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对,卡西莫多,你有考虑过成婚吗?”
福兰又听到了那个令他感到头疼的话题。
“梅泰娅德米,19岁,坦丁子爵家庭的次女,虽然德米子爵算不上大贵族,但他的家族年代悠久,血脉纯正;安娜莱丽索西蒙蒂,24岁,西蒙蒂侯爵唯一的女儿,而且那位侯爵没有子嗣,如果你有了后代,甚至能让他用老侯爵的头衔,换取拥有世袭权的正式伯爵⾝份,据我所知,他们可是对你趣兴浓厚。”“我的殿下,这让我觉得,您正在为一匹马配种。”福兰摸着下巴,发出了笑声“很抱歉,我必须得婉拒了。”
“配种?”佩姬同时也笑了起来“的确是很恰当的说法,贵族们之间的婚嫁,可不是为了维护血脉的纯正,与让家族繁衍得更加枝繁叶茂,繁荣昌盛么。”“单⾝,让我过得愉快,至少现在,我并没有组建家庭的念头。”
“但你⾝边可是汇集着许多娇艳的花朵,红雀剧团那位著名的团长,还有曾在你家中,见过的那只漂亮的小兽人,而且,你的前妻,也应该是位容貌美丽的女性。”望见福兰疑惑的眼神,佩姬耸耸肩,解释道“我听闻你的女儿,虽然并不健康,但也是个小美人儿,那显然是继承了⺟亲一方的血统。”
“无论你是觉得我在缅怀逝去的妻子,还是迷醉于花丛,都不重要。”福兰回答“我更想追求其它的事物。”
“卡西莫多,行宮伯爵的⾝份,配不上你的救命之恩。但宪章的条款,制约了我赐给你更为实际的爵衔。欠别人一个人情,却不能完完整整的报答,可不是件让人感到舒服的事儿。”佩姬说。“假如你能与拜伦本土地贵族联姻,那么,宪章就有不少漏洞可钻。”
她继续说道“又或者,你更喜欢美人?梅泰娅与安娜的确只是中人之姿,我倒有个更好的推荐,伊莎·唐·莱因施曼,我的一位表妹。刚満17岁,虽然头脑里装満了糨糊,但模样非常俊俏,至少是只裹着漂亮皮囊的猴子。”
“你真的认为,我对爵位感趣兴吗?”福兰几乎是冷笑了,他恨佩姬这种企图将旁人的一生,玩弄于股掌的态度“说起钱,我地资产足够几辈子的挥霍;说起地位,我拥有着良好的信誉;说起爱好。我更对冒险与投资更充満漏*点。我能将整个世界,都当成供我游戏的乐园。
而一个贵族,只能想着家族。将人生耗费在虚无的政治上,这种生活,光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标准的享乐主义者。”佩姬并没有在意福兰的语气,她兴致勃勃地评价“好啦,亲爱的卡西莫多,我只是探试下,你是怎样的人。”
“好殿下,我当你是朋友,而不是想着从你⾝上谋求利益。”福兰擦了擦额头上因激动而流出的汗水。他从包厢酒橱里,取出瓶红酒,替自己倒満,咕隆喝了下去。
佩姬注意到,空酒杯地玻璃壁上,残留下手掌大小地汗迹。
“虽然头脑聪明,但在某些方面,会依照強烈的性格行事,并不是那种完全深沉的阴谋家。对这样地人,信任与友谊,远比单纯的物质引诱更为有效。”她想。
“过于冷静和淡泊,会让别人认为另有所图,偶尔,我也得装得冲动点。”他想。
他和她,都已将虚假和伪装当成本能。
“别介意,我再延续会刚才的话题。”佩姬脸上浮现出一种莫名的表情“事实上,刚才说的那几位姐小,可是哭哭啼啼地在家里大闹,我的猴子表妹,更是嚷着要杀自,说自己宁可死,也不愿嫁给一个长相狰狞的怪人。”
“这样更好。“福兰不以为然地说道。
“坦丁的女人们,都是群凭貌取人的猴子,她们不了解,比起容貌,脑袋里的东西,更重要几万倍。”
“我能将这理解为夸奖吗?”
“随你便。”她向前倾着⾝子,润泽瓣花般地嘴唇,露着诡异的浅浅旋涡。那张漂亮的脸蛋,靠得很近,福兰甚至能够感觉她呼昅时,鼻翼微微地翕动,温热的鼻息,瘙庠似地摩抚着他的面颊。
蔚蓝的瞳仁里,映着福兰的模样。
“那么,和⺟猴子相比,你觉得我如何?”她说,声音略有些沙哑,一种逗挑的,成熟女人的嗓音。
“殿下,请别再开玩笑了。”福兰稍微偏了偏头“我可不想,接到皇太子殿下要求决斗地白手套。”“当然是玩笑,想戏弄一下你。”很快,佩姬轻笑着靠回到了沙发上。
“她想⼲什么?”福兰朝那位正显得很开心的大姐小,投去警惕的目光。
发令枪响了,包厢外传来骑师们哟喝坐骑的叫喊,新一轮跑马竞技开始了。
“砰砰,砰,砰砰砰…”
弹子在岩石上擦出白⾊的痕迹,从卓尔法·隆奇的鼻尖划过,数着弹子间的节奏,他觉得自己的肺部肯定充満了血,以至于伴随着大口大口的喘息,一股血的腥味充盈在口腔中。
右肩挨了一枪,血染湿了大半边服衣,失血让卓尔法的头昏沉沉。
他颤抖着检查枪上的转轮弹匣,还剩三发弹子,对方有九个人。
这是条沿着峭壁突出来的窄道,一侧是山岩,另一侧是近三十米⾼的悬崖,卓尔法靠在峭壁当中一片四下去的岩壁上,动弹不得,山道两端都有敌人,他陷入了包围中。
也幸亏这条只容许一人通过的窄道,使他没有立即被击毙,但对方可以轮流休息,他单独一人,最后只会被疲劳和伤势所击跨。
微微探出头,卓尔法观察着悬崖下的地形,那是处山峦间的盆地,长満了灌木和两人⾼的树木,快⻩昏了,假如他能逃到那儿,就能借着天黑,摆脫杀手。
卓尔法侧过⾝,从放在地上的行囊掏出套锁,全部绳子只有十来米长,他用还能动弹的那支胳膊,加上牙齿,耗费了半天,才在一块岩角上打了结。
把绳子的另一边缠绕在腰间,卓尔法深深昅了几口气。
百分之三十的可能,在下落中途,因为承受不了冲击,绳结会散开;还有百分之四十的可能,他的⾝体经受不住剩下的十多米⾼度,当场摔死。
但困守在这里,百分百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