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是门艺术,也是个体力活,对于我这个打架从来用阴的,打不过从来用跑的法师来说,对于该艺术的掌握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在如此密林中,初复斗气的我更是如鱼得水,滑溜得像条泥鳅,要不是顾及手中拉着的静,可能现在我已比同伴们快上数米了,别看仅是数米,这可是生与死的差别。
虽然静的体力不怎么样,但在我的风系轻⾝、速加魔法的重点照料下,倒不比其他人跑的慢,只是跑动中偶尔还要轻微的挣脫一下被魔掌紧握的小手,无奈实在是握的太紧,这挣扎也实在是太轻,总是无功而返。某人还“全然未觉”手中这轻微的变化,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故意的(靠,什么垃圾作者,这是陷阱、圈套,这是污蔑主角的卑鄙伎俩)。
说逃跑是艺术是有原因的,如果光是你跑我追,那纯粹是耐力和毅力的较量,如果再加上层出不穷的辅助方法,那可就提升到艺术的⾼度了。一般的逃跑,也就是随手抓起逃跑路线上的杂物往后乱扔,或者揭翻边上的小摊,目的是给后面追兵造成障碍,限制其速度,如果有人群那就更妙了,这可是最好的躲蔵脫⾝条件。但我说的并不是一般的逃跑,当年我和老金、阿秀到处惹事生非,夜路走的多还要遇鬼呢,更不用说只是打架斗殴,跑路那是常有的事,在血的教训下,我们可是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而无疑⾝为辅助法师的我,难免要担当逃跑掩护者的重任,逃跑要素第一的当然是速度,众所周知逃跑当然是越快越好了,这也是我精研风系魔法的原因之一;第二就是阻敌了,如上所说方法很多,但那些仅是被动方法,主动方法就是自己设置障碍,这里候土系魔法有了发挥的余地了,突然出现的陷坑,土堆配合阿秀的奔跑中的回马箭,绝对会让追敌措手不及,人仰马翻那是不在话下了,敌人的速度放下来了,那我们就会转眼无踪;但其间还有个⿇烦,就是敌人的魔法师施展的种种限制,那就是第三了,反制措施,一般对手如果有法师,一旦不敌逃跑,第一件事就是给法师制造⿇烦,否则魔法束缚上⾝,逃跑路上同样陷坑重重,那我们还跑个庇啊,战士还好,斗气快速粉碎束缚,而像我这样的法师可就没这么好的命了,一旦束缚上⾝,立刻要施放解束缚的魔法,但耗费时间的结果就是挨打,所以一旦逃跑,各系的低阶魔法就会如雨点般洒向对方的魔法师,目的就是要让他腾不出手来,只要逃出他的魔法作用范围,那就是海阔天空了。
现在同样的方法被我用在了后面这些追兵⾝上,突然产生的陷坑往往令对方马失前蹄,而脚下突现的障碍会令对方摔个狗爬,羽箭嗖嗖划过⾝际,追敌眼看我们间的距离逐渐拉大,已不抱追上的希望,拿着弓箭乱射,只是兽人弓手的水准实在是差強人意,大多落在了空处,少数几支命中目标前也被击落在地,因为静⾝为千长之女的关系,俨然是这些兽人的保护对象,所以六个兽人在逃跑过程中也没放弃他们的职责,守护在我们四周,也没让我们尝到羽箭的滋味。
但百密尚有一疏,一支利箭无声无息地接近了奔跑中的静,绝对没有声音,因为所有人都没听到箭支带起的风声,后面的追兵已停止了追击,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支夺命箭,眼看这支箭就要收获一条生命,但我的突然跃起挡住了这支箭,静安然无恙,但我却噴出一口鲜血,夺命的气劲随血噴出,吐在了静的粉颈之上,她白雪的外衣染上了星星点点醒目的红,真是好险。我双手按地,迅速站了起来,这支箭虽然射伤了我,但却并不致命。
静回过头来,怔怔地看着站在眼前的少年,刚才突然的放手令自己有怅然若失的感觉,但没想到竟然是为了替自己挡住夺命的利箭。同伴们已围在我们⾝遭,提盾在手,护住⾝后,而敌人已发声再次追来,面对同伴带着焦急的问候声,我来不及一一回应,轻喝一声:“走。”带头向树林深处逸去同,此时绝没时间再儿女情长,要不然,非得躺在地下看看眼前绝⾊美女的表现。
追兵在米洛的抬手示意下停止了追击的步伐,而站在他⾝边的云,却是紧握一张复合魔弓,紧闭双目,正在调息,显然刚才的夺命箭是她所射,其所耗费的精气看来是不小了,难怪这么远的距离还能精准命中,杀伤力仍是不减。
半晌云才睁开眼睛,看了看⾝遭,米洛叹了口气道:“唉,又是这小子。又让他们跑了。”
云的妖异紫瞳闪现着慑人的光彩,脸上没半点失望之⾊,反而喜滋滋地道:“这样更好,太早抓到他们就不好玩了。先休息会吃点东西吧,大家收队。”后半句是对着边上围着的兽人们说的,说完转过头去向着临时营地走去。
向着树林深处跑了数里后,我们停了下来,后面毫无动静显示,对方并没有追来,此时静才有时间轻揉被放开的手,这次我喊走时,又再次拉上了静的柔荑,因为后背疼痛加上情急之下,用劲相对较大了点,跑到此处才醒觉过来,放开了她的玉手。
对于兽人们来说,像这种拉着小手満天跑的事绝对是小事,但对于静来说却绝对是大事了,她并不像大多的兽人姑娘一样,到处留情,而是静静地等待着心目中的英雄出现,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异性接触过她,此时的静却陷入深思之中:眼前这位怎么看也不像自己心目中之人,但却很奇怪,处处昅引着自己的关注,自从大帐获救之后,自己的心思竟然全集中在了此人⾝上,难道是救命之恩的原因,仔细想想又不像,而刚才的牵手,虽然形势迫切,情非得已,但自己竟然隐隐有喜⾊,难道真的是情窦已开?无奈自己却没任何经验,又势必不能和这些男人谈及。思绪万千终被我的一声轻哼惊醒。
我颓然地坐在地上,虽然刚才一箭因为⾝背皮盾的原因,仅是洞穿皮盾,入⾁不深,但这一箭附加了斗气和黑暗系魔法,终令我受伤不轻,只是刚才逃命关头,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強忍一口气奔跑至此,其实皮⾁之伤倒也无所谓,将淆曰也就痊愈了,但攻心的气劲虽被我噴血化去大半,但终还是伤了⾝体,黑暗系魔法虽已被化去,但同时也消耗了自己大量的魔法力,而追兵退却,危险解除后,反倒因为一时的放松而不支,终一庇股坐在地上。
众人情急围过来看我的情况,这两天来的经历倒使这些桀傲不训的兽人也对我起了相惜之意,虽然他们口头上并不会承认,但心底里已是认同了我们是战友。静在听到轻哼声后,见到坐倒在地上的我,是第一个扑上来的,焦声问道:“你,你没事吧。”
我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为安慰他们轻声道:“没事,体力耗尽了,只要休息个把小时,就可恢复的。”
静显然也为自己过于激动的行为感到害羞,柔声轻轻地说了句:“没事就好。”只是关心若斯,着实让我甜了好久。
当然谁也知道这是安慰之语,到目前为止,已一天夜一未曾进食了,要是光躺着还好,可是我们几乎是在⾼度运动中渡过的,早就已饥肠辘辘了,要想光坐着恢复体力,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当前大家面临的是吃饭大计啊,要不然哪有力气继续跑路啊,说逃跑也是个体力活一点不假。
不过在寻找食物前,大家还是先就地休息了会,毕竟恢复些体力也是必要的。我收敛起激荡的心神,儿女情长,只要保住性命,有的是时间温情藌意,而静也深明此理,两人相视一笑下,便各自己入进自己的修行世界。
这次的救人之举加上其后的快速奔跑,我不停地在给大家加持魔法,来到此处之时,魔法斗气基本耗尽了,第一步当然是恢复斗气先了,这可是逃命的本钱,至于魔法仅是辅助之用,而且我相信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是足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