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饭饱之后…那啥,当然是针对有些人来说,而有酒足,比如说田中一夫,有些人则是酒不足饭不饱,典型代表就是那位赵县长。
胖子就兴致勃勃地要去鹿场转转,这几天不在家,不知道采了多少果子了。
樱田雅静回忆起上一次骑鹿的那张照片,于是也欣然前往。其他人自然也得陪着,于是大队部就浩浩荡荡奔向鹿场。
此刻已经是夕阳在山,柔柔的红光洒満山村,胖子谈性颇浓,显然心情不错。樱田雅静也暂时忘却⾝上的使命,沉浸在恬静的山村之中。
当然也有些人显得心绪不宁,心里的**太多,就蒙蔽了双眼,这样的例子,胖子见过太多,自己也有切⾝体会,所以他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到了鹿场,连胖子都大吃一惊,只见一道蓝紫⾊的城墙蜿蜒盘旋,往来曲折,上面搭着简易的棚子,棚子上面覆盖茅草,望过去如同一条长龙。
千万不要低估群众的力量啊!胖子心中感叹,这么多蓝莓,无论是出卖是酿酒,都应该差不多了,采集小队,明天可以收工。
拿起一个山都柿扔进嘴里,嚼得啧啧有声,胖子觉得,这么好的东西,一定要好好利用。
“阿姨,你也尝尝。”奇奇抓了一把递给樱田雅静。
“嗯,味道不错,比刚才的葡萄酒还醇。”樱田雅静咬开一个,也连连赞叹。
奇奇又把鹿栏里面新出生的几位成员介绍给她,樱田雅静跟着奇奇,仿佛也变成一个小丫头,唧唧喳喳地拉着奇奇她们去照相。
胖子则蹲在一边和老⾰命商量事。叫老⾰命去张罗运输车。这些山都柿。估计十车八车拉不完。
老⾰命则有点担心:“胖子。咱们今年采地那些⼲野菜咋办啊。曰本人要是不收。放到咱们手里就是柴火。”
“嘿嘿。别急。啥事都是这样。你要是着急。人家就不着急。咱们有货还急啥。叫别人着急去吧。”胖子心里有底。樱田雅静巴巴地赶来。不就是为了山野菜嘛。那些说辞都是借口。最后还得看有没有货。
对方做地是生意。目地和胖子一样。是为了钱赚。既然是钱赚。都像自己多赚点。所以一定要沉住气。
看着跟少女一般嬉戏地樱田雅静。胖子心想:大概她也是在比拼耐心吧。
闲着没事。胖子又看了看那几十口大缸。里面地果汁基本已经完成初发^
按照老吴头的说法,明天就可以把缸里的酒水菗出来,上面的⼲货用纱布包住,把里面的酒液拧⼲,整个酿酒过程就完成一半。剩下的就是要密封保存,慢慢进行深度发酵。
酿酒过程中,其实最怕的就是氧气来破坏。所以都要密封保存,只有初发酵时是个例外,那时候能产生大量二氧化碳,沉积在缸口,可以隔绝氧气,但是发酵完毕,若是还放在那,用不上两天就酸了,酿酒变成酿醋。
想到来年就能喝到纯正的果酒,胖子心里美滋滋,也更惦记建酒厂的事,渐渐的,脑袋里冒出一个大致轮廓。
“⻩先生,明天我们去上次划船的地方游玩可以吗?”樱田雅静气喘吁吁跑过来,两个脸蛋红扑扑。
胖子可没时间和她胡扯,摊开两手道:“樱田姐小啊,实在是抱歉,你们我们这么多果子等着卖呢,实在是脫不开⾝啊。再说,上次那个老渔翁今天被儿子气坏了,估计肯定不能答应,您还是抓紧时间和县里谈正事吧,嘿嘿…”失望立刻写在樱田雅静的脸上,她真的想重新拥抱一下那个天堂一般的水塘,不过这个胖子太小气。
“⻩先生,难道我们成不了合作伙伴,连朋友都没的做了吗?”
“正因为是朋友,所以我们才能一桌喝酒,一起溜达。樱田姐小,我们国中有几句古话:茕茕白兔,东奔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十个比较念旧的人,是不会忘记朋友的。”
樱田雅静招来田中一夫,询问半天,这才弄明白胖子说的是什么意思,脸上不觉微微发红:这个胖子是说我们不够朋友,不肯和他合作,有了新人忘旧人啊,可是,做生意不是交朋友,一切都要以利益为重。
“⻩先生,我们永远都是朋友。”樱田雅静还是认真地伸出手。
“也许还会成为合作伙伴,樱田姐小,我相信你一定会再次回来。”胖子笑眯眯的,叫人觉得有点⾼深莫测。
众人慢慢溜达到房子那里,只见一人光着膀子,正在那哧溜哧溜推刨子,一卷卷的刨花満地都是,就跟下雪了一般。
在木头案子旁边,放着一个一米多⾼的大木桶,旁边还堆着一些木板,都推得溜光水滑。
“柱子,行啊,手艺不错啊!”胖子忍不住赞了一句,那木桶两头窄中间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拼接在一起的。
二柱子这手艺,真是一绝,胖子,你叫人家放鹿真有)7后要真是建成酒厂,就专门带几个徒弟做木桶就成。”老吴头也挑起大指,能入他法眼,得到夸赞,还真不太容易。
二柱子放下刨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子:“嘿嘿,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我以为要断根了呢,想不到还有用上的时候。”
胖子上去拍拍他的肩膀:“人各有所长,关键是要找准自己的位置。”
“这木桶太精致了,如果用来装酒,比最⾼级的法国葡萄酒桶丝毫不差。”田中一夫毕竟还是有点见识,也交口称赞:“最难得的是,整个木桶全是手工制作,不用胶,不用钉,就是不知道漏不漏水?”
二柱子涨红着脸嚷道:“要是漏水,那不是废物吗,只能当饭桶,俺这是按照水桶的标准做的。”
说完,就拿起两条木板:“你看看俺这做法,木条两端都有开槽,然后往起一合,牙咬牙,严丝合缝,能漏水才怪。”
胖子仔细一看,还真是这样,而且木板上下还各有一个槽口,看来是镶嵌两个底盖用的,整个木桶,确实完全用手工拼接,可以说是浑然天成。
田中一夫喝得有点多,当然不能轻易相信二柱子的话,拿着一只铁桶,拎来半下子水倒进木桶,盖上塞子,然后把桶放倒,在地上骨碌半天,却连一滴水都没有浸出来,他终于服了,一个劲挑大指。
二愣子也找回自信:“在古时候,做木桶很兴盛,一般刚学徒的小伙计,手艺不精,做出来的木桶不严实,装上水就漏,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桶来装饭,称为饭桶;后来,就把那些没本事的人都叫‘饭桶’了。”
“还有这么回事,哈哈…”胖子也听着新鲜,于是扫了赵县长一眼,或许用饭桶来形容这种人,再恰当不过。
殊不知,赵县长也正翻着眼睛瞥着胖子,大概在他眼里,胖子那圆滚滚的⾝材,更像是饭桶。
“到底谁是饭桶,咱们还得走着瞧。”胖子心中不觉好笑,虽然从形象上他更加贴近,但是胖子有內涵,里面都装満了,不像地上的水桶,只装了一个底,结果一个劲咣当。
二柱子则滔滔不绝讲起做桶的道道:“这做桶的学问可不小,第一步先要选好材料,上面有死结子的木头,说啥也不能要,到时候结子一掉,就是一个圆洞,整个桶就废了。”
“嗯,有道理,就跟一条鱼腥了一锅汤差不多。”老吴头捻着胡须,说话更气人。
“第二步就是要把木头煮透,脫去油脂,杀死里面的虫子,煮过的木头,可以用几十年不坏。”
好几个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射向赵县长,叫他心里也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寒意。
“第三,接口要严实,这样才能做出真正的水桶、酒桶,而不出饭桶。”二柱子虽然句句都是说做桶的方法,但是在这位赵县长耳朵里,却句句刺耳,好像都在讽刺他一般。
“樱田姐小,天⾊已晚,我们回村吧。”赵县长感觉不是滋味,就张罗着打道回府。
樱田雅静点点头,然后向胖子道:“⻩先生,等你的果酒酿出来,就用这个木桶装着,送给我一桶如何?”
“如果是朋友,十桶都没问题。“胖子嘻嘻哈哈打马虎眼。
“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樱田雅静眨着眼睛问。
“我们国中有句古话,叫路遥知马力,曰久见人心,只有时间可以见证一切。大伙回村休息吧,我就在这里住。”胖子伸了个懒腰,径直向屋子走去。
“等等我,我也在这凑合一宿。”马占山也嚷嚷一声,随后跟过去,他对这位赵县长实在是没啥好感,本⾝又是个爱憎分明的汉子,所以也就毫不遮掩。
大辫子拉着樱田雅静回村,赵县长等人也只好去各家找宿,他稍稍有点洁癣,躺在土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索性和一只跳蚤战斗了大半宿。
第二天吃过早饭,赵县长就忍无可忍,強烈要求樱田雅静上路。樱田雅静本来还想在这重温一下宁静的山村生活,不过看到胖子不冷不热,颇有些无趣,也就怅然离开靠山屯。
胖子则叫老⾰命搭着方便车去县城,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别一堆来太多车,运到城里万一卖不掉,咱们可就亏了。”
老⾰命白了他一眼:“不白跑一趟就不错了,你小子野心还真大。”
胖子嘿嘿一笑:“谁不知道,您老本事大,绝对是酒桶,不是饭桶…那啥,我忘了,您一顿就喝二两酒,叫您酒桶有点冤枉。”
“少扯淡,就你那饭量,当饭桶正合适。”老⾰命得了便宜,乐呵呵地上车了。
胖子拍拍肚皮:“饭桶就饭桶,起码咱这里面装得都是⼲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