口相比而言。
虽然顶着五大名窑的名头,但是并非是出自五大名窑,那就一定比其他窑的瓷器要贵,五大名窑的普通瓷器在价格上也比不过其他窑的精品瓷器,当然,其他窑的精品瓷器自然也比不过五大名窑的精品瓷。
当方路带着箱子出现的时候,本场的最⾼价瓷器已经达到了五百多万,而前四场在这个时候,最⾼价才不过三百多万,足见其的差距。
虽然价格够⾼,但是方路一点都没有担心的表情,他上一场靠着白釉辟琊大胜,这次自然也是有备而来。
待到他将箱子打开,会场里的人顿觉得眼前一亮,这是一件白瓷壶,不过造型却又和普通的壶不一样,这是一件童子颂经壶。
整个壶造型成童子状,童子手捧的经卷成为壶流,童子的⾝体则为壶⾝,构思十分巧妙。
而且童子穿的服衣上则用刀刻成划花,又用针剔成了绣花,花纹千姿百态,所以一拿出来,便赢得了満堂彩。
赵卓微微眯起眼看着这件童子颂经壶,也不由微微赞叹,这壶⾝⾊泽白如玉,比起唐代邢窑之器更胜一筹,⾊泽几乎是纯白的,而不搀杂一丝的青⾊,其胎质看起来也非常精细,更有种薄薄的感觉,更重要的是,在壶⾝上,还有着因为釉下垂而形成的宛如泪痕般的纹路,这正是定窑的泪痕纹。
赵卓便确定这乃是定窑的精品之作,这五大名窑的定窑是继唐代的邢窑白瓷之后兴起的一大瓷窑体系。主要产地在今河北省曲阳县的涧磁村及东燕川村、西燕川村一带。定窑原为民窑,自宋后期开始烧造宮廷用瓷,使定窑白瓷出现了一次根本性的飞跃。
其所烧瓷器不再施化妆土,胎、釉呈现出精、白、薄的特征,有些器物的白度甚至超过了邢窑的细白瓷器。北宋后期,由于定窑瓷质精良、⾊泽淡雅、纹饰秀美,被宋朝府政选为宮廷用瓷,使其⾝价大增,产品风靡一时,号称白如玉,薄如纸,声如磬,其精品的价格自然是非同一般的。
尤其是这童子颂经壶,其釉⾊饱満,造型巧妙,整个就是一件⾼水准的艺术品。
于是,在评委们的肯定下,这件定窑之器最终获得了七百万的⾼价。
价格一评估出来,方路的脸上顿时绽开笑容来,居⾼临下的瞥了纪小帆和童费宇一眼,甚为得意。
纪小帆此时却没时间理他,而是在查收崔世烟发过来的频视,然后放给赵卓看。
频视上显示的是一张挖掘方案,赵卓一看便不由暗暗吃惊,崔世烟不愧博物馆的馆长,只走了地道一趟,竟然便能够将地道和整个雾山的格局联系起来,将地道的走向绘制成了一个透视图,在这个透视图上展示出来,蔵宝的坑恰好是位于雾山的下部,而通道蜿蜒行走,几乎是围绕着山走了半圈。
在通道离山体表面较近的位置上,崔世烟在上面标注上了一个符号,然后便写着方案,即是直接从地面打通下去,这个位置并非是离地表最近的一处,不过因为比较接近蔵宝地,而且已经过了两个机关,这样一来,入进地下后便可以很自由的行动了。
发完频视之后,崔世烟又发来一条信短,意思是方案已经通过,今天上午就会进行探测,然后动工,估计明天就能够打通地面。
自从方路展示了七百多万的瓷器后,全场都处于一种奋兴的状态,有些观众是连看了四场过来的,对于这样的⾼价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倒显得很镇定,而只看这一场的则是震惊不已,拿起相机“啪啪啪”的拍个不停。
很快的,便轮到了纪小帆上台,纪小帆的瓷器一拿出来,又让众人吃了一惊,这是一件白釉圆托五兽足熏炉。
这件炉子乃是仿造的金银器,由盖、炉两部分组成。盖呈盔形,上有花宝珠式炉顶,炉⾝附五个兽面衔环足,造型相当精美,而瓷胎细腻硬坚,釉⾊莹润透明,也是定窑瓷器不可多得的一件精品之作。
这件瓷器之所以落到纪小帆的手还有个小故事,这瓷器是在赵卓和纪小帆在逛白城瓷器市场的时候意外发现的,这还是在赵卓发现汝窑瓷器之后,当时二人逛到一处摊位上,发现了一件青瓷三足洗,从品相上看,这个三足洗做工精良,胎薄釉厚,釉面布満了鱼子纹的开片,颇象是一件宋代的名窑之器。
一问价格,摊主要价也不过,不过一千块。
不过,赵卓和纪小帆都是此老手了,谁都知道这瓷器市场里摊位上的老板都是內行,绝对不可能把宋代名窑之物以这样低的价格卖给人。
但是纪小帆却觉得这件纵然是赝品,但是造型上颇为不错,用来玩玩也可以,于是便讨价还价了一下,那摊主却不想讲价,⼲脆抓起一边袋子里的香炉塞给了纪小帆,意思是买一送一。
赵卓一拿到这香炉,顿时心头一惊,连忙拉着纪小帆走人。
这香炉显然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満⾝的泥斑,从露出的部分看起来并不起眼,尤其是白釉显得十分黯淡,很容易被看成是一件赝品。
然而赵卓眼力惊人,却从露出的部分判定极有可能是一件定窑白瓷,结果回去之后,用水将瓷器一洗,便露出了这件瓷器的真容,堪称惊人。
摊主和买家一样,也难免有看走眼的时候,尤其是对方进货都是成批成批的进来,真品赝品混在一起,由于数量多,所以有时候难免疏忽,但是这一来,却让纪小帆意外收获了一件定窑瓷器。
这件五兽足熏炉一出,顿让评委也觉得惊艳得很,纪小帆三小都是三大家年轻一代极有鉴定天赋的,从小深受熏陶,所以在鉴定收蔵方面的眼力经验比起同龄的鉴定师都要⾼出不少,再加上不用考虑到资金的问题,所以屡屡能够收获价格⾼的瓷器。
最终,这件瓷器评估到了同样七百万的价格,和方路的瓷器持平。
接着之后没多久,便是童费宇上场了,童费宇所拿出来的也不是普通货⾊,而是一件玫瑰⾊花盆。
明眼人一看到这玫瑰⾊便立刻和钧窑联系了起来,因为唯有钧窑之瓷才能够烧出这玫瑰之⾊来。
钧窑乃是宋徽宗年间继汝窑之后建立的第二座官窑,专门烧制各种皇室用瓷,其釉⾊为一绝,千变万化,红、蓝、青、白、紫交相融汇,灿若云霞,宋代诗人曾以“夕阳紫翠忽成岚”赞美之。
颜⾊之所以如此变化,乃是因为在烧制过程,配料掺入铜的气化物造成的艺术效果,这便发明了华制瓷使上的“窑变”技巧。
这件玫瑰⾊花盆其內施以天蓝⾊釉,外施以玫瑰紫⾊釉,而且在釉体上还有着明显的蚯蚓走泥纹,比起玫瑰⾊来,这更是钧窑的绝对特征。
钧窑之器都经过二次烧制,因为其釉层非常厚,常常达到七八毫米,所以在第一次烧制时很容易发生⼲裂,后在⾼温阶段又有釉流入填补,便形成了一条条曲折线,宛如蚯蚓走泥一般。
这件玫瑰⾊花盆虽然造型比较简单,但是体型颇大,加上钧窑之器本来就不多,所以价格上自然就显得比较⾼。
不过,这件钧窑器的釉⾊有一定的脫落,在视野上便有所影响了,在评委们细细考量了之后,给出了六百八十万的价格。
听到这价格,童费宇顿时脸⾊不好,上一次输给了方路,这一次更是连输给了两人,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评委们都是行內的权威,说出来的话就是金口玉言,纵然有非议那也没有办法,童费宇只好气呼呼的下了台。
三小对战之后,场面又渐渐的回落了下去,后面参赛者的价格立刻又恢复到了三五百万的曲线上,时⾼时低,更出现了不少的赝品。
宋代瓷器的拍卖在上世纪十分盛行,八十年代末到达了**,然而随着宋代瓷器的赝品数不胜数,而且在鉴别上也越来越难,其实不止是现代的仿品,早在从清雍正、乾隆开始,当时的景德镇御窑厂就多次制作了仿汝、仿哥、仿官等品种,配以古代青铜器造型,以追求古雅的氛围。
这类瓷器目前在拍卖会上经常可以看到,还屡屡拍出⾼价。近年来一些地方仿旧赝品的滥泛,即使用目前最为先进的热释光测年法、陶瓷釉质的老化鉴定等,都对赝品的辨别无能为力,只有采用一些破坏性的检测方法或者同时使用多种复杂的测试方法,才能鉴定。
所以,宋瓷便在拍卖市场上沉寂了十年之久,直到近年来价格才屡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