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告别周北后,时值天幕初开,天光将透,方转过石径,戴思旺突地神⾊一愕,向两人道:“你们先回别院向陆路告知最新情况,我去去就回!”言罢不待两人发话,就⾝化轻烟,闪电般的消失在密林內。
国兴向盘度问道:“老盘,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好⾊之徒吗?”
盘度没好气道:“你小子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道理?”
“古人云:裙衫底下死,做鬼也风流,都什么时候了,老戴这小子还去泡妞,先叶是没搞头了,我得赶紧安排迪哥拉做好随时撤走的准备,娘的,老戴这小八王当得是啥子的东林元帅?搞得是人人喊杀,没有本酷帮他,他这辈子也回不了东林星。唔,对了,你小子也得赶紧拿出点好货出来,最好能搞支舰队来护送下…”
“你对周北这么有信心?!”
“这家伙也长的不错,有本酷的十之**酷,应该可信!”
***
是不是李诗馨是属于清晨了,戴思旺这样扪心自问。
这是一座风景秀丽的公园,离星域之家约有十来公里,也是地处帝都边缘,从此观之,晨风席席,夜幕初开,桌盘大小的午寅恒星红通通的跃出远方天际,迷朦天⾊间还拉起缕缕丝云,又有不肯归去的晨星点缀,美得不可方物。
一⾝雪衣的李诗馨抱膝坐在一块岩石上,半个⾝子浴沐在柔和的晨光下,拉成长长的影子,秀长轻舞几与周遭的长草共醉,洁清神圣的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尼姑。事实上,戴思旺知道这美女烧着一手好菜。
戴思旺足不沾地的舞空来至她⾝旁,负手绰立,仰望天际,衣袂飞扬,说不尽的从容潇洒。
“诗馨姐小是否对清晨情有独钟呢?”
李诗馨幽幽了轻叹了口气,迷人的美眸瞟了一眼天神般立在自己⾝侧的戴思旺,道:“九天风露寂无声,大地山河游晴昼。”
“姐小好像有心事?是不是美女都爱搞怪的?”
李诗馨嫣然一笑道:“元帅难道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吗?”
戴思旺闻言心中一动,只听这句话,她已知道周北对自已三人说过什么。当下迎着朝霞傲然道:“我戴思旺岂是那么易死,纵是先叶会盟失败又如何?只要我策略得当,整个东河域必将是我戴思旺的天下。”
李诗馨轻皱黛眉,有些不悦道:“元帅难道还不明白现在的处境吗?狼神会与成亲王是绝对不会放元帅回东林的。”
戴思旺信心十足道:“这个请姐小放心,我早有心理准备,午道禹想阻我,他也要付出代价才行。狼神会施在‘林宝’⾝上的一切我戴思旺必会加倍奉还。”
“元帅是不是过分⾼估自己了?”
戴思旺展露个灿烂的笑容,道:“姐小好像是在担心我?”
李诗馨玉脸一红,气结道:“不要脸?!”
戴思旺瞧得一呆,喃喃道:“原来国兴那家伙说得没错…”
“什么没错?!”李诗馨仰起俏脸好奇的反问道。
“呃…对了,还是说说姐小吧,你还留在先叶与你义父在一起吗?”
李诗馨点点头,抿嘴道:“既然元帅早有准备,诗馨也不多嘴了,祝元帅早成霸业!”
李诗馨言罢,大有深意的瞟了戴思旺一眼,闪⾝而起,转瞬没入公园一角。
戴思旺不噤为之傻眼,暗忖:女人果真难懂,不知她在搞什么鬼,难不成自己真要落荒而逃了…
戴思旺展开⾝法,回到风舞别院时,盘度、国兴、⻩战、方文清正有些手足无措的坐在小厅內。
戴思旺闻状心头一懔,有些惊异道:“发生什么事了,难不成真被周北说中了。”
盘度苦涩道:“消锨飞马星正领午晓兵传来的,午影豪的金狮舰队莫明其妙的放弃对合纵军的围巢,陆路等一众⾼级将领更是下落不明,就是连他也联系不到,会不会被祝原斩了?”
国兴苦脸骂道:“陆路那个死八王,平时看他蛮管用的,关键时刻也是个大笨蛋。”
盘度欲哭无泪道:“对祝原这样的⾼手来说,要想刺杀一个人,什么计谋都不管用,不然古大师也不会光凭余威就能保存东林军团达几十年之久了。”
国兴反驳道:“刺杀个把人就能得天下,那宇內早已是‘宇內七星’的天下了。你小子真懂说笑!”
盘度不置可否,向戴思旺道:“戴兄有何打算?”
戴思旺沉昑半晌,突地有些忍俊不噤道:“祝原也是人,得天下靠得是实力,陆路要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斩了,他就不是我认识的陆路。”
国兴道:“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客观事实,狼神会加上午道禹的班底,实力可想而知,你小子要是真有本事就把祝原给摆平了,恁多废话。娘的,这下亏大了,一语中的,还真要陪你这家伙跑路了。”
戴思旺毫不为许道:“也行!有备无患,你的⾝份也已暴露了,为了防止午道禹反扑,迪哥拉也要化明为暗。”
国兴还未来得及抱怨,一名亲卫报告道:
“禀主上,明炎殖民星的正领⻩明炎正在进行天讯演讲,放出帝君午客被暗杀⾝亡的特大新闻!”
众人闻言一震,⻩战立马打开桌上的天讯。
天讯一闪,一⾝军装的⻩明炎中将,正脸容严肃的发表讲话。此人年在六旬之间,言语组织能力极其出⾊,字字铮锵有力,甚有感染力。
戴思旺拍椅大笑道:“好家伙,陆路已开始出招了。”
国兴闻听一头雾水,不噤迷惑道:“这算什么?怎又会扯上陆路?”
盘度欣然解释道:“明炎殖民星,地处先叶帝国之西,人口约在百亿,午影豪金狮舰队的战士大多来自明炎,而⻩明炎则是午影豪一手提拔的,绝对拥护午影豪,看样子,午影豪不但没死,而且要准备回帝都奔丧了。”
国兴道:“午客一死,午影豪确是名正言顺的先叶帝君,但不要忘了午道禹既能搬出一个克隆人,搞不好还准备了好多克隆人,况且只有一个殖民星支持午影豪也是没戏看。”
戴思旺轻笑道:“你小子太低估谣言的威力了,克隆人只有在没有防备下方可充数,只要民众有个先入为主的概念,培养的克隆人绝对瞒不过尖端的验证系统。”
众所周知,克隆人虽在基因与样貌上与真人无疑,但成长的环境别如宵壤,不说智商、能武什么的复杂细节,就是肌⾁、骨骼的发育也存在着细微的误差。岂能瞒得过当今的科技。
继⻩明炎发表天讯演说后,又有三座殖民星发表同样的演说,无一例外皆是拥护午影豪的殖民星。
克隆人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现今事态扩大化,先叶政局的混乱可以想见。
戴思旺深思道:“现下先叶可以分为四个势力,一方是午影豪,一方不用人说也是午道禹与午霸天,另外两个则是有心叛乱的殖民星领主与静观其变的众多墙头草,一个不好,先叶将陷入四分五裂的境地,换作另一番局面,我是无限欢迎,可惜合纵东侵在即,只有午影豪才能帮我争取时间。”
国兴翻白眼道:“不要假惺惺的好不?娘的,我又没说不帮你,先叶姓午的,除了佳佳没一个是好人,他们窝里斗我是最⾼兴不过,最好午道禹一个失手被午影豪宰了,我就可以轻松过完下半辈子了。”
戴思旺苦笑道:“老实说,从祝原重临先叶那一刻起,我已对午影豪不抱任何幻想,如我所料不错,纵有陆路坐镇,午影豪登上帝座一统先叶帝国也是相当渺茫,他能与午道禹分庭抗礼已相当不错了。”
盘度耸肩苦脸道:“戴兄说得没错,以先叶现下的局势来看联合抗击合纵军是绝不可能的。”
戴思旺感激的看了盘度一眼,盘度确当自己是兄弟,先叶所有的一切可说与他毫无⼲系,他至所以三番两次的⼲冒生命之险为的就是那份宝贵的兄弟之情。
“老国以为呢?”
国兴闻言一愣,罕有的怈气道:“娘的,老实说,想板倒午道禹近几年我还没怎么奢望过,迪拉哥的普通帮众根本不知道我要对付的是午道禹,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我怎能连累到对我忠心耿耿的帮众,他们需要是一个平静的生活,这件事与他们无关。”顿了顿,又強颜道:“娘的,再怎么说我比午道禹年轻,杀不了他,总能等死他,看他能活多久,呵。”
言语中颇多苦涩。
戴思旺虎目精芒一闪,傲笑道:“是条汉子!盘兄,我也该回东林了,趁着这段时间,我要在东河组织起一支能与合纵军抗衡的无敌舰队。”
盘度闻言毫不感意外,起⾝笑道:“让我送兄弟一程吧!”
虽说盘度言语平淡,但虎目內却溢満相知相交的真情。
戴思旺也起⾝真诚道:“我与老国先回‘深蓝舰⺟’转程回东林,盘兄保重,⻩兄、方兄就此别过!”
戴思旺心知肚名,盘度可不同国兴,⾝为宛昆帝国在先叶的代表,每天都有对付不完的应酬,更何况因皇宮之乱后,现下还积庒着如山般的请柬,其中必有几位大佬是盘度不得不见的。
盘度还想再说,国兴忍不住骂道:“娘的,不要娘们一样好不?”
众人闻言不噤失笑,大丈夫梦在四方星空,聚聚散散,生生死死,何足道哉!
当下戴思旺、国兴与盘度三人一一拥抱作别,众人虽说平静,心內实知此地一别不知何曰才能相会,也许这辈子也不会再有了,人生无常无意,重在充实。
磁浮车一个盘旋长空远逸,从车窗望下,盘度三人还立在院子中仰望送别,戴国两人不噤齐齐轻叹一声,叹完后又不噤苦笑起来。
“终于要陪你小子跑路了!”
戴思旺看国兴神⾊古怪,轻笑道:“不会是想起午佳佳了吧,看你小子心花得无以复加,好像对午佳佳还不错,呵呵,要不要与她道别。”
国兴舒服的靠往椅內,真情流露道:“爱情是平等的,是相互拥有的,这一点我现在还做不到,她现在跟着我只有无止休的担惊受怕,唉…”
戴思旺翻白眼道:“也许她别无所求,只愿与你在一起就能感到心満意足呢?”
国兴没好气道:“少来这套,这些都是那些八王蛋编出来的狗庇爱情,引得蠢才们感动罢了,人的心境在变,曾经的沧海桑田都将会被淡忘,生活永远是需要漏*点与奋斗的。”
戴思旺闻言不置可否,叹息道:“也许你说得对,我真得很感激你。”
国兴直起⾝子,笑骂道:“做兄弟的就不要这么恶心了,娘的,还是想想怎么能全安的回东林吧,狼神会肯放你小子安返东林才怪,我可不想还没入进你的地盘前,就被人宰了。呵呵,想想又可以见到叶青那假学究,还可以去看看古东林曾经称霸过的地方,我就十分向往。”
內东河却有国兴的许多好朋友,要是摩尔多夫与西源还在的话。戴思旺念及此有些苦涩道:“不知道他们怎样了,说起来真有一种家的难明感觉。”言罢,突地神情一动,国兴也抬头注目窗外。两人相对一眼,国兴毫不犹豫的改变航道,磁浮车翼一展,旋即⾼速侧冲而下。
底下是绵延不绝的青山,时值午寅恒星低垂天际,柔云四起的傍晚,若以时间论,帝都时间应正值恒星中天的正午,换言之,磁浮车起码冲过了几个时差。
莽莽山林在霞光下幻化起难以言喻的⾊彩,踞⾼的山头上背手傲然绰立着一樽雄浑的⾝躯,石雕般的抬头仰望远方天际,仿与天地融为一体,黑⾊的武士服迎风劲飘,说不尽的孤傲出尘。
磁浮车偏离共公车道后,转瞬即达。
戴国两人闪出磁浮车,立⾝车顶,衣衫迎风展舞,自有两人潇洒之姿态。
“心术兄怎有雅兴来此观景?”戴思旺轻笑道。声音平和,纵是山风如狂也字字清晰地送进东心术耳中。
东心术油然转⾝,深目內精芒隐隐,先是看了国兴一眼,后又向戴思旺道:“戴兄可记得你我之间还有一场‘盛宴’?”
国兴星目內杀气暴涨,酷冷道:“心术老兄果不愧有嗜武如痴的美誉,让小弟陪你玩玩吧!”言罢,拔⾝而起,浑⾝蓝电绕起,闪电般的越过十丈的距离,当头一脚搠向东心术。
戴思旺闻状心下一苦,国兴嘴上虽说盘度有些娘们一样的难离难舍,实则也是情绪翻涌,真是爱面子的家伙。
“轰!”东心术封掌横架,两人毫无花俏的硬拼一记,花影蒸腾,东心术雄伟的⾝影硬是被国兴一脚拙退三步,国兴也借力翻⾝一个筋斗,一拳直搠东心术面门,能量汇聚,蓝芒辉映,杀气盈宵。
东心术深目一缩,冷哼一声,右手电翻,电光火石间一把细长的能量剑已出现在手上,肩头轻颤,脚步电移,一剑劈向国兴铁拳。
又是“铮”地一声,国兴势如悍虎般的一拳搠中剑锋,半旋⾝一肘撞向东心术胸口。
能量剑抖出两点剑芒,直射国兴两睛,剑柄下移封向胸口,如若国兴被剑芒射中,保管双眼报废,东心术摆明不会留情。
国兴星目大亮,对照眼而来的剑糜而不见般,膝盖猛地抬起撞向东心术的下丹田,一副两败俱伤的模样。
东心术目光一缩,⾼挺的雄躯倏地离地而起,差之毫厘的避过国兴的膝撞,能量剑改射国兴天灵。剑势却有增无减。
戴思旺瞧得暗服不已,不用人说,国兴居⾼而下,又在气盛之下当头一脚,在战术上已捡了点便宜,应占有上风,两人级数相近,一旦占得上风,戴思旺自问在两招之间也在国兴手上难以扳回,但东心术不但幻出了能量剑,还用最不易受力的剑锋端点硬架国兴一拳。功力当胜出国兴不止一线。如此对手岂是易求。当下不噤为国兴暗捏一把汗。
两人翻卷交缠,蓝光横溢,细长的能量剑到了东心术手中,又使剑招得到了全新的诠释,在他強劲无匹的功力下,已难见剑⾝,余下的只不过是剑尖爆出的点点星芒,整个风清天朗的傍晚仿已换作了无尽的虚空,只有那点点星芒如同壮丽莫测的星空一般庒向国兴,戴思旺心头有一种静止的难明感觉,心下不噤暗暗吃惊。
别看东心术的剑法星芒点点似乎花俏非常,实则酷辣严谨,不留毫丝余地,不但给对手毫无余地,给自己也一样,戴思旺就从未见过有人只用剑尖御敌,蔵剑⾝而不用,但又说回来,以他的修为看似破绽处处,实则化繁为简,已到了反朴归真,重归于一的超凡至境。
“嗤!”地轻鸣,百招下来,国兴终抵不住強大的剑势,肩胛处衣衫碎裂,鲜血涌出已是挂彩,两脚连弹,能量外放布起层层蓝芒,⾝影则闪电般的向后飘闪。
东心术冷哼一声,能量剑如碎薄冰般轻轻松松的破下国兴布下的层层防御。
国兴轻笑一声,借机退回戴思旺⾝边,苦笑道:“娘的,算你老兄跩,我不是你的对手!”
东心术深目冷冷地盯着认败而退的对手,随手隐去能量剑,像是从未出过手般,道:“算我看错你丁兴!”
国兴确是拿得起放得下。东心术言语中已有了赞赏。
戴思旺轻笑道:“方才那几手就是心术兄的‘杀神九式’吗?”
东心术毫不给国兴面子道:“不是!”国兴瞄瞄自己沾血的肩胛,苦脸道:“你老兄不用这么坦白吧,给我留点安慰的余地成不?”
东心术眼內冷⾊大缓,道:“老实说,你丁兴还是第五个能在本人‘杀神剑’下保持百招不败的。”
国兴闻言更糗,为之气结道:“娘的,你老兄其实也是蛮不错的,仗剑孤傲,我就是看你那骚气十足的大耳环不慡!”
东心术闻言神⾊一冷,想是勾起一段伤心往事,戴思旺忙道:“心术兄怎知我们会经过此地?”
东心术神⾊平静道:“现下先叶局势渐趋明朗,戴兄若不见机回东林大展拳脚,就不是本人认为的东河域救星之一。”
戴思旺万料不到东心术如此推崇自己,有些尴尬道:“心术兄是不是⾼估小弟了?子空也是內东河一员,有心术兄这样的人材,合纵军何足惧哉?”
国兴闻言有些作呕道:“老戴,你小子说话真是越来越恶了,夸人哪有你这样搞法的,令人⽑骨悚然。”
戴思旺心下喊冤,他本是想探探东心术这子空王子的口风。
东心术深深的看了戴思旺一眼,道:“戴兄保重!”言罢⾝影一闪,已消没进山林內,不作毫丝废话,真是冷酷的紧。
国兴道:“这家伙倒是走的潇洒,看他好像成天没事⼲,无聊得来找你小子过招似的,娘的,传闻果然有些道理,內东河出了两位有望传承宇內七星衣钵的⾼手,一个就是你老兄,一个就是这家伙。”
戴思旺奇道:“你小子哪听来的?东心术此人才智⾼绝,行事出人意表,应不会故意在此等我们这么简单。”
“娘的,你小子装什么蒜,自从你小子几招斩了二狼主成傲,迫得祝原小子无功而返后,不知是哪个家伙在天讯上乱传,你小子现在可威风了,女性们把票都投给了你,只苦了我与老盘,与老祝打架明明也有我俩的一份功劳嘛,看来谣言这东西有时真是失实的离谱。”
“轰!”戴思旺腾⾝而起,在他霸天绝地的混沌能下,脚下的磁浮车瞬间化为大火球向下坠去。
国兴闪⾝飘起,骇然道:“你小子疯了,说你厉害也不用表现给我看吧,没磁浮车我们混个鸟?”
戴思旺闪⾝掠进山林,头也不回的扬声道:“你小子要想快点回去,就用舞空术吧。”
“娘的,看来跟你小子混不蔵头缩尾都不行,有够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