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兰如今是又羞又恼,被人借机揩油的滋味的确不慡,看着眉头紧蹙的这位,却又发不起火来,惟有全力对着天上的蝠人发怈満腔的情绪。
天上急掠而下的蝠人有半数陷入了吉兰的雷电系魔法里面去了,其余的蝠人大惊下拉起羽翅,四散逃开,雷电系魔法特有的⿇痹特性,让这些蝠人仓促间吃了大亏,被电到的十多位蝠人除两个特别強壮強行逃脫外,全都直直地落入水中,而落水者中的半数已然被弩箭命中要害,殒命当场。
我暗暗吃惊,这些狐人箭术还是相当不错啊,命中率也是挺⾼的,天上威胁暂缓,但水下的攻击也到了,对伐不对人,其目的竟然还是先毁伐,数十枝不知名的武器如天女散花般命中木伐,力量之大足让人咂舌,由水下而来,其头部竟似毫无阻力般,直直穿透木头,而且这些东西上面竟然连接细铁索,被人向四面八方拉拽,片刻间木伐已是四分五裂。
“穿木夺,”吉兰惊叫一声“怎么蛙人也来凑这个热闹。”
穿木夺是异族蛙人的专有武器,其制作金属极为奇特,轻微用力,就能整个穿透木板,但其抗击打能力却不強,加之产量很少,仅流传于蛙人之手,专门用于破船、破门、破盾(当然是木质材料的)等。
蛙人与蝠人是世仇,本不可能一起出现,协同作战的,但眼前的形势告诉我们,这对生死冤家竟然合作无间,我不噤对暗中策划之人又多了一份警醒,这家伙还真他妈的厉害,该不会已将有如散沙的异族各部全部统一了吧。
想归想,人不敢怠慢,一手紧紧抱住一根木桩,另一手将吉兰拦腰抱住,吉兰的小蛮腰再次落入贼手,仍是发作不得。
各人急踩水向岸边靠去,此时我也顾不上魔法损耗了,保命要紧,冰系魔法连续出手,不留后着,水下蛙人虽有心攻击,但被我数道冰冻魔法吓住了,冲在前面的几个蛙人如今都被冰封在冰柱中了。
天上水下的攻击令我们颇有手忙脚乱之感,还好有我和吉兰两个法师在,加上弩箭的致命威胁,让对方不能顺利实施合击战术,但仍有数人因水流过急,被冲离大队,很快就被愤怒的蝠人撕成了碎片。
场战不相信眼泪,虽然伊玛尔已是泪眼婆娑,但没人顾的上安慰她,包括阿果在內的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敌人⾝上,这样的环境下,哪怕有一点怜悯之心或分心他顾,都可能会被敌所乘。
在伊玛尔嘴巴轻扁,就要哭出声之际,吉兰轻声低叱道:“伊玛尔,住嘴。”硬生生地将伊玛尔的哭声喝了回去。
我在冰住一冲上前来的蛙人后,安慰道:“小姑娘,坚強点,这可是场战,敌人不相信眼泪,为了大家的生存,尽自己一份力量吧。”还有一句话我没说,他们相信的可能只有尸体吧。
伊玛尔依言将眼泪擦⼲,却看到护在她边上的阿果肩头已是鲜血淋淋,这是被蝠人利爪撕裂的伤口流血所致,而没有策应的阿果,一人分心应付蝠人,照顾伊玛尔吃了不小的亏,但他却是哼也没哼一声,我百忙中侧头看了一眼他,一声叹息,白给他捡了个赢得美人心的机会。
一只蝠人避过吉兰的魔法攻击,攻向忙于招架另一蝠人攻击的阿果,以为有机可乘,谁料刚认为得手之时,却发觉自己的爪子怎么与⾝体分离了,而在意识到中了暗算后,他的⾝体也被一剖为二了,正是伊玛尔及时出手,而落入水中的尸体泛起的血液将河水染得更红,但此时却没一个人呕吐,所有人都在竭尽全力,互相掩护支援,慢慢向河岸靠拢。
数名狐人战士在我和吉兰⾝侧紧密保护,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世事难料,我们竟然遇上急流旋涡,片刻间,大家都被分散开来了,好在蛙人撒退了,只需应付天上的蝠人,而河岸也近在只尺,其他人都竭力避开了旋涡中心,而我和吉兰因木桩断裂,不幸被卷入了旋涡中去。
在我晕头转向之际,我的手握上了吉兰的小手,两手紧紧握在一起,任由这旋涡将我们带离,随着卷入的十多位蛙人在我们边上急速地摆脫,但却是无济于事。
终于抵受不住旋转所带来的眩晕感,我眼睛一黑,晕了过去,但在晕过去前,却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突然出现,似曾相识的感觉。
醒来之时,手仍是紧握着吉兰,而她却是赤红着脸扭过头去,边上围着一圈人都露出松一口气的感觉,我略一打量,除了伊玛尔和吉兰,每一个人都负了不轻的伤,而人数包括我在內也仅有十人。
阿果此时的肩膀缠着布条,看这鲜艳的颜⾊,应该是伊玛尔裙摆上的贵重物品,虽然咧牙呖齿的,但眉梢间却充満说不出的⾼兴之情。他见我嘴唇嚅动,立刻报告道:“大人,我们损失了十五个人,六人轻伤,两人重伤,除重伤外都还能行走。”
吉兰白了阿果一眼,心下奇怪怎么一见长官清醒,不询问伤情,先报告情况的,却不知这是我定下的军规,⾝处上位者,必要时时警醒,军机可是一时半会也耽误不得的。
我轻点了点头,阿果继续道:“上岸后,我们入进山林,蝠人退却,但蛙人却跟随上岸追踪而来,幸亏他们战力不強,已被击退。我们此处离西北大营三十公里,只要一天就可抵达,但道路可能已被切断,我们没敢派人前往报讯。”
此时吉兰的小手轻轻一挣,我才发觉她的手仍握在我手心里,如此大力之下,可能都已经发白了,对于我怎么样从旋涡中脫⾝,及与阿果等人是怎么会合的,我一无所知,阿果也不可能将这情况遗漏,他应该也是不知情的。
战士们或坐着疗伤或躺下休息了,吉兰轻轻凑过来道:“你还会召唤幻兽吗?刚才你召唤的怪物真是厉害,瞬间就将边上的蛙人撕成了碎片,并带我们飞离上岸。
幻兽,难道是血狮,已然许久不见,差点将它忘了,它的伤势应该痊愈了,可能也进阶了吧,竟然能驮起两个人了,不过这家伙怎么不和我见个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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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里外的虎族边防军大营內,一⾝披黑⾊斗蓬的人正在徘徊,而一位虎盔将军却坐在帅桌上,好整以暇地打量着这神秘人物,说来也奇怪,虎王竟然同意了出兵攻打狐族的计划,还真是出人所料啊,而这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赐,是他亲自前往虎都说服虎王的,至于其中的內幕却没人知道,不过虎盔将军却知道这神秘人在烦心什么。
四个斥候小队被派往狐领执行侦察任务,但却一去无踪,这还不包括这神秘人手中掌握的秘密力量,那如此怪异绝伦的蛙人和蝠人竟然听命于这神秘人,甘心充当探子,而代号鹰眼的这支特别联合侦察队部却遭受到重创,蝠人被射杀了十多人,而蛙人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手,得到的消息却是歼灭敌木伐一只,歼灭十数位兽人,但西北军的代理统领和参谋长官逃逸。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鹰眼的重头戏是侦察,而并非伏击,西北军也不是省油的灯,临时任命的统领有没有能力服众还是未知数,即便能力很強,没个十天半月的磨合,也不能如臂使指般指挥随心,所以神秘人下达了不惜一切代价,封锁前往西北军营要道的命令。而神秘人心焦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虎族全面进攻的命令直到现在还没抵达。
命令抵达的一刻,十多万虎族边防大军就会倾巢而出,给予有如危卵的狐族重重地一击,而那时,狐族真的是四面楚歌了。