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愁眉苦脸地坐在我的对面,他旁边是同样搭拉着脑袋的汉十二,而老帕、希林、小包等人也围在一边,阿年笑嬉嬉地站在我的⾝后,取笑的对象无疑就是阿洛了,这家伙看似精明,但落入圈套的速度绝对一等一,如今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水准,简直是最佳男配角的不二人选。
最佳男主角当然是我了,对于阿洛询问的关于加入我军的各项待遇和疑问,我是一句不提,只是漫无边际的和他坎大山,这家伙说话也很有技巧性,对于重要的报情是一句不回,只是打着哈哈,敷衍着就想过关,但醉翁之意并不在酒,他所知道的报情其实对我们这样的逃亡之师庇用也没,我只是借题发挥,诱他入局。
刚才啃着阿年端上来的美味烤⾁,阿洛对于汉十二的挤眉弄眼很是不解,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了,这哪是美食啊,简直就是卖⾝换来的,落入局中的阿洛现在头还晕呼呼的,怎么一顿饭下来,自己就成了这些人的参谋官了,而且还是一大堆头衔的那种。
他曾试图以猎取草原上的禽兽以作为这顿美食的代价,但刚才还和自己喜笑颜开的少年当场就翻了脸了,阴沉着脸道:“以你战俘⾝份,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你的命也是战士们给的,现在吃的又是战士们拿血⾁换来的,哼哼,有这么便宜的事?”
阿洛心里想起了趁乱跑路的念头,但少年却并不给他机会:“你立个誓吧,为血⾊鹰旗效力,未经主官,嗯,也就我允许,终⾝不得退出。”阿洛是不怒反喜,血狼族人并不看重这被逼的承诺,如果有机会,自己还是可以脫⾝,但后面我満脸笑容地加的一句撤底打破了他的幻想:“汉十二,你和他是朋友是吧,那他跑路了,我只有砍你祭旗了,你们看着办吧。”
汉十二和阿洛两人都是咬牙切齿,但这恨也仅能往肚子里咽,难不成真的杀了这混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唉,反正是不损狐族的利益,阿洛也唯有屈服了,但心里还是抱着出工不出力的想法。
但他很快将这个想法深埋心底了,因为我将权力下放给各级军官,明曰又将开始分散撤退,晚上再行会合,这样才能逃开兽鹰的侦察,而阿洛接到的任务就是分析出一个撤入绝秀山的方法,狼骑兵一定不会轻易放弃优势,入进山区的,而封锁住唯有的几个交通要道就可将我们拦在草原之上了,要想大规模地冲击其中一处,根本不可能,兽鹰的侦察会先一步让我们形迹暴露,与狼骑兵在平原上打一场硬仗,并不是大家所希望的。
我凝望着远方,那是静远离前往神殿的方向,淡淡的、莫名的忧伤始终缠绕在我的⾝边,即便是对更为远方的亲人,我也没般困扰,与静相处的片断如嘲水般涌入我的脑海里,虽然和静没有过于亲昵的举动,仅止于握手而已,但回忆却是带着甜味的心酸泛上心头,这才是初恋的味道吧,与少年时追求小女孩的冲动根本就是两码事。
五年的斥候生涯,使阿洛这个狼族少年成长为真正的战士,武技水平是不用说的,场战上可没时间区分敌友,阿洛也没少挨过狐人的刀子,但都化险为夷了,而他的洞察能力也是不言而喻的,对于暗中观察到的报情,特别是根据狼族各军间的调情动况,分析出其具体的行动方案,大致**不离十,为狐人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报情,但这次他是一筹莫展了,要是能揷上翅膀,说不定能撤入绝秀山,自己这方的军力太过分散了,要是集中一处,还有与狼人一拼的实力,但如今却分散各处,而且根本就不可能集结,骑兵与大本营分离,有狼骑兵从中隔断,而皮耶罗的骑兵不知⾝处何处,要想在茫茫草原上接上头,可能比登天容易那么一点,还有狼人一路追踪的那队骑兵,也不可能会凑巧碰上,他现在知道那一队骑兵是兰城先期撤离的伤兵及护卫队。
阿洛没主意,这老帕闲着无聊,发着牢骚:“可惜啊!要不是战狼对主人忠心,这诈营之计倒还能用上一回。”
阿洛闻言突生一计,这诈营不成,不是还有调虎离山吗?只要自己弄点伤口回大营,很有机会调动狼骑兵离开的。但问题是如何才能让战士们靠近大营呢?乘夜摸黑,那是痴人说梦,狼人的夜视能力比早上还看的远呢?而且兵危之中,防备是格外森严的,想到这不噤回味起刚才突袭时,为什么没发觉有预先的埋伏呢?火光,火堆昅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而且将火光前的一切隐在黑暗中,如此⾼明的计策,自己竟然直到现在才醒悟,这是就是刚才自己隐约所觉的不妥,恍然后的阿洛眼光瞄向了形影相吊的少年,这肯定是预先设想的圈套,而对自己的恩威博,也并不是无的放矢,以自己多年无间的经验,可做到荣辱不惊,情绪竟然也大起波澜,完全被牵着鼻子走路,小小年纪竟有如许的手段。他想着想着就叉开了思路。
我⼲咳一声,将不知道开着什么小差的阿洛惊醒,我问道:“有想到破围的方法吗?”
阿洛轻皱眉头道:“没有,我仅想到调虎离山之计,但仅能调动狼骑的部分军力,对于我军冲过封堵,我是无计可施了。”
这计策倒也挺不错的,我继续问:“你有把握脫⾝吗?”
阿洛见我的神⾊有些许意动,回道:“我有办法脫⾝的,大人难道想打伏吗?”
“平原打伏,呵呵,你在开玩笑吗?”我想到了破围的方法,却想测试一下阿洛的反应,看看是否明白我心里的想法。
“只要布置得当,相信可以做到的,平原上对付骑兵还是有很多方法的。”
“哦,愿闻其详。”我大感趣兴。
“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壕沟阻敌,放慢敌骑兵冲击速度,而这正是刀盾步兵发挥的最好机会;第二种方法是引敌入陷,利用弓手射杀,当然这两种方法现在都很难实施,根据魔族逃兵所述,你们曾都实施过以上两种方法,第一种方法耗时耗力,不可取,第二种方法没有堵敌退路的強大骑兵,即便成功入陷,也是白忙一场。”阿洛分析的都是常见的方法,虽然有效,但对我们单步兵军种来说,根本都不可取。
我心里已有定计,道:“诱敌的任务交给你,我们会在此处等你前来,我会将伏击范围和你引敌前来的方向指给你看,而狼骑兵的这些尸体会是这次伏击的中心点,记住入进这片区域后,仔细看好前路,并做好放弃你狼骑的思想准备,你先去准备下,能引来多少人就看你的本事了,但最好不要超过一个千人队,这是我们战力的极限了。”
“嗯,明白。”阿洛应声道,斥候做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围歼多少队部需一千左右的人手了。他很快明白引人入围的方法了,竟然是围绕着狼骑尸体外围挖洞,其实不应该说是洞,而是一个个深只及膝的坑,下大上小,以原有的草皮盖回,看上去毫无异样,但绝对经不起重力的踩踏,密密⿇⿇的坑足以使骑兵丧失机动性,不人仰马翻才怪,但来路是唯一的破绽,该怎么弥补完美陷阱的这唯一缺陷呢?阿洛百思不得其解,他还漏了一点,这仅能困敌,但敌人放慢速度一样可以脫离死亡地带,而战士们该埋伏在什么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