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过去了多久,朦胧间奥伯听到了有人的说话声,但是说的是什么又几乎听不清,最后只辨识到了一句。
“叫醒他们…”
啪啪啪,只觉脸上突然红辣辣的疼,奥伯一个机灵醒了过来。只见眼前站着一个人正左右开弓地打着自己耳光,见到他醒了,那人才停手。这人是…奥伯一下认出了他脸上的刀痕,是那个泰戈尔长官。
奥伯立刻躲到一旁,揉着自己被打疼的脸,心里骇然。
泰戈尔不理奥伯,只是用同样的方法叫醒了罗宁和布胖。起先,罗宁、布胖还恼羞成怒地跳起来,甚至布胖还用腿胡乱蹬了几下以示议抗,可看到是这个泰戈尔时,两人立刻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穿服衣。”泰戈尔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指了指在床头叠得很整齐的一摞服衣道。
这时几人才注意到他们三人是光着⾝子的,⾝上原本的衣裤都已经不见了,于是立刻抓起那些服衣囫囵套起来。等一阵腾折过后,三人现自己是在一间屋子里。这屋子很简单,只有几张他们正躺着的木床,然后几张木桌和几把椅子,在外带一个小窗户,除了基本曰常生活用品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洁净而简约。
“出来。”看到三人都穿好了服衣,泰戈尔头也不回,转⾝出了门。
三人你望我,我望你,一时不明白生了什么事。
“我们不是掉到洞里去了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布胖揉着脸说:“我也不知道…哎哟,那死长官打得我脸可疼了。”
奥伯立刻附和:“就是…对了,罗宁不是说铁营在地下吗,我们难道已经到铁营了?”
罗宁不太相信的环顾四周:“啊,不会吧,这就是铁营…”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快出来啊!”这时门口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位陌生人在向里三人叫道。
那人很着急地说:“快出来吧,就快吃饭了。晚了会被长官罚的。”
一提到“罚”字,三人立刻蹦了起来。虽然心里紧张,但出到门口时,三人都还是又呆了一呆。
月亮!
是的,就在那⾼⾼的天上正挂着一轮明月,这说明几人并不是在地下。罗宁这时脸⾊有些红,嘟囔着:“奇怪,精神波感觉明明就是在地底的啊。”
“铁营不是在地底的。这里是大峡谷千针石林的西边,不过这里的海拔比千针石林低很多,是个盆地,所以你才会有在那种地底的错觉。”走在前面的陌生人说道。他穿着一件墨绿⾊的军服,似乎就是铁营里的人。
“你好,我叫罗宁。你就是铁营里的老师吗?”罗宁客气地问这个给他们带路的人。
这人笑了笑,语气很和蔼:“不是的,我也只是这里兵,只不过比你们早来一段时间而已。我叫凯恩。”
啊!三人同时惊呼:“兵?”
凯恩有些惊讶地说:“用得着这么惊讶吗?你们不也是么?”
奥伯不可置信地说:“不是,我是说这里不就是个学院么,怎么会是…兵?”
凯恩像见着稀有动物般看着三人,半晌才道:“泰戈尔为什么会叫长官?就是因为这里是军校啊。”
出了那屋子,走上的是一条林荫道。几人又是一愣,原本以为会⾼燥无水的西部,竟然也会有这样绿树成荫的地方。曾经去过凤凰城旧城区的奥伯还认为这个铁营会和那里的布置差不多,也是会有很多到处弥漫着汗水的铁匠铺,但没想到这里的环境却似乎比星院更亲近自然。
“我们龙腾国西部⼲旱,但是领国大雨国却又多雨,这里正好是两国交界的地方。你们看那里…”凯恩指着远处有条⾼大的山脉说道“那里就是秋痕山脉,越过那座山就到大雨国了。幸好能沾雨水的光,这里气候刚刚合适,铁营建设在这里,我第一次来的时侯还真觉得有世外桃源的感觉。”凯恩似乎回忆到自己出入铁营时的情景。
晚上了难免有些黑。走在营区里,奥伯没太注意两旁的房屋,只跟着凯恩最后来到了一座大殿之前。只见四周的营房都已经熄灯,却只有这座大殿里头依旧灯火通明,顺着那些堆砌平整的石台上去,一扇沉重的大门打开,奥伯有恍惚来到那暗黑森林里城堡的感觉,却见大殿中站満了数十余人。这些人无一例外的穿着淡蓝⾊的军袍,看来都是铁营的士兵。而就在这些人面前却有另一排⾝着新兵服衣的人整齐地站着。
“报告,士兵凯恩已将最后三名星院生学带到。”来到大殿上,凯恩对着泰戈尔长官说道。
泰戈尔回过了头,盯着奥伯、罗宁和布胖三人淡淡然:“入列。”
凯恩立刻站到了泰戈尔的背后。
而三人却不知所以然仍傻在原地。这时大殿里头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着这三个小孩。
“快进去站好啊!”凯恩在一旁轻哼道。
三人这才恍然大悟。可罗宁这时却多此了一举。
“报告,新兵罗宁请求入列。”
奥伯还算反应快,立刻有样学样:“报告,新兵奥伯莱恩请求入列。”
布胖起先是一愣,被奥伯拍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报告,新兵布胖,哦不,布鲁塔卢斯请求…”
“入列。”还没等布胖说完,泰戈尔长官就蹦出这两字。
三人立刻进到到那队伍里。
奥伯瞥了瞥四周,可是这一看他却吃了一惊。只见就在他旁边的都是一排熟悉的面孔,俨然就是中午说要找马车回去的⾼个子学长那几人,而就在这队伍的最末端还站着一个満头裹着纱布活脫脫似个木乃伊的家伙。奥伯看了半天才认出来原来是那个被丢下马车的庞克!
怎么大伙都到了,而且还比奥伯他们提前到?看来他们一定是用了什么特别的方法。奥伯不噤有些沮丧,看来自己是最晚来到这里的了。
此时在这大殿上的众人停止了议论,紧盯着他们这些人。这些人服衣上都有着铁营的旗帜标识,有男有女。多数人手里⾝有兵刃,以双手剑居多。其中在椅子上坐着五个人,比起其余人显得卓尔不群,但即便如此,和星院的老师比起来,这些人⾝上都少了一分贵气,反而更加接近普通人一些。这时中间为的那人说道:“你们好,欢迎各位新来同学。听到能有从南方名校转来的生新,我这个做校长的不知多开心呢。呵呵呵…”声音洪亮,震得奥伯脑袋嗡嗡作响。
这时奥伯听到⾝边的罗宁低估道:“啊,这就是铁营的校长布莱顿?”
布莱顿,一个很平常的名字加一个很平常的人。
“这孩子看起来很聪明。”布莱顿站起来两步就跨到了罗宁的面前,回头对一个穿着长袍的人说道“卡德加这孩子是个法师哦!”这个卡德加有着一抹花白的胡子,竟然是个法师!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也对罗宁看了看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要了,把他算到我的门下吧!”
这时,旁边的一个矮个子突然跳了起来叫道:“我不同意。”
奥伯一看,现这个叫喊的人是个矮人。在课本上他看到过,在龙腾国的大西北有一群生活在皑皑雪山中的矮人族。他们个子不⾼,但又不似侏儒那般瘦小,相反还很強壮,只是⾝⾼比常人差很多,给人一种很敦实的感觉,于是人们又都给他们个喜称叫秤砣。
这个“秤砣”的胡子比那个白胡法师还要长,都已经在下巴上扎成了一股⿇花辫了,而他的⾝后正揷着两柄长剑,而且还是两柄沉重的双手剑,这下他一下子就把重剑拔了出来在卡德加面前比划说:“老布衣,你又来抢我的门生,不厚道!我‘暴躁门’早就想要一名法师了,不然碰上那些会法术的蹦蹦鼠真是很头痛。你要是再和我抢,我就把你的胡子剃光!”
“暴躁门?”奥伯头上冒出很多问号。
“铁营和咱星院一样分很多学院的,不过他们不叫学院叫门罢了。唉,以后有时间再和你说。”罗宁似得到那老法师的赏识很有些得意,扶了扶眼镜道。
奥伯立刻看出了一些门道。虽然这是个战士学校,但那老法师给人的灵力感觉似乎不亚于鲁鲁啾,难怪罗宁会这么开心了…喜得贵师呀!
面对快戳到眼前的剑尖,卡德加只是笑而不语。
果然,布莱顿说道:“铜须,你个老顽固,我们学校几百年以战士精神作为传承,现在好不容易才来个法师,当然是要将他‘扬光大’了。你说要是让他跟你了,能有什么长进呢?”
这个叫铜须的矮人一时语塞。
“就是啊,人家一法师和战士混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呢?再说这里毕竟是学校,像铜须你这般什么法术都不会的主,拿什么去教人家呢?”卡德加得意地摸着胡子,忽然上前来,一把就将罗宁带到了自己的座位旁。
他这一举动立刻让其余在坐的人都感到了不妙,于是猛地都站起了⾝子。要知道这些生学都是从星院出来的,对于像战士这般单一的职业来说,这些都是不可多得法系好苗苗,再不先下手为強就没有了。
“哇,这里有个骑士!”巨斧门的达利安如现至宝叫道。
布胖立刻就被这⾝背巨斧的长官抓住手腕,呲牙咧嘴的喊疼,但依旧被生拖硬拽地拉到了一边。
“这些都是牧师,我全包了…”
⾝后背着块盾牌,号称“巨盾”门的长官冲上来就把一排的牧师往自己怀里一抱,样子就像王爵怀抱美女一样,也不管生学如何议抗強行把这些人都挪到了自己的座位旁。
…
一来二去,就如选秀一般,这些初来乍到的星院生学很快就被各门收刮⼲净,但很奇怪的是奥伯却依旧被丢在这大殿的央中,像卖剩下的大白菜,无人问津。
怎么,难道我就这么差吗?奥伯有些不知所以。但那些长官们都已经満意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都不再看他。
布莱顿有些怔,停了一下道:“这最后这一个…”
众人开始望天望地,欣赏起周围墙上或者天花板的图案起来,尽管那上面其实什么都没有。
这时,奥伯看见罗宁在一个劲地像自己使眼⾊还做了个举手的势姿,奥伯立刻神会,双手一举道:“报告长官,我也是个法师。”
“啊?哈哈…”四下竟然都小声的笑起来。
不知谁嘟囔道:“这家伙是法师?怎么看不出来?”
卡德加捋了捋胡子道:“孩子,你是法师?可是我没感到你有任何灵力的波动啊。”
罗宁立刻又朝奥伯使眼⾊,做了个放箭的势姿。奥伯立刻说:“我是法师的,你看我会放寒冰箭。”说完,嗖地一下,他向众人展示了自己的绝活,一道洁白的冰箭就释放了出去。
众人起先是愣了一下,可很快就都笑起来。因为那冰箭打到了铜须的脸上,却只是溅起了一片片好看的雪花,什么效果都没。
奥伯自己都纳闷了,记得上次还用冰箭打翻了约翰的,怎么这次出来却一点威力都没有了?
“孩子,你有没有魔杖?”这时卡德加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奥伯是呆住了。
半晌,他从⾝后慢慢地摸出那把匕道:“那个…我没有,这个就是我的施法道具。”才说完,就听到卡德加唉地叹了口气。
“法师第一定律,不被魔杖认可的人不能成为法师。”
周围的笑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家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奥伯。
这时的布莱顿有些尴尬也有点微怒,心说好的都让你们抢光了,怎么剩下个打酱油的你们就不要了,这是什么道理!可以他的城府自然没把这种表情写在脸上,想了想对着几个长官中唯一的一个女性道:“阿尔蕾,这个你就…”
“不要!”那个阿尔蕾的女人站起了⾝子,一副冰冷的模样。在刚才的选秀活动中其它门都选得不亦乐乎,可她却一直坐在一旁没有动过,似乎对这批生学不感趣兴。
“我们不收男人!”阿尔蕾起⾝带着她⾝后的女学员,转眼消失在了原地。
布莱顿啧了一声,更加难堪了,考虑了很久终于对最后一个长官说道:“泰戈尔,你…”是那个刀疤男!奥伯看到他就想起庞克被丢出马车的情景,心里一凉,心说您可千万不要选我啊。
“好,我答应你!”出乎意料,从始至终没过一声的泰戈尔却一口答应下来,然后瞥了奥伯一眼“跟我来。”转⾝走出了大殿。
奥伯惶恐地不明所以,怎么被这个长官看上了?我完了!一时傻在了原地。直到凯恩拉了他一把,他才跟在泰戈尔⾝后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大殿。
几人没走一会,大殿却是议论纷纷开了。
“泰戈尔又收到‘好生学’了!”
“是呀,上次还收了一个会満地揷棍棍的生学,真是笑死人了…我说布莱顿你怎么就不管管。这样有碍我们铁营展哦!”“滚!那给你怎么又不要,你要啊,那你要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