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么大动静吧…”胖子看到那几个兵民都端怕他们走火,只好不情愿地举起手。
这下他也明白过来了,那些人之所以如临大敌,是因为自个手上拿着洋炮。
“把枪放下!”一名安公又大喊了一声。不过在他喊话的同时,胖子已经把枪扔在地上:“听说收枪,俺现去把枪取来上交的,里面根本就没填充弹药。”胖子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那名安公把洋炮从地上捡起来,查看了一下,果然和胖子说的一样,这才安心。刚才他也吓了一跳,到农村抓人,搞不好就容易受到村民的围攻。
“⻩良,这次也有你的事,有过前科的都要调查。”武装部长认识胖子,正好抓住影了,岂能放过。
胖子挠挠脑袋,呵呵地扫了两名安公一眼:“俺那个也算啊,安公局都定案了,纯属冤枉,俺没告他们滥用职权就不错了。”
两名安公也都是三十多,⼲了十多年,可是被这个笑嘻嘻的胖子眼睛一扫,就觉得浑⾝上下不自在,好像他们是犯人,胖子是察警似的。
“就算这么回,也得上局里说清楚。我们这次是撒大网,有过前科得都要排查一遍。”两名安公的语气也不知不觉软下来。
胖子摇头摇:“俺不应该括在里面,给你们瞧瞧这个,这是当时周局长代表安公局签署的情况说明。”
出一张纸递过去。胖子虽然有时候迷糊比如刚才冲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洋炮呢;但是大事上却绝不含糊,坚决不能叫人揪住小辫子。
看着面安公局鲜红地大印。两位安公同志商量了一下。然后向胖子点点头:“你地情况比较特殊。就不在排查之列了。不过。你们村地曹国救。还有个叫刘兴亮地。也在你们村地野菜厂上班这两个人必须带回去审查。”
“不能随便抓人!”王三炮又急了。眼一立立。有点怒发冲冠地意思。弄得俩安公心里也没底手又放在枪把上。
“对。不能抓人!”有了带头地伙也都来劲了。齐声呐喊。声势震天。
安公终于沉不住气。把枪又子套来:“你们想咋地。阻拦安公人员执法。这是违法知道不?”
“大伙都别吵吵了俺跟着安公去。”刘铁蛋忽然冒出来:“俺就是刘兴亮。”
完。把手伸过去歹也是混过几天。这点光棍气还是有地山屯地乡亲们够意思。他也不能再当缩头乌⻳。
胖子一琢磨样也好,暴力抗法肯定没好果子吃。于是也叫人把曹国救找来,都用⿇绳绑了…现在手铐子都不够用了。
看着两个人被押上吉普车,胖子也凑乎上去。武装部长问道:“不是没你啥事吗?”
“呵呵,俺们村长没在,俺跟着去瞧瞧,这俩毕竟都是俺们公司的职工,作为法人代表,俺当然要去。”在靠山屯,基本上都算是公司的职工,所以胖子比李队长管得还宽。
俩安公眨巴眨巴眼睛:“我们这车是专门拉罪犯的,你自己想招吧。
”说完就开着吉普车疾驰而去。
胖子抓抓后脑勺:“早知道俺也就先不着急把证明拿出来了,是不是还能跟着坐一趟便宜车。”
反正也赶不上了,胖子也就不着急了,估计到县里也不能马上就审,还是把准备工作弄好吧。
于是把两个人的表现都写了一份证明,叫大伙都摁上手印。然后,胖子又找张良单独商量了一会,这才骑上大国防,二次赶奔县城。
进城之后,先给叶海波打了一个电话,结果是丫丫接的,说是叶叔叔不在京北,走的时候说是有大事要办。
胖子拍拍脑门,也想起点什么,似乎这一次严打,也牵扯到一些太子党,看来小叶子是不能指望了,希望他自个不要出啥问题才好。
又去了一趟老丈人家,王记书上市里开会去了,老丈⺟娘说他都好几天没着家了,估计最近也忙坏了,这种带有政治⾊彩的任务,确实够忙活人。
没法子,胖子也只好往安公局溜达。大街上果然清净许多,墙上都贴着彩纸写的标语。现在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以往这个时候,总能看到长头发、穿着喇叭裤的小青年扎堆,现在一个都瞧不见影。
路过影剧院的时候,门口都没有一个散滥杂人。以往,这里不三不四的人最多。
“看来严打的效果不错啊。”胖子抓抓脑袋,又嘟囓了一句:“当然,要是别弄过火最好。”
在改⾰开放初期,法制还不太健全,所以这次严打也不可避免地带有一定运动⾊彩。应该说,从宏观角度来说,绝对是及时准确的,但是在具体问题的操作上,可能还有值得商榷之处。
但是胖子不管这些,只要能把靠山屯的两个人捞出来就算完事大吉,至于其他的,也不是胖子所能左右的。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轮到审理曹国救和刘铁蛋。就在中午时分,李队长和车老板子、王三炮等人也开着四轮子前来作证,另外张良也来了,乐呵呵地跟在后面。
刘铁蛋子先被带进了作为临时审讯室的会议室,一审就是一个多小时;然后是曹国救,审讯的时间也不短,胖子在外面连连皱眉:本来没啥事,咋弄这么长时间?
于是凑到张良⾝边:“估计这回得您出头了,不然恐怕要翻船!”
张良微笑头摇:“不会吧,这两个人的表现很好啊,要不是有这事我都不知道他们曾经犯过错误。知错能改是好同志嘛。”
“嘿嘿,您就瞧着吧…”胖子也不跟他争辩,张良毕竟还是不了解下边的实际情况,有些事情,就像是大河流水,越到支流越走样。
会议室的门忽大开,大伙以为轮到他们作证了呢,刚要往前凑乎,却看到两名安公走过来:“谁是⻩良,我们怀你私自收留社会闲散人员图谋不轨;在家里乱搞男女关系,腐化堕落,批准逮捕,立案侦查。”
胖子抓抓后脑勺后向张良瞟了一眼,那意思是说:“怎么样在相信了吧?”
张良本来还长椅子上稳坐钓鱼台,听了立刻站起来。结果却发现胖子向他眨眨眼,右手向下庒了庒,这才又重新坐下。
李队长他们都听傻了:搞啥呀,简直就是栽赃陷害嘛。王三炮瞪着眼珠子就奔那两名安公去了,结果被胖子一把拉住:“呵呵正不怕鞋歪,大伙不用着急在不是文化大⾰命那时候了,帽子随便扣。”
完把俩手一⾝副任凭处置的架势。两名安公还真不含糊,真找出来一个手铐子嚓把胖子铐上,然后直接拉进会议室。
胖子先就看到赵万山得意的目光射过来,显然这一切都是他操纵。
胖子也不在意,还朝他点头笑笑。
“严肃点!”一声厉喝传来,是坐在周长旁边的那位,应该也是县检察院的:“⻩良,你的公司专门招收刘兴亮、曹国救这样的刑満释放人员,有什么图谋?”
胖子満不在乎地咂咂嘴:“他们既然已经刑満释放,就说明改造好了,我们当然可以招收,这个外面很多人都可以证明。我们党的政策是治病救人,不是一棍子把人打死吧。旁边坐着的那位赵检察长,以前不是也犯过错误吗,要是按照您这意思,是不是重新使用他的人也有罪啊?”
赵万山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这个死胖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今天能有你好果子吃才怪呢!
“郭检察长,案子不能这么审吧,无凭无据的。”周局长在旁边忽然揷话。
那位郭检察长咳嗽一声:“⻩良,你和家里住的几个女人通奷,这事怎么解释?”
“嘿嘿,不知道是哪个女的,你要说王小玉,俺们还真是经常发生关系。”胖子决定耍耍这家伙。
“你要是认罪就好,我们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都老老实实交代!”郭检察长一天审理的案子太多,再说本来也就是捕风捉影的事,所以也根本就没有好好看看卷宗。
胖子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像是从结婚那晚上开始的,基本上是三天两头一次,嘿嘿,两口子之间那点事,就不用细说了吧?”
郭检察长低头瞧瞧卷宗,才知道叫这个胖子给涮了:“⻩良,你少装糊涂,在你们家里常住的,还有一个叶莺,一个李小花,跟你有没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叶莺是俺媳妇的表姐,李小花是俺们村小学的老师,跟俺媳妇是一个单位。他们在俺家住的时候,俺就到鹿场的房子去住;俺要在家住的时候,她们就出去找宿。事情就是这样,你们可以随便调查。”胖子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对方摆明了是在这个问题上打马虎眼,一般说来,男女关系上的事,最不容易说清。
“我看这件事也没有必要再查了吧。”周局长忍不住开了腔,这完全是在闲扯皮嘛。
“近几年这种风气影响越来越坏,必须得好好刹一刹。我看有必要先押起来,然后再慢慢查清楚。我们不能冤枉好人,但是也绝不能叫犯罪分子逍遥法外。”赵万山站起来发话,他的讲话就是代表工作组,而且说得冠冕堂皇。
他心里最清楚,在这个非常时期,是最容易浑水摸鱼的,过几天,安排游街,然后稀里糊涂,随便判他个三五年是轻松的事。
“没有证据,就这么逮捕我,好像不符合法律程序吧?”胖子当然知道他的心思,想搞莫须有那一套可不成。
“先押起来再说,证据可以慢慢搜集嘛。”赵万山挥挥手,示意把胖子先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