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強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喜子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因为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喜子继续说:“我希望有人爱有人疼,我不希望你整天出去打打杀杀、我在家担惊受怕,你知道我的心情么?你知道我在怎样度过么?”
沉默了一下刘永強说:“我知道你为我付出的,但希望你也要理解我现在是骑虎难下,事情都已经到这步田地了,我不得不继续走下去。”
“那好吧,既然你不能带上我那我们就分手吧。”喜子果决地说。
刘永強心里一阵刺痛。
“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我希望你明白,我刘永強还是很爱你的。”
刘永強只感觉眼睛酸酸的,有东西仿佛要瞬间崩塌出来。
喜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刘永強说:“我明白,因为我也爱你。”
说完喜子又趴在刘永強⾝上哇哇大哭。
“后天你就跟我们一起回港香,我找人看着你,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喜欢你你也喜欢她的人,我提前祝福你们。”
刘永強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虽然平时杀人不眨眼,但喜子却是她真心付出过感情的一个女子,并且刘永強同样能感觉到喜子对他的爱,但很多事情并不是可以用爱就能解决的,所以分手也在所难免。
喜子哭得更加厉害起来,眼泪打湿了刘永強大半个肩头。
那天晚上刘永強并没有离开,而是抱着喜子坐了夜一,直到第二天站起来的时候才发觉⾝子已经⿇木了。
“強哥,下来吃饭了。”豹哥在下面喊。
“来了。”刘永強回答说,之后就打算把熟睡中的喜子放到床上去,没想到她却突然醒了过来。
“去哪儿?”
喜子一把抓住刘永強问,眼里満是惊慌。
“哦,下去吃饭,你也该起床了吧。”刘永強轻轻地说。
喜子跟在刘永強后面下去的时候豹哥徐风他们都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他俩。
“有问题么?”
“没问题没问题。”徐风急忙笑着回答说,接着就低头吃饭。
“強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威哥突然抬起头来问。
“啊…后天吧。”
“那喜子姑娘…”
“哦,她说她要回港香去。”刘永強回答说。
“港香?一个人?”
“嗯…不会的,我在那边认识一个道上的名叫鲁云,我叫他帮忙照看一下,估计不会有问题。”刘永強说,但他对分手的事只字未提。
“道上的人啊?”威哥若有所思地说:“喜子一个姑娘家,不能整天跟道上的人打交道啊!还是给她找个稳妥点儿的人好些。”
“嗯,我会再想办法的,先吃饭吧。”刘永強说。
整个过程喜子一句话都没说,闷闷低头吃饭。
当吃饭完单独一个人入进房间的时候刘永強的眼泪又不噤流了下来,一个人可以在外人面前装得很坚強,但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那些伤心事才会源源不断地冒出来,这会儿刘永強更像是一个受伤的野兽,独自一个人在洞中舔着自己的伤口。
三天之后刘永強就打算离开了,不过看到喜子状态不佳的样子刘永強又临时决定再多留一天,等喜子恢复些了再行动。
“強哥,那几个家伙说好的三天之后会来找我们,如果不出去恐怕他们会找上门来啊!”豹哥提醒说。
“操!老子就不信他们真有那个本事,能找到这里来!放心好了再休息一天,明天再说。”刘永強不耐烦地说。
豹哥看了刘永強一眼,于是又不再说话。
当那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刘永強他们去到威哥住处的公路上时立马就惊呆了,因为前几天找他们的那几个人正站在路口上!
刘永強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些家伙还当真能说到做到,还真找上门来了。
刘永強与徐风豹哥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静悄悄地走上去。
“嘿!強哥。”
其中一个首先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回过头来打招呼说,另外两个也回过头来了。
“你们…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哈哈哈,強哥看你说的,我都已经说过无论你们走到哪里我都是会找到的嘛!強哥你这回应该相信了吧?”
刘永強不噤佩服起他们的手段来。
“难不成你们一直在跟踪我们?”
“非也。”男子回答说:“不过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強哥你们已经迟到一天了,应该要给个解释吧?我们可在这里等一天了啊!”“啊?”刘永強大吃一惊:“你们当真等了一天?”
刘永強心里有个疑问,既然这些家伙能找到这里来,那为什么不直接去威哥家叫出他们来?而偏偏要在这里等一天时间?
“哈哈,強哥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实不相瞒,強哥你的人际关系我们已经掌握得一清二楚;当然,我们也知道你们现在所交往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了不打扰到他,我们才没进去的啊!”男子回答说。
刘永強不噤从心底升起一股敬意,能为人考虑到这一点的确实不多。
“不过強哥,我们仍然需要一个解释,总不能让我们白白等一天吧?”男子继续说。
刘永強指了指旁边的喜子,并没说话。
男子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原来这样,那好吧;強哥,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吧?”
“可以。”刘永強回答说。
“你们要去哪儿?”喜子忍不住问。
“嗯…”刘永強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位是…”男子看着喜子问。
“我女人。”刘永強回答说。
“哦,她去哪儿?”
“港香。”
“一个人?”
“嗯。”男子看了喜子一眼说:“強哥不如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或许她能帮忙。”
“什么人?”
“没,她同样是做生意的,你让她去那儿尽管放心,还能互相照顾。”
“道上的?”刘永強有点儿担心地问道。
“不是,至少不全是,她以前在道上混过,但现在做正当生意。”男子回答说。
如此说来那个女人的⾝世跟喜子差不多,估计也能和平相处下去,再看看喜子,好像也没反对情绪,于是刘永強就对那个男子说:“那好吧,等到了港香大家一起去看看。”
“那好。”男子回答说。
当刘永強他们到达港香的时候才发现港香大街小巷到处都张贴着他们的通缉头像,刘永強又不噤为喜子担忧起来。
还好,见过男子给他们介绍的那个女人之后刘永強显得很放心,给人的感觉都很踏实。
分开的时候喜子忍不住又哭了,弄得刘永強眼睛都湿润起来。
“好好的过,记得找个好人家。”刘永強強忍着说:“以后我会回来看你的,希望你一直都好好的。”
说完刘永強就头也不回地走远去,徐风豹哥则迅速跟上来。
喜子在后面嚎啕大哭起来,撕心裂肺,刘永強再也忍不住,只好让泪水肆无忌惮地落下来。
虽然心痛,但到底还是放下了些,毕竟以前喜子没说出口的时候刘永強一直都有一股內疚,对不起她,如今正大光明说了出来反而好受些,虽然同样很心痛。
这一次刘永強他们就直接去了曰本,见了他们老大渡边法子。
那是一个留着胡子的家伙,显得很魁梧很沉着,给人一股稳重的感觉。
“大哥,这就是国中
陆大青衣帮的刘永強強哥。”男子指着刘永強说。“这就是我跟你说起的我们老大。”
男子又转头对刘永強说。
渡边法子转过头来淡淡地看了刘永強一眼。
“请坐。”
这是渡边法子很久才终于说出的一句话。听他声音刘永強就感觉他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低沉浓厚。
刘永強他们三个挨着坐了下来。
“你先出去下。”渡边法子对带刘永強他们进来的那个男子说。
“好的大哥。”男子回答一声,之后就退了出去。
渡边法子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刘永強他们,让人觉得很不慡。
“你很大本事。”渡边法子缓缓地说。
“嗯?”刘永強听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強哥你很有本事,这么年轻就能带一个青衣帮到两千多人。”
“哈哈,都是兄弟们给面子的缘故。”刘永強笑着说。
“你说的不对,青衣帮可不止来两千人,要是強哥站出来振臂一呼,别说两千人,就是两万人都是有的。”徐风不満地说。
徐风说的确是实话,青衣帮既然是国中
陆大第一帮,那国內那些小帮派都还是要给面子的,如果真有事刘永強上门找他们帮忙,相信不会有谁不给面子;不过现在不是夸耀的时候,何况连对方底细都不清楚,于是刘永強摆手对徐风说:“那些都是陈年往事,都不用说了,还是听听这位大哥怎么说吧。”
徐风这才住口。
渡边法子见了哈哈大笑起来:“強哥我真是佩服你,不过我佩服的不是你们青衣帮,也不是你们青衣帮的人数,而是你刘永強的胆量;单单你们三个人就敢到越南来,听说港香澳门湾台那边都有你们的命案?当真不简单啊!”“哈哈,老哥过奖了;出来混都会这样,总不能眼睁睁被人砍死吧?唉!为了活命罢!”
“嗯,我就欣赏你強哥这种性格,估计我们会合作愉快的。”
“泰山是你们⼲掉的吧?”渡边法子接着问。
刘永強他们几个面面相觑了一眼说:“啊,没错,不过不单单我们几个,我们是有帮手的。”
“哦?在越南你们都还有帮手?还有能⼲掉泰山的帮手?我怎么没听说过?看来当真是孤陋寡闻啊!”“老哥你说哪里话,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年头儿只要有钱,还有什么不能办到的事情呢?”
“那倒是。”渡边法子突然变得严肃地说。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渡边法子仿佛陷入了思考。
刘永強决定首先打破沉默了。
“听说你找我们来是打算让我们接手泰山手下的生意?”
“啊…是的。”渡边法子恍然大悟地说,之后又把⾝子挪了挪,做出一个舒适的势姿。
“他们都跟你们说了吧?”
“什么?”
“关于生意的事啊。”
“啊…不是很清楚,如果老哥你愿意的话我们几个还想再听听。”刘永強回答说。
“那好,我就再给你们说一遍。”
渡边法子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说:“我首先要声明的是我们做事只看本领,其它一切都是虚的;泰山原先跟我们合作都是因为因为老板看见他有能耐的缘故,既然強哥你把泰山⼲掉了,那么理所当然应该由你来接管;泰山原来是负责东南亚的,也就几个家国,相信強哥你们几兄弟是有能力胜任的。”
刘永強听了点点头说:“不过我还有一点不明白。”
“嗯?你说说看?”
“据我所知东南亚这边的市场是泰山手下一个叫詹姆斯的人负责,他都已经被我们⼲掉了,怎么如今你又说泰山只负责东南亚?不是矛盾了么?我可听说过,泰山是亚洲这边的毒枭老大,怎么又跑出你们来?这好像有点儿不好解释吧?”
渡边法子淡淡地笑了笑说:“強哥你说的一点儿没错,对外我们都会承认这一点,承认泰山是整个亚洲的品毒交易代理人;但现在強哥你们既然是自己人,那我也没隐瞒的必要了;实话跟你们说吧,泰山在亚洲的确有一定势力,不过那都是有限的,单凭他一个人是没办法将整个亚洲的品毒市场揽下来的,其中还有我们帮忙;至于你说到的詹姆斯只不过是泰山的一个合伙人,又或者说只是一个做事的,的确是他们在罩着东南亚那边;強哥你应该知道,有时候为了在客户面前表现得嚣张一点儿,说大自己的实力是有必要的,要不然竞争不赢人家啊!”刘永強这回终于听明白了,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假象,都是他们说出来骗人的把戏!
如今刘永強才终于理出了个头绪,如此说来偌大一个亚洲是三个毒枭在共同运作,可以互通有无。
“没错,可以那么说。”渡边法子笑着说。
刘永強脑袋突然灵光一闪:“你刚才提到‘老板’,莫非上面还有人?”
“哈哈,那是当然!”渡边法子大笑:“不然我们的货从哪儿来?全都是老板一手配送的啊!”所谓的老板是一个叫路易斯的国美人。
刘永強仍然不太懂,根据他的想象是,谁有那个技术就都是可以搞出来的,如今照他这样说好像被某个人垄断了似地。
“強哥,这些事不是我们下面的人要操心的,我们只要把业务搞上去就行。”
“那是那是。”刘永強急忙回答说。
休息了一会儿渡边法子就给刘永強他们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情况,因为之前刘永強他们从詹姆斯泰山他们口中都已经知道了一些底细,所以这样一来就显得容易了许多。
根据安排,刘永強他们几个只负责发货已经协调下线之间的利益,生意主要集中在越南、老挝、新加坡、泰国等地,还有一些国中
陆大的,不过相比之下那边的南平帮要照顾得多些。
“事情其实很简单,如果找到窍门的话会很轻松,如果找不到窍门的话会比较累。”最后渡边法子如此解释说。
协调下线就免不了要跟下面的人打交道,这对刘永強他们来说无疑是比较⿇烦的,毕竟初来乍到,并且很多人都是当地人,语言障碍比较大。
不过那些家伙大多都听说过国中
陆大的青衣帮,当然就不会不知道青衣帮的老大強哥了,所以当其中一些人听说刘永強就是国中
陆大青衣帮老大的时候那些家伙就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一点是刘永強没想到的,他万万没想到在如此远的地方都还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号,想想看都是一件十分另人惊讶的事。
不过毕竟只有生意上的往来,光有名号是没用的,人家一来是看能不能合得来,二来是看货的质量;货的质量不是刘永強所能掌控的,于是就只剩下一个相处的问题。
这是比较关键的,因为在这一带有好多“小老板”自成体系,不依附于任何大的团伙,自己做自己卖,很逍遥自在;不但如此,另外还有一些比较大的老板会派人过来“客拉”把刘永強他们的下线拉出去。
“強哥,这他妈有点儿⿇烦啊!”徐风抱怨说:“跟帮派间的斗争完全不一样,帮派只要打打杀杀就能过得去,但这要讲究实力啊!不知什么时候下面的人就是别人的了!”
徐风说的一点儿没错,单单的威信不足以拉住下线,如果要让现有的下线死心塌地跟着他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一儆百、杀鸡儆猴。
因为各自有各自的事情,所以南平帮、渡边法子他们一般都不过问刘永強的生意如何,只会在月末的时候汇总一下账目报交给他们老大。
“強哥,不知这个老大又是什么样的,看来很嚣张啊!居然连个面都见不到!”
“操!那还用说?老大老大,要不然怎么叫老大呢?”豹哥反驳说。
说实话,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刘永強怎么都没想到的,谁想他一个帮派老大竟然会帮人家推销品毒呢?于是刘永強就想到了那一句话:人在江湖⾝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